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伙山匪,于任许之进山前停放马车位置,正式会师。
引荐之下,得知双方是同行,刚开始还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大家也都是性情中人,很快便活络起来。
“兄弟这么多,干这行有些年头了吧?”
任许之找来的帮忙的兄弟们,人数是真滴多!
亏得他们找到了这一带连成片的荒山,否则还真藏不下这么多人!
“还好还好,也才四五年而已。”
“啊?四五年就能聚集这么多兄弟吗!”询问之人,他们家世代从匪。
他爹,他爷爷,他太爷爷都是做山匪的。
就那么个土匪窝子,也没有三四百人啊。
对方是怎么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聚集了这么多人!
他是觉得这也太玄乎了,所以问了一句。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旁边的山匪,赶紧掐了他一把。
刚刚和对方侃大山的山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家老大。
匡河清刚才就一直支棱耳朵听着,就怕哪个傻子,心直口快,把他们的身份给暴露了。
他赶紧接过话头:“哎,还不是天灾人祸闹的。我们都是从北方逃荒过来的。兄弟们啊,都是路上,陆陆续续结识的。”
“啊,原来是这样。”义县山匪豁然明了......他信了。
任许之坐在一旁,也跟着圆场:“嗯,世道艰难,人活于世,还真是不易。”
他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不一般且很是敏感,否则,上一次他在山里出现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差点把他干掉了。
再看匡河清如此着急的接过话茬,显然,是不想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
任许之猜测,他们极有可能是朝廷想要找的人。
但他也没有多言,见身边的一些人神情明显紧绷了许多,他赶紧转了话题:“这一次咱们只来了一百个兄弟,会不会有点少?”
匡河清:“根据你描述的情况,我倒是觉得一百人足矣。”
任许之希望他们能来两百人,但匡河清显然有自己的考量,并未让那么多兄弟来。
此次救援,是有危险的!
从任许之处已经得知,虽然对方仅有两人,但那二人武功极其了得。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会武之人与普通兵蛋子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说白了,武功高强之人,那是可以以一敌百的!
好在那院子的大小有限。
真若去了那么多人,院子里都未必装得下。
好在这一次,他们前去救援,他们在暗,对方在明。
可以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若是此次救援当真失败了,去一百人,与两百人的区别,只会是伤亡更多而已。
任许之郑重的将五千两银票交给匡河清:“匡兄。大恩不言谢。这里是五千两,当然这和此行弟兄们冒险相比,很是不足。若是能把人活着救出来,我再追加三千两!报答各位兄弟。”
任许之心情是沉重的。
他这是在用钱买命啊。
今天与他一起前去的兄弟们,到时候有多少伤亡,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点银子,与人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与他此时的心情不同,同一车厢之人,听到还会追加三千两,瞬间就沸腾了。
“啊......”
还有三千两!
“哈哈哈。任兄真是敞亮!哈哈哈哈。”
“老大,这加起来得有多少啊!我们一个人能分多少银子啊!”
原本心情也很沉重的匡河清,看兄弟们笑的那傻样,真是挺无奈的。
“笑啥,还是等你们都活着回去,再说!想要银子,就要想法子保住自己的小命!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任许之等人这次前来,就只有两辆马车,加上山匪们的马车,一共有六辆。
为了能快些回去,每一辆马车里都尽可能往里塞人,实在坐不下的,就在下面跑步前行。
跑累了,再从车上换人,下去跑。
任许之这辆车,由四匹马拉车。
里面挤的人, 也是最多的。
就这么大空间,挤得满满登登的,可再挤,也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
天啊,他们要有银子了!
有了这些银子,足够给家里人交代,保他们一世温饱。
即便将来他们真的被朝廷抓了,也不用担心家里人活不下去的问题!
任兄真是好人啊!
给他们送来这么多银子,真是越看越顺眼!
瞅瞅这富态的脸庞、圆润的体态、泰然自若的神情,就往车厢上面一歪,怎么看都顺眼!
任许之自己还不知道,此次前来,已经收获了一众迷弟。
任许之拿出纸笔,在有限的空间内,画出了穆交小院的地形构造,以及村里的地图。
凭借他的记忆,但凡他走过的地方,都牢牢记在脑海里。
尺寸足以精确到寸,甚至恐怖到分毫不差的地步!
任许之边说边画,匡河清等人听的仔细。
“前门太小,这么多人很难一同进入。若是陆续潜入,一旦对方发现,各个击破,咱们的优势就没有了。”
任许之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嗯,且此处有一瓶风,更是阻挡了将进出的路,兄弟们后期撤回也很难。把后背交给他们,丢出暗器,必死无疑。”
他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实在是亲身经历。
任许之闭了闭眼睛,苏公公丢出暗器,阻挡对方杀自己的暗器所撞击的声音,还有在空中四散的木削,实在震撼!
匡河清将头伸出到车外:“前方休息,都进山砍竹!”
他们在战场上有盔甲,盔甲多少可以阻挡一些丢过来的明枪暗箭。
此时虽然来不及制作盔甲,但山中的老竹,切割成片,置于关键部位,亦可保命!
“砍年头久的!”
匡河清指挥着属下,砍竹的、运输的、切割的、打磨的,分工明确,效率惊人!
任许之看着他们的动作,心中只有四个字呈现:“训练有素!”
原来如此。
难怪上一次,即便是在怀疑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也没有将他灭口;
难怪明知他怀里揣着银票且孤身一人,毫无反抗之力,也没有杀人夺财。
原来,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兵士、将领!
匡河清下意识觉得后背一凉,突然回头就对上了任许之的眸光。
任许之赶紧拿出地图:“再向前十五里,就有一个镇子。那里可以补给食物和水,还能顺路买些工具。”
匡河清却不想这么多人,一同去那里:“派十四人前往。太多反而引人耳目。”
“啊......”任许之恍然大悟:“还是匡兄想的周到!”他赶紧爬上车,拎下来一个不是那么满的麻袋:“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