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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守卫,虽然比不得达官贵人有钱,可怎么也是有俸禄的。

一听到是“脏酒”,瞬间就失了兴致。

匡河清抱起地上的坛子,转身就要上马车,就听到身后之人说到:“再搬下来两个下来看看!”

显然,这个人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心。

指不定哪个坛子里,就有干净的酒呢。

匡河清无奈,只能再次爬上马车,搬了两坛下来。

他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抱住坛子就直接跳了下来。

“官爷请看。”

那两人见他如此迅速,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不禁心往下沉了沉。

得,今儿这酒啊怕是喝不上喽。

他们二人,心里不爽,自然也就更没什么耐心,不仅仅是低头俯视,还不忘把手伸进去,暴力的吧啦吧啦。

气的匡河清不轻。

他都舍不得用脏手碰,那俩人的黑指甲,那么明晃晃,洗都不洗一下,直接就把手伸了进去。

他额头的青筋都不自觉的蹦了又蹦。

还是这些个玩意,“啐,今儿真是倒霉。”

看着湿漉漉的手,闻依然有很浓郁的酒香气,可再将手抬起,凑近了闻,就好像闻到一股鸡屎味,顿时就嫌弃的往匡河清身上擦了擦。

“行了,行了,走走走,赶紧走!”那人眉毛立起,不爽的很。

见他如此做派,匡河清觉得若是再不走,他都怕这群弟兄们冲动之下要上来打人了。

“爱爱,这就走。走走走。”匡河清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人,都别冲动啊兄弟们!

“进城!”他高喝一声,仿佛是在发号施令一般,其他人的意识,才被他叫了回来。

他将坛子抱起要送回马车,就听到了身后之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等一下!”

匡河清:......

他也要忍不住揍人了。

那个拿着长枪的门卫,一把将匡河清推开,自己走到马车跟前,将半开的车门,完全拉开!

一枪下去,刺了进去!

伴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一个大个的水缸被戳出一个洞来!

水缸里的酒混合着被刺穿的蛋液,从破洞涌出。

黄呼呼的液体,一下一下的往外喷涌,刺激着人们的双眼。

那人一抿嘴,一时间觉得还有些反胃!

他赶紧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个愤怒的表情,他缩了缩脖子:“看什么看什么!谁知道里边有没有藏着朝廷侵犯!行了,检查完了赶紧走,看啥!再看就把你抓你起来!“

他还以为那大缸里的不同,这才试了试,坏你们一口缸算什么,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匡河清见此,赶紧道路边挖出黄泥,又抓了把枯草,或在了一起,一同糊在了水缸裂口的地方。

先把裂开的地方堵住再说。

“走,进城。”

匡河清胸口压抑,心中却早已有一只雄狮,愤怒着、嘶吼着,仿佛随时都要撕开他的胸膛,冲出来一口咬住那人的肩头!

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竟然如此随意欺凌百姓!

风气如此之坏,到底是谁人之责!

若是以前,他还是兰翎长,发现有此等劣性之人,定要抓了他们好好处置!

若他还是将军府的佐仪,也必然会将人拿下,送到大理石处置!

可现在,他与一介白衣并无区别,他有什么资格,又能拿什么立场去教育人家!

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当今的朝堂之上,是否有人知晓,地方风气已经败坏如此!

黄泥逐渐凝固,缸体也没有继续裂开的迹象。

可无论如何弥补,缸内那些坏掉的鸡蛋,被蛋液弄浑浊的酒,再也无法复原。

就像是人心。

一旦被伤到了,总会自愈,但有些东西,却是再也无法复原。

“将马车找个避风的地方停下,你们几个去采购物资补给。”

“头,我们不在城里歇息么?”

“不了,恐夜长梦多,咱们还是到城外过夜!”

“是!”

这个时候,他们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

与匡河清这马车不同,负责押送苏公公和任许知那一辆,则是横着走。

所到之处,那些个守卫、小兵,叩首的叩首,躲避的躲避。

百姓们不知来的是何人,也都能躲的就躲。

不是他们走的路线多么幸运,而是因为他们有一大一小两块纯金的腰牌!

苏公公的腰牌。

一块是前朝皇帝给他的保命腰牌。

有这个在,即使是现在在位的皇帝,也杀不得他。

另一款则是,他官职的象征,从一品官员的腰牌。

那可是从一品大员啊,只要皇帝和那三两个比他官职大的人不在,在其他地方,走哪都是大爷!

这两块那么一拿,呵呵,无敌。

苏公公现在根本动弹不得,任凭他们搜身,将腰牌拿出去炫耀。

他自己藏着掖着的东西,怎么在别人那里,就那么招摇呢!

苏公公气愤无比,真想将那他腰牌之人的手臂扭下来。

可随着他的腰牌一次次的开路,苏公公的想法就有了一些变化!

“我靠,这东西这么好使的吗?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就从来没想过拿着这玩意出来得瑟得瑟呢?若是他早日这么高调,他还何愁在京城如此落魄。”

苏公公:让他自己活得如此卑微的根源,竟然是他自己!

早知如此,他还经什么商,采购什么首饰!

说不定拿出来摆弄摆弄,就能有人给他送房子了。

因这辆马车最大,且上面关着许多人,马车之外,他们这一队的人马足有二十人之多。

既威仪又不逾制。

朔方军在进山躲避之前,那可都是经过将军府培养出来的士兵与将领。

别看他们现在穿的差,可论行进,队列整齐、步伐一致、眼神凌厉、身姿笔挺、气质从容,当真是走到哪个城池都自带威严,一看就是惹不起的存在。

城门近在咫尺,可他们就仿佛看不见一般继续逼近,直到走到城门口才停下。守卫吓得后退一步,队伍最前面的一人两只手高举腰牌,毫不客气的将两块腰牌,戳向守卫的脸。

吓得对方下意识的又退了一步,直到他的看清腰牌上的字,再看看那威武的队伍,才结结巴巴的喊:“开门......来人,开,开门!大开城门!让他们进去!”

喊完这一句,自己这是立刻退到一旁,跪倒在地。

吱嘎嘎,原本还关着的半扇门,被人彻底打开。

一人抬手,整个队伍又整整齐齐的向城内走去。

守城的士兵们器被胡乱丢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朔方军整个队伍则是特别的规整,就连他们的眼睛都不会乱看,全部都看向前面那个人的后脑勺,步伐一致,每个人的间距都像是拿尺子丈量好的。

所过之处,尘土被激起,呛得地上的人嗓子发痒,却也不敢咳出声来。

吓人,太吓人了。

怎么看,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