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婉茹的胸口一阵悸痛,捂着胸口半天直不起身子。
傅荆川见她另一只手在衣服口袋里掏着什么,便探过身子帮其掏出。
看了眼药瓶,是清心丸,按照服用剂量后倒出几粒喂入龚婉茹口中,又拧开矿泉水瓶喂她喝水。
确认龚婉茹吃下药,傅荆川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进来,在下车轻轻的给龚婉茹拍着背,示意她深呼吸,再慢慢的放松下来。
龚婉茹深呼吸几口气儿,傅荆川见她发青的脸色慢慢消退,变得红润了许多,这才停下拍背的动作:“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龚婉茹说话很费劲儿,傅荆川在车里安静地陪着。
十几分钟后,龚婉茹出的一身冷汗干燥后,才有了一些力气。
“荆川,你的消息来源,可真?”
“你先休息,这些事晚点再谈。”傅荆川担心再刺激到她。
“我没事,我只是太震撼了,才会一时心悸,我现在很冷静。”
傅荆川组织着措辞:“毒蘑菇的事情,是你住院时方菲去医院探望你,在停车场亲耳听到萧晴儿说的。”
“萧晴儿?”
“对,萧晴儿当时在打电话,透露了她头一天和谢沐白去山里采过蘑菇,而所采的毒蘑菇就是导致你中毒的那一种。当然,萧晴儿说蘑菇当时就被丢弃在山上了,但事情过于巧合,谢沐白的嫌疑很大。毕竟私藏一朵毒蘑菇,再混淆在保姆买的可食用的蘑菇中的行为,是很容易的事。”
“你们既然有所怀疑,为什么没透露给我?”
“其实方菲有隐晦的和伯父提过,伯父应该也是有所怀疑,才会突然把她送去h国留学。”
“原来如此,难怪他那么突然的把沐白送走,而且送走后才让我知道。”
傅荆川没说话,把水递给龚婉茹,示意龚婉茹先喝点水。
龚婉茹接过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又说:“那车祸……”
“你应该从警方那里了解过情况,给伯父的车子做保养的工人,当晚就死于酗酒诱发的酒精中毒。但其实该工人沉迷赌博且输了很多,却在他死前把赌债都还上了。目前没有查到工人的现金来源,但谢沐白和顾键霆的关系,可远不是谈恋爱那么简单,他们的目标就是拿走marita,解决掉伯父,才有利于计划的实现。”
龚婉茹几乎要被傅荆川说服了。
因为傅荆川所说的,在逻辑上是完全成立的。
可她作为母亲,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谢沐白是坏种。
她潜意识里,希望一切都是误会,或者女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迫不得已。
龚婉茹双手搓揉着:“这样吧,这些事以后再谈,先解决下股权协议书的事情。”
傅荆川知道龚婉茹一时间难以接受,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而眼下抓住顾键霆的事情是重中之重,他点点头:“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可万一沐白还在顾键霆手中,顾键霆察觉到这一切是假的,会不会报复性的伤害沐白……”
“龚阿姨,其实任何一种方式都是冒险,即便你真的把股权书交给顾键霆,以他多疑奸诈的性格,也一定不会遵守承诺交出视频和放掉谢沐白,他会继续留着,慢慢而持续地折磨你,直到你们对他不再有威胁,到时候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还可能要了你们的命。”
龚婉茹微张着嘴巴:“不至于吧。”
“是真至于,你应该知道有人买凶杀伯父的事,所以才急忙把伯父转移走,但你可能想不到是谁?”
“也是顾键霆?”
傅荆川点点头:“对,正是他,他绑架了一位医生的儿子,逼迫医生杀了伯父。医生胆小怕事,像向立威求助,可向立威为了能讨好你,不顾小孩的安危,向你告密而坐上了marita法务的位子。”
龚婉茹惊讶地捂住嘴巴,然后又松开手,极其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方菲是我们的女儿,才那么关注的吗?”
傅荆川轻晒:“当然不是,其实顾键霆是想用marita,搞毁或吞掉我的意可,乃至整个傅氏财团。”
“为什么?他明明应该知道,他做不到的。”
“因为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我那所谓的爸爸就是用类似的手段,夺走了本该由我妈妈继承的我外公留下的公司。顾家担心我报复,多年来一直在试图和我斗,眼下顾家越来越不行了,顾键霆才会铤而走险,以卵击石。所以他现在没有回头路了,只会一条道走到黑,赶紧控制住他,才能避免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龚婉茹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复杂。
可眼下除了信赖傅荆川,她也别无他法了。
毕竟傅荆川和方菲的人品摆在这儿,相比谢沐白和顾键霆,她更信任前者。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你先回公司,把真的股权书销毁,弄一份能以假乱真的,然后等着他的来电,我做好安排会联系你。”
傅荆川说着从后座下车,坐进驾驶位,启动车子把龚婉茹送到路口,看到她上了助理的车,才开车离开。
傅荆川把车子驶上主路,刚准备去唐允安住的地方看一看,手机就有电话进来。
是本地的座机号码。
他接起来,唐允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大哥,总算联系上你了,我昨天去山里找嫂子时,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又不敢明着去找你,这会儿才找到座机联系上了你。”
“两部手机都丢了?”
唐允安颇尴尬地笑了下:“其实我是踩到了石块,滚下了山沟,侥幸捡了一条命,外套和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都弄丢了。”
“你受伤了吗?”
“腰和脚磕到了石头,不过问题不大,喷了点云南白药,还挺有效果,慢慢的就好了。”
“那就好,对了,顾键霆联系过你吗?”
“大哥,我打给你,就是要和你说这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