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匕首,划过脸颊的轮廓,配合着苏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王贵心口一颤,对死亡的恐惧一点点加剧,她咽了下口水,“殿下,您...想干嘛!”
苏酥动作不停,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手合适,“我听闻这人皮做得鼓,敲起来最是动听,既然你的嘴回答不了问题,倒不如做成这鼓,还能废物利用。”
王贵虽然身份有异,但她的胆小是真的,否则王雪也不会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此时她一想到对方要扒自己的皮,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王贵鬼哭狼嚎的求饶,苏酥趁机审问道:“说,你背后之人是谁?”
按理来说,王贵都怕成这样了,自然是该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可对方此刻却只是死死咬着唇,一个劲儿的摇头。
苏酥见状将匕首交给侍卫,对方瞬间心领神会,动作干脆利落的一刀扎在王贵大腿上,厉声呵斥道:“说不说?”
王贵疼的冷汗直冒,依旧咬紧牙关,抗拒又惊恐的什么都不愿多说。
侍卫抬手又落下,很快王贵大腿处就成了一片肉糊,血也流了一大摊,王贵失血过多,整张脸惨白着呻吟。
她怨毒的眼神看向苏酥,喉咙发出瘆人的惨笑,“你们以为...抓了我,孟家公子就没事了嘛?哈哈哈...我会在地下做鬼等着你们。”
说完,李贵便咬牙心一横,脖颈撞上那刀刃,死了。
她死得突然,侍卫都来不及动作,苏酥和慕闻修倒是被她死前的话一愣,正思考着意思就听得外头传来脚步声,“殿下!!!”
落芷慌乱的跑进来,匆匆行礼道:“殿下,有人对孟家公子下手了,幸好发现及时,对方只是受了点轻伤。”
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苏酥特意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带人守着孟家公子,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苏酥让侍卫将这几个采花贼收押, 便和慕闻修去了安置孟家公子的地方。
那是孟府的一间客房,屋里的物件东倒西歪,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孟家公子此刻正坐在床边小声抽泣,像是被吓坏了。
瞧见苏酥来了,惊慌失措的孟家公子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起身跑过来就要往她怀里钻,好在苏酥反应快,抬脚往旁边躲了躲。
孟家公子见自己扑空,有些幽怨的看向苏酥,“殿下~”
他那双眸子里不仅有遇险的后怕,更多的则是暗藏其中的野心。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攀上大皇女这个高枝,可惜终归是不能如愿了。
苏酥真的对投怀送抱的男人不感兴趣,她只能让慕闻修先稳住对方,自己朝落芷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形。
这一夜落芷她们全都绷紧神经,等到听到孟家公子的闺房传来的打斗声逐渐减小,便以为贼人抓住了,她们才敢放松警惕,可没想到敌人就是这个时候下手了。
还好落芷机警, 这才没让一屋子人全被迷烟弄晕,之后就是打斗,那群黑衣人武艺不低,也就落芷带武艺高强,这才没让敌人得逞。
听完落芷的描述,苏酥心中有了成算,果然王雪她们就是马前卒,真正的凶手还隐藏在暗处。
想到对方这次没得手,说不定会卷土重来,苏酥便让落芷领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陪在孟家公子身边,还特地调了一队暗卫在暗处保护。
做好这些防护工作,苏酥则和慕闻修去了隔壁房间。
“你还好吗?”苏酥见慕闻修从那王贵死了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忍不住出声关心道。
慕闻修实话实说,“不太好。”
今日之事彻底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测,这采花案的主使果真就是当年叛出乌桓族之辈。
最让他有些担忧的就是,方才那孟家公子无意中透露,那贼人似乎对他的脸不感兴趣,而是一直盯着他那被划伤的手臂处。
慕闻修却敏锐的意识到,恐怕那贼人是想要取血。
乌桓族秘法颇多,但需要用到处男之血的却没几个。其中最阴邪的便是那傀儡丹,需要十二个处男的血炼制,而且最关键的是,十二个男子的生辰时日都是有讲究的。
根据之前对受害者们卷宗的调查,这孟家公子就是第十二个。
苏酥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想了想,开口提议道:“既然这样,那不如明天我们去普宁寺拜拜。”
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慕闻修先是点点头,随后注视着她的双眸,纠结了几秒小声道:“你就不问我什么吗?”
他方才一直揪着王贵不放,一般人总会好奇原因,为何她问都不问一句。
苏酥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实话吗?”
慕闻修沉默了。
他确实没想好要不要告诉苏酥,毕竟乌桓族身份与当初那个皇位谣言息息相关...
——
翌日一早,郊区路上驶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里坐着的人正是苏酥和慕闻修二人,他们今日换了身平民百姓的常服,打算去普宁寺烧香。
主位上苏酥不停的打哈欠,眼角噙着泪花,余光瞥见旁边正襟危坐的男子,唇角微抽道:“你都不困吗?”
昨夜抓那采花贼,直到半夜才找了个房间睡去,满打满算都没睡几个时辰。
慕闻修没说话,只是倒了杯浓茶给她。
苏酥路上已经喝了几杯了,现在嘴里都快要发苦了,她连忙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不了,我喝不下了。”
慕闻修见她满脸抗拒,将茶杯放下,随手撩开帘子,往外头瞧了瞧。
这会儿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可这车道上的马车却不少,而且每辆马车都跟着不少仆从,瞧着很多都像是达官显贵人家。
他看了会儿就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一直打瞌睡的苏酥,“你突然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发现吧!”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虽说夕雾国几乎人人都崇尚佛道,但总有些例外,苏酥就是那其中之一,她向来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样一个人,突然说要去寺庙烧香,怎么想都觉得其中必有猫腻。
“你倒是了解我。”苏酥失笑,“我只是有些猜测,需要去验证一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