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女苏缕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这会儿夜幕刚刚降临,她咬牙急得不停踱步,没想到她那个皇姐都到这种关头了,还有心思想男欢女爱的事。
她现在恨不得立马飞过去,保护自己心爱的男子,但这想法根本不切实际,先不说来不来得及,她就是赶到了,又如何阻止苏酥糟蹋季淮礼呢!
思来想去,她喊来了两队死侍,打算兵分两路,夜袭。
在刺客抵达山庄之前,苏酥收到了消息。
彼时她正准备和慕闻修歇下,谁知落芷突然敲门说是急报,慕闻修下床去取的纸条,看完两人都没了睡意。
“看来,今晚要热闹了。”
慕闻修蹙眉,将纸条就着烛火烧尽,转身就见苏酥在穿衣服,他上前揽住她的腰肢,“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这次行刺目的不明,我得去季淮礼那边守着,你自己躲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现身。”苏酥不放心的嘱咐道。
虽然她心里清楚苏缕刺杀目标是自己,至于季淮礼怕是没人会比他更安全,不过刚好他可以借着这点,让刺客们束手束脚。
慕闻修没撒手,俯身下巴靠在她肩膀上,“你在担心他?”
“不是,我只是偶然发现我那皇妹,似乎对季淮礼很感兴趣。”苏酥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只能稍微透露了点真相。
听到她这话,慕闻修都愣住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将下巴从苏酥身上离开,有些磕巴的盯着苏酥,像是想到了什么,扭捏的解释起来,“大婚那天我给苏缕下了秘术,让她夜里离魂到流浪狗身上,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苏酥也有点惊讶,“每晚出现在季淮礼后院的那条狗,实际上是苏缕?”
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两人眼神对视,都能从彼此的视线里感到震惊,这阴差阳错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神奇。
苏酥很快去了季淮礼的小院。
这会儿大家基本都睡了,季淮礼虽然清楚今晚注定不平静,但他还是装装样子,躺在床上盯着床幔看。
守夜的小厮打着瞌睡,在苏酥抬手咳嗽声下,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来人是大殿下,当即就恭敬要行礼,被苏酥给阻止了。
“淮礼睡了吗,我来看看他。”
小厮见大皇女深夜前来,心说主子终于等到了,当即就撩起门帘,“正君刚刚灭了灯,应该还未睡熟。”
苏酥摆摆手,“下去吧!有落芷在,不用你守夜了。”
小厮当即应声退下,落芷暗暗点头,随后调动着人手在院中埋伏起来。
苏酥自己则进了屋子,没点灯,屋里很昏暗。
“小李子,怎么了?”
大抵是听到动静,声音越过床幔传来。
苏酥抬手清了清嗓子,看向床的方向,“淮礼,是我。”
苏酥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怕打扰他休息,刻意压低了些。
黑暗中,季淮礼眼眸闪过不屑,但语气还是模仿着傻白甜的样子,装出一副很惊喜的神情,着忙着下床,“妻主,屋里黑,你站着别动,我这就去点灯。”
“不用麻烦了。”苏酥阻止他,摸黑走到床边坐下,“你躺好休息吧!我就是来看看你,昨日是我的不是,我想和你说声抱歉。”
“妻主怎么会有错呢,都是我太不懂规矩了。”季淮礼说着自己听了都恶心的话,花言巧语,他是最拿手的了。
说着,还特意靠在苏酥的肩膀上。
两人距离靠近,季淮礼鼻尖突然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惯用的熏香,倒像是从某个男子身上沾染的味道。
真的很恶心。
他眼眸逐渐黝黑,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穿过胸膛搭在肩上,将人困在自己的臂膀间,似乎是有意无意的试探,“妻主,你爱我吗?”
苏酥不敢动。
外面已经有打斗声传来了,声音由小到大。
季淮礼却像是听不见一般,抬手勾着她下巴,强势让她注视着自己,重复道:“妻主,你爱我吗?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昏暗的房间里,苏酥分心留意窗外,还得应付着季淮礼,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问题?问出口的那刹那,你不是就已经有答案的吗?”
季淮礼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嘴角越咧越大,“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大皇女。
苏酥能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但也没细想,“外面有刺客,你别怕,我守着你,你困了的话就先睡吧!”
她强势将季淮礼按倒,给他盖上被子,守在床边,眼睛盯着窗户,耳朵也听着外面兵戎相见的声音,薄唇微微抿起。
她有点担心慕闻修,不知道他有没有躲好。
“你有喜欢的人吗?”季淮礼睡不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问个不停。
“有,很多。”苏酥敷衍道。
“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啊!”季淮礼不依不饶。
“长相不过是皮囊,当对的那个人出现,你就会觉得一眼万年。”苏酥随口答道。
随着她的回答,季淮礼想到了那年杏花微雨,他在桃林见到阿兄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是个人人喊打的穷酸小乞丐,因为误入了那片桃林,他以为自己死了到了天际,阿兄就站在树下,悲天悯人之姿。
他脏兮兮的小手碰了那绸缎,袖口瞬间就弄脏了,他缩回手怯生生的问了句,“哥哥,你是神仙吗?”
阿兄是怎么答的来着,他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后来他就再也不用饿肚子,每天能见到阿兄了,如今是他回报阿兄的时候了。
苏酥这次出门名义上是别院小住,所以没带多少护卫,苏缕派来的都是死侍,不要命的攻击着,一时间双方难分胜负。
这一夜很漫长。
破晓时分,院中的打斗声才堪堪停止。
侍卫们有条不紊的搬运尸体,清除血水痕迹,很快院中就恢复了原状,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证实着昨晚的刺杀有多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