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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丹塔一经现世,便是冀北冥也大感不妙,自那塔身中,感受及一股恒世镇压之意。下意识想逃离,却见塔身迸发一股强力吸扯。

加之此招酝酿已久,镇运之器,一经出现,便可镇压气机。纵使是李长笑那凭空瞬移的功夫,在镇压器内也使用不出。冀北冥虽是炼虚巅峰,纵观人世间,已算是至强之人。

可总归是外来者,在这内陆之中,冀北冥实力削弱三成不止,加之没有料到,这绝灵绝法之世,竟有人能唤出一尊镇运之器!

此行径,便是灵气未曾枯竭,也是匪夷所思之事,何谓镇压器?便是立于一地,镇压一地气运的恒、大、之器具。岂有随一人之身之理?

与镇压器相比,那一人之肩膀,何其单薄?便是合体期强者,或许能扛得动镇压器,但绝对不可能随身而代。

故念及此处,便可知冀北冥之惊骇,聪慧如他,狡猾如他,强大如他,见及此塔的刹那,亦是有顿神之错愕。纵使反应迅速,再想逃离,却也难抵那撕扯般的拉扯力,将他步步拖入塔中。

二元宗朝奉天老祖,在丹塔设立之初,便有此意。

若肩抗镇运器,他所及之处,便可镇运、通神,一开始设想极好,入火地悟得天地至理之玄得火地之悟,再入丹塔得生死丹,自生死中获新生,再入顶层取顶丹,届时的他,诸多神异加身,肩抗镇运之器已并非不可能。

最后收服三足金巫蟾,掌祸福之变化,莫说大乘期,日后未必没有冲击更高处的可能。那计划,绝非“痴心妄想”,若不遇灵气枯竭,绝灵之大世,说不那一日起,便有一绝世强者横空出世。那势头,绝无仅有。扶摇天下震动,洪荒天下恐惧……

且说冀北冥被拉扯入塔,李长笑亦是闪身窜入塔中。自外而看,那漆黑丹塔化做平常大小,自高空中落入大余城内。那神秘气息尽敛,好似寻常建筑一般。

俯首的百姓,甚至没能发现城中多了一尊黑色宝塔,然那宝塔内部,却另有一番广阔天地,冀北冥四处环视,一眼望不到尽头,粗略估计,怕足有百余里之宽广。

他面色难看,并未冒出打破镇运器而走的念头,那玄域最南端的镇海楼,直到如今,仍是鲛人一族眼中之丁,想拔但拔不出。

镇运之物的难缠,他早便深有体会,更匪夷所思,那白衣凭什么,可在如今时世,如此驱使一尊镇运之器?

他收敛思绪,全力应对,李长笑身影浮现,自浓雾中漫步…双眸寒芒骤闪时,于是此战,正式开始。

李长笑悠叹,若不出意外,这将会是他最艰难,最漫长,且最凶险的一战。

这一战…

他不用剑。

倒并非是不想,更非是托大,而是唤出丹塔之前,他将剑甩下,暂时交给了王如意。如今大余国之局势,没有那把剑,仅凭她一凡间女子可搞不定。

李长笑眸光渐冷,双指捻起剑诀,灵气透指尖而出,化做一把锋锐长剑,他白衣飘飘,朝冀北冥走去。

冀北冥冷笑,若非亲眼见到此子唤出镇压之器,他定会下意识认为,已有人族强者觉察自己意图,觉察鲛人一族意图,特意催动镇运器伏杀他。

虽想不通,但此镇运器既是此人所唤,那先斩了此人再说。

只见那塔深处。

刀光剑影闪过。

凶险交战刹那展开。

……

另一边,欢愉场中,一柄长剑直插在王如意身前。王如意并未拾起,注意力皆投注于那高空深处。

肉眼凡胎,视线被云雾遮蔽,自看不清二人战况,可忽的某一刹那,她见及天空暗沉,有日月交汇,有金光大盛,紧接着,便见一一尊黑色宝塔,自高空中坠落,轻巧的落在了皇宫东面。

静静屹立,于此同时,天地恢复清明,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王如意收回目光,手握肩膀,将长剑从地上拔出。顷刻间,眸间泛起一丝蓝韵。此剑…蕴有白衣部分威能,可拨祸福,斩真、弄假、可结先印,观梦境!

王如意渐渐清明,本疑惑之事,在心间渐渐清晰,那出自冀北冥之口,始终萦绕心间的蛊惑之言,可在此刻荡清。

以心相交,对方到底是何人,她该比谁都了解,沿路过往映入心间,那快乐更非弄假,只是有一句话,冀北冥或许并未说错。

自己不过百寿之人,而李长笑或许还有更长,更长的寿元。

王如意轻拨青萍长剑,才发现这柄无物不可斩的长剑,竟不似相信中的锋锐,许是其主人时常保养,剑身光滑透亮,杀气不重,并非是杀人太少,而是时常用酒水洗涤。

闻起来有股清香,握在手中,王如意也掌有部分威能,她朝小真行去,少女小真冷笑,高坐金黄龙椅,她四周皆附有一层屏障,那女帝能奈自己几何?

既然冀北冥亦是另有所谋,那这皇位,她坐得便更加称手了,这本便是她应得的。她冷笑着看着走来的女子。对方身上的气度,仪态,惹得她妒恨,但小真却知…局势于她而言有利。

她高坐龙椅,是为帝君,待众臣苏醒,一道敕令,便可将那女帝打回原形,再受剥名之刑,再行那万里漫漫长路,最后憋屈死去。

然,等王如意走至近前时,小真却陡然一慌,惴惴不安起来。王如意抬剑,轻轻一斩,那屏障应声而碎。

王如意身材高挑,站在龙椅正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小真。

孰真孰假,自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