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如今已年过四十,虽然身体瞧着依旧硬朗,但为了国家的安稳,也为她自己的私心,想要让心爱之人的孩子,未来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自己的位置。
女皇有意为她铺路,苏酥当然要接着,十分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儿臣定然不辜负母皇信任,全力为祭天大典做准备。”
下朝后,苏酥原是打算去见女皇,把采花案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可能会威胁江山社稷的事情先给女皇透个底,结果刚出大殿就被众朝臣给截住了。
大臣们纷纷借着恭喜的名义,不断的向苏酥示好,想要在她这个未来皇太女面前露脸,为自己未来的仕途做打算。
在她们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然而有些人上赶着讨好,有些人则依旧如常,比如慕丞相,她虽然和苏酥私交甚密,但明面上依旧是坚定的女皇党。
她下了朝目不斜视,直直往宫外走去,丝毫没有停下来和苏酥交谈的意思。
对此朝臣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她唯一的嫡子嫁给的可是当朝二皇女,如今大皇女得到圣上青睐,她自然要避其锋芒。
苏酥其实余光注意到了慕丞相,她十分理解对方此举,毕竟越是如今这种时候,她就越要保持低调,假笑加敷衍的送走一波波大臣。
苏酥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结果扭头就发现苏缕站在不远处,目光阴翳的盯着自己,像极了躲在暗处的毒蛇,静待时机。
苏缕见苏酥看过来,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没有上前攀谈,反倒是转身走了。
与苏酥的春风得意相反,苏缕双眸紧眯,像是藏了寒冬腊月,让人生寒。
朝堂上不乏暗中站她这边的人,但方才母皇明摆着就要提拔苏酥,根本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她今后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难了。
赵乐这段时间很受宠,她借着那张会来事的嘴,一跃成为苏缕身边最受欢迎的谋士,他在宫门口等着接人,结果就瞧见苏缕黑着脸出来。
她心里咯噔一声,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赶忙迎上去,嘴里更是吐出了不少吉祥话,只是效果不佳。
往常说些讨喜话都能轻易将苏缕哄开心,但今日对方依旧抿着双唇,脸色更是阴沉不定。
上了马车,苏缕就对赵乐露出个阴森的笑容,“你前主子要替母皇去组织祭天大典了,你应该挺开心的吧!”
赵乐自然盼着大皇女好,但神情却变得委屈无比,“殿下,您可真是冤枉小人了,小人愿对天发誓,此生都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苏缕从胸膛里吐出一口郁气,面上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只是语气没有方才冷冽了,“装模作样。”
赵乐余光偷瞄苏缕,见对方已经没有方才生气了,又大着胆子提议道:“主子,其实您完全没必要在意,祭天大典虽说意义重大,可若是大皇女意外去不了呢!”
“意外...?”苏缕重复了一遍,眸色也加深了几分,“哦,怎么个意外法?”
之前在普宁寺里那股子想弄死苏酥的戾气又不断涌上心尖,
赵乐眼珠子溜溜的转动,随即压低声音在苏缕跟前嘀咕了几句,随后又补充道:“这事全看殿下您舍不舍得了。”
点到为止,懂得都懂。
赵乐的法子很简单,用季淮礼把苏酥拖下水。
她是谋士,又是从大皇女府投奔到二皇女这里,生存本就艰辛,况且周旋在两位贵人之间,总有翻船的一天,她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双面间谍做起来丝毫不费力。
苏缕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可行,看赵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信任,“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有些事冥冥之中,还是走上了前世的轨迹。
苏酥此时还不知晓苏缕要给自己挖坑了,她在去见母皇的路上,被父后派来的人截胡了。
后宫中,凤君算是荣宠独一份了。
宫殿一如既往的华贵,四周袅袅香烟,凤君靠在椅子上,身披霞衣,头戴金冠,通身的气派让人不敢直视。
苏酥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料味,很熟悉,很像是那密室中的味道,一想到这她就下意识的皱眉。
凤君一眼就瞧出来她不喜欢这香料,朝宫人微微抬手,宫人们便从善如流的将燃着的香料扑灭,随后一众人都出去了,给父女俩留出独处的机会。
苏酥躬身行礼后,坐在距离凤君不远的位置,“父后,您找我所为何事?”
凤君已经得了朝堂的消息,面上满是多年心愿即将达成的喜悦,“听闻你母皇让你主持祭天大典了。”
她语气称述,苏酥点点头,“回父后,儿臣破了案,母皇一高兴,便交给儿臣这差事。”
她说话的时候,不悲不喜。凤君暗暗点头,“好好好,你可要好好干,别辜负你母皇的期待。对了,许久未见淮礼了,他近来如何了?”
苏酥有意替季淮礼美言几句,“淮礼很好,这次儿臣能破案,多亏了他的帮忙,府上也都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儿臣只需办好母皇交代的差事就好。”
凤君听着连连点头,苏酥说的和他知道的相符,便也打消了两人不合的疑虑,“那你为何迟迟不肯和他圆房。”
虽然他之前从未插手过女儿后院的事情,但今时不同往日,女儿日后就是这夕雾国的皇太女,子嗣这方面就不能像从前那般放任。
苏酥身子一愣,抬头就对上凤后审视的目光,“可是他伺候的不好,要不父后做主,送几个听话灵力的公子到你府上。”
被塞男人了!!!
苏酥老脸一红,当即就站起身行礼,语气满是拒绝“还请父后收回成命,儿臣今日才被母皇委以重任,理当以国事当先。”
凤君勉强同意了她这个说法,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既然不愿我插手你后院之事,那就和淮礼好好过,争取早日让我和你母皇都抱上孙女。”
这年头,皇女也不好当啊,催完婚就催生育,下一步是不是还得三年抱俩了。
苏酥不予争辩,只乖巧的称是。
为了不再让凤君说她后院的事,苏酥果断转移话题,“父后,您这殿里的香料是哪里来的?”
凤君揉了揉太阳穴,精力有些不济,“制香院进贡的吧,之前苏缕不是送过来一批宫外的香料嘛,味道还挺独特。
不过宫外的东西用着总是不安心,便差人让制香院仿着做了一批,如今这香在宫里很是流行,你母皇也很喜欢,听说日日都让人点着这香,说是能提神醒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