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婉茹走到医院门口,和救护车司机和随车医生打了招呼,表示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她临时决定不转院了,但为表歉意,她会双倍支付费用。
随即,龚婉茹又联系了院长,表示不转院了,理由是怕转移过程中出现不可控的问题,加上她也信任该院的医生和设备,请院长安排一间加护病房。
随即,谢世生从院长办公室的内室,转移到了加护病房。
谢世生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月,每天靠营养液和少量流食维持生命,虽然护理得挺好,但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龚婉茹看着心疼,擦了把眼泪,拉着谢世生变细变皱的手说:“老公,你知道吗?我刚才在医院看到小女儿了,她来这家医院做产检,她怀孕了,我们当外公外婆了。
“所以你要赶紧醒过来,最迟也该外孙出生前醒来,那样我们才能对小女儿将功补过。”
龚婉茹想到什么,又说:“还有,现有的证据已经表明,你的车祸很可能与沐白有关。”
龚婉茹叹了声气儿:“可能是我们没有言传身教、令沐白走了弯路,她手上惹下的坏事不止一两件。但不管如何,她也是我们的女儿,希望能快点找到她,让她认罪伏法,找个不错的律师,她也好好表现,争取能早一点出来。”
龚婉茹还想说点什么,就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护工来了。
龚婉茹要负责公司,没时间亲力亲为,只能找两个护工,轮流着照顾谢世生。
为了方便,找的都是男的,也是行业内口碑数一数二的。
龚婉茹交代了注意事项,就让他们白夜班的轮流着照顾,而她则乘电梯去产科溜了一圈。
想着能不能看到方菲,就算能偷偷的再看一眼也好,但把整个产科转了几圈,都不见人。
想来已经是走了。
龚婉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产科,而这一幕,被在产科开诊疗会议的周薇薇注意到,并用手机录了下来。
周薇薇想了想,还是把这段视频发给了方菲:听说龚婉茹的老公今天转院,但我刚才看到她来产科,走走看看的样子好像是在找人,我怀疑是她看到你刚才来了产科,想借机向你对之前的事情表达歉意。
方菲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她今天去医院,是想排除一下宫外孕。
医生用腹部b超的方式,确诊了宫内孕,她心情愉悦的回家。
看到周薇薇给自己发信息,她连忙打开,却在看到内容时心情一沉。
她并没有把龚婉茹是自己生母的事情告诉周薇薇,周薇薇以为她对龚婉茹避而不见,是因为龚婉茹之前欺骗她被绑的事。
一开始,在知道龚婉茹骗了自己的时候,她确实是有着与龚婉茹乃至整个谢家,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可能是自己太幸福了,她不再去想这些事。
此时看到龚婉茹小心翼翼地寻找自己的视频,她的心头又有些酸楚。
她即将当妈妈了,而生她的妈妈,却只能小心翼翼的偷看她……
方菲的心里极其不是滋味,恰好傅荆川打了电话进来,问她有没有做完检查。
“做了,周薇薇帮忙打了招呼,刚到医院就做了,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结果如何?”
“挺好的,已经在宫内,只是还探听不到胎心胎芽,一周后再去复查。”
“那你怎么不开心?”傅荆川很敏锐地捕捉到方菲低落的情绪。
“没有呀,我只是有点累了。”
傅荆川闻言,没再多说,让方菲回去后就去休息。
又聊了几句,傅荆川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他便挂了方菲的电话,接通乔山的来电。
“说。”
“傅总,我发现唐允安在和傅家几兄妹频繁接触。”
“确定?”
“对,除了在服刑的人员,其余几人最近都在凛市。”
傅家几兄妹这几年虽然气数已尽,但仍在苟延残喘,总是聚集在一起,密谋着做点什么事儿扳倒傅荆川。
傅荆川知道他们构不成威胁,就当他们是在找乐子,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和唐允安接触,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有拍到证据吗?”傅荆川问。
“有,不过是远程地拍到视频和照片,不知道他们聊的细节。”
“那就再跟踪一段时间,搞清楚他们在聊的细节。”
“好。”
傅荆川挂了电话,端起咖啡浅抿一口,叫上几个项目经理去会议室开会。
开会时,高崎打了电话进来,他看了一眼拒接了,等回到办公室才回拨过去。
“高医生,你找我?”
“是的傅总,赵阿姨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什么?”
“应该是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还有一瓶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药。”
傅荆川冷声冷调的:“不用了。”
“傅总,这是赵阿姨的一点心意,她给不了值钱的,但这已经是她最好的东西了。”
傅荆川喉间酸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沉默着没说话。
赵静见傅荆川不理睬,又说:“傅总,你很忙,我就不多打扰了。这样吧,我上班的时候路过公司,把礼物放在前台,你方便的时候记得去取。”
傅荆川就那样举着手机,直到听筒里响了很久的嘟嘟嘟的忙音,他才放下手机。
放下手机想继续工作,可瞬间没了状态,且看任何东西都感到烦躁。
他索性打电话给前台,问有没有人送东西来给他。
得到否认的答案后,他挂断,过了十几分钟又打过去。
前台在傅氏工作了好几年,和傅荆川说的话,还没有今天说的多。前台受宠若惊,又有些紧张害怕,在傅荆川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主动说还没有收到,如果收到,会第一时间送来办公室。
傅荆川挂了电话,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反常。
他竟然因为赵静随手编织的一条围巾,一瓶药,就激动地失态。
就像三岁的孩子,等着吃棒棒糖一样。
而这还是建立在赵静不愿意与他相认的基础上。
真是滑稽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