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沫忽然惊醒,已经有半分钟没有听到外面的说话的声音。
心剧烈跳动,“砰!砰!砰!砰!砰!……”缓缓转身,身后一片漆黑,看似没有什么不同,但她似乎嗅到陌生的气味。
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语,“找到你了!”
这道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随后就被捂着嘴,强行拖出地窖,她手里的菜刀早已在挣扎的时候掉落地上,不知所踪。
院子里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旁边的月季花丛下,正是房东婆婆的埋骨之地!
这时,她身后的那个人把她往地上一扔,吊儿郎当地拍拍手说:“季膺,真被你猜对了,你看看,这是你要找的人么?”
季膺?
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米沫瘫跪在地上,心跳剧烈起伏,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季膺,只是夜色太黑,怎么也瞧不清楚对方的脸!
这时,季膺朝她走近,用手把她的脸撑起,仔细看……
半晌过后他才皱着眉头说:“怎么?不记得我了?”
米沫这时终于看清这张陌生的脸,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惊恐地摇摇头,片刻后觉得不妥,又微微点点头。
季膺噗嗤一笑,用力挼着她那乱糟糟的头发:“你小子……这才几年,你都把我忘了?枉我还念叨着你!”
小子?
米沫二十六岁,末世前是一头利落的短碎发,因为时常独自外出,她习惯把自己打扮的中性一些,这样给人一种不好惹的印象。
但真的被当做男生,还是第一次!
而且对方好像认错人了!
这个季膺长着鹰眼、浓眉、高鼻梁,正好符合她的审美,如果见过她一定不会忘记。
米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假装跟他认识,万一他只是天黑没有看清楚呢?
还没有想好对策,身后的人说:“好了,既然人找到了我们就回去吧,这里怎么总觉得阴森森的,浑身不舒服!”
“崔哥,多谢了,不过这事儿还请你……”季膺看着崔熠阳略显局促地说。
“放心,我都懂,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知道!”崔熠阳大大咧咧地说,“老大这段时间是有点儿过分,别说你,就连我也不适应,唉!现在这个世道啊!不说了,不说了,我们都赶紧回去吧!”
季膺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害!谢什么!你也救过我好多次呢,如果不是你提前告诉我,我九条命都不够死的!”崔熠阳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
“我们等会儿再走,让我问问我表弟,这里还有没有食物,我们一并带走,到老大那里也好交代!”季膺把米沫托起来,往屋里走。
崔熠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啊!刚刚那地窖里肯定有好东西,要不这小子也不可能在那里待这么久!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看着崔熠阳离开后,季膺把米沫带到客厅,指着上面一个全家福说:“你是不是还没有想起我是谁?你看……这个是我,那时候你才几岁,虽然这几年我也很少回来,但也经常听奶奶提起你,还给我发你的小视频,不过你这几年怎么没长个儿,还是这么矮?”
米沫直勾勾地看着季膺,拼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季膺也努力解释说:“看你还是这老样子,听不得说你矮,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你四岁之前我还在这里上中学,那时候我可是天天带着你玩!你这没良心的!算算时间自从你妈出事以后,我也有十年没见到你了,你这么多年跟着你爸过的怎么样?”
听这季膺满嘴胡说八道,米沫心里翻滚如浪。
因为季膺确实在那张全家福上,是房东婆婆的大孙子,今年二十九了,但是那个小的可不是她,也不是婆婆的外孙,而是婆婆的二孙子。
就算他们俩之间年纪相差比较大,但两人是亲兄弟,就算十几年没见,也不应该认错人!
所以,她的真实身份,季膺心里清楚!
他在帮她!
想到这一点,警报暂时解除,泪水也一下子就从眼里涌出来了。
她两腿一软,刚要倒地就被季膺揽在怀里,她也抓住季膺的衣襟,哭着说:“哥,外婆死了!被我埋在院子的花丛里,她太可怜了,是被怪物咬死的,我那时候在楼上睡觉,还带着耳机,我不知道,我当时真的什么也没听见,要不然也不会……”
她多日没有开口说话,再加上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也很少喝水,喉咙发炎,声线又粗又哑像鸭子嘎嘎乱叫,正好与季膺编纂的十六岁的年纪相符。
季膺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别怕,小序别怕……”
米沫哭得“嗷嗷”的,听到“小序”这两个字,立马明白这是季膺给她安排的新名字,赶紧记在心里!
知道这是婆婆的亲孙子之后,米沫已经把季膺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不说全部相信,至少可以暂时相信他,摆脱困境。
季膺一边安慰米沫,一边关注崔熠阳的行踪,直到他从地窖里出来才松口气。
米沫从季膺怀里挣脱出来,低声说:“我在地窖里藏了些吃的……”
季膺揽住她的肩膀:“走,都拿出来,大伙儿从市区出来,没带什么吃的!”
只是“都”这个字,他着重强调。
果然,她从地窖里挖出一些食物之后,崔熠阳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你小子……可以啊!还藏了这么多!”
米沫低着头也不敢说留这一手是为了防他们这些强盗。
当初埋的时候,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自己要亲手挖出来送给强盗,然后自己也要去强盗窝里“讨生活”!
“走!我们先把东西带回去!”
离开的时候,季膺和米沫都给婆婆磕了头,然后把院门掩上才离开。
一路来到靠近路边的两栋房子。
他们一伙人有六十多人,林林总总把这两栋住满了。
甚至还有十几个姑娘被安排在顶层的一个房间,门上上锁,还有两个人守着。
其他人都是三三两两挤在一间屋子里,只有那个老大,赵哥赵西明,单独住在二楼向阳的房间里。
季膺带着米沫过去见那个赵西明,全程都没敢开口说话,都是季膺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