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方潼待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
见他醒来,厉司琛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你醒了?”
方潼心口颤了颤,再次见到他,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放不下。
强忍着酸涩,方潼强笑着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厉司琛把手放在她的额头,见她不发烧,神色才放松一些。
他关切的眼神,让方潼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我没事,你走吧。”
她怕自己舍不得放手,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不愿破坏在厉司琛心里的形象。
厉司琛自动忽略她的话,将保温桶的鸡汤盛出递到方潼的嘴边,“你身体很虚弱,我让张妈给你熬了鸡汤。”
结婚三年,他从没对她这么温柔过,温柔到她出现错觉,厉司琛是不是爱她的?
方潼刚要张嘴喝下鸡汤,病房的门推开了,两人同时朝门口处看去。
一个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是苏芷柔!
厉司琛立马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温柔的扶着他,“芷柔,你怎么过来了,医生不是说让你卧床休息吗?”
“你半天没有回去,我一个人在病房里有点害怕,司琛哥,我是不是不该过来?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厉司琛扶着苏芷柔坐在椅子上,语气带着宠溺,“你找我可以给我打电话,你身体不好,别一个人乱跑。”
苏芷柔红着眼睛嗔道,“我也是找不到你慌了。”
厉司琛垂眸看着苏芷柔,有些自责,“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病房的。”
方潼这才明白,厉司琛是在医院陪苏芷柔,过来看她也不过是顺便而已。
也对,都要离婚了,厉司琛怎么可能专门来看望她,甚至给她陪床。
“那你以后可不准再这样了。”苏芷柔靠进厉司琛的怀里,温温柔柔的说着,看向方潼的眼神,却带着得意和挑衅。
方潼没想到厉司琛的白月光是这样的,不禁皱了皱眉。
偏偏厉司琛还在温柔的哄对方,“好,以后不会了。”
两人亲密的模样落在方潼眼里,那种感觉,犹如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在她的心上切割。
方潼冷漠出声,“你带苏小姐回病房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闻言,厉司琛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似有一抹担忧,“好,那我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谁知,苏芷柔这时突然开口,“方潼姐,司琛哥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才陪着我的,你不会生气吧?”
这话方潼听着刺耳,她冷淡的目光看向苏芷柔,“如果我生气,你就不会让他陪你了吗?”
她不是木头,怎么可能不生气?
只是,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离婚,不过是因为知道厉司琛的心,从来没在自己身上罢了。
强扭的瓜不甜。
努力了三年,她也该放弃了。
苏芷柔被方潼的态度吓到,立马委屈的哄了眼眶,“司琛哥,我没想道方潼姐因为你照顾我而生气,要不然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她吧,我就先走了。”
厉司琛看向方潼,眼底带有一丝不满,“方潼,给芷柔道歉。”
方潼怔了怔,心底那股酸涩的感觉,已经怎么也压不住。
她向来好脾气,从未跟忤逆过厉司琛一次。
可这次她不想忍。
她抬起泛红的眼眸,“我说错了吗?我为什么要道歉?”
厉司琛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冰冰道,“芷柔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她现在很虚弱,她需要我的照顾!”
“现在,你吓到她了。”
苏芷柔需要他的照顾,那她就不需要吗?
方潼晒然一笑,别说她只是晕倒,就是和方潼一样得了心脏病,厉司琛也不会在意的。
但想强压着她道歉?
不可能!
“要道歉你自己和她说,哪怕是跪下来说,都行!别指望我,我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句话,这位方小姐就受不了了,玻璃心成这样,只怕要天天心脏病发作吧?”
方潼从来没在厉司琛面前,如此牙尖嘴利过。
从乡下骤然到厉家,她从来都是谨言慎行的。
这会儿,厉司琛一阵错愕,随即漆黑的眼底迸发出怒火,“方潼!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方潼冷嗤一声,“自学的,怎么滴?”
“司琛哥,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因为我跟方潼姐吵架,我不该过来的,我现在就就走。”苏芷柔止住哭泣缓缓抬眼,那双红透透的眼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说罢,挣脱出厉司琛的怀抱就要走。
厉司琛立马担心的追了上去。
方潼绝望的闭了闭眼,“厉司琛,我们明天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早晚要离婚,她不想再拖着了。
走到门口的厉司琛身形一怔,他冷着脸丢下一句,“等奶奶寿宴后。”
随即继续扶着苏芷柔朝门口走去。
苏芷柔看了一眼方潼,紧接着一把搂住厉司琛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得意洋洋的的向方潼宣示着主权。
……
方潼身体好的很快,出院时,距离厉老太太寿宴还有三天,她干脆先到宁世堂报道,馆长亲自接待的她。
馆长约莫六七十岁,身着灰色长袍,气质儒雅。
他带着方潼来到馆内几名老中医的面前,介绍她给大家认识。
“各位,这位是‘中医圣手’苏振中的孙女方潼,从小耳濡目染,深得真传,以后就是我们宁世居的大夫了,大家要是有拿不准的疑难杂症,可以问她。”
几位老中医都是行医几十年的,看到馆长带来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忍不住打量着他。
“方潼啊,你学医多少年了?可治过什么疑难杂症?”
一个小丫头片子,要是把人给治坏了,他们宁世堂几十年的口碑可全都毁了。
方潼淡淡一笑,“二十年吧,从记事起就跟着爷爷学医,直到三年前爷爷去世。”
几位老中医相互对视一眼,明显不信。
正说着,馆外突然一阵骚乱,一位年轻妈妈着急的跪在地上,而她旁边躺着一个晕倒的小男孩。
方潼跟几位中医看到后,快速冲出去。
还不等那几人查看小男孩病情,方潼抢先一步,扒开小男孩的眼皮看了看后,又给他把脉。
“小方,你行不行啊,这小孩嘴唇发紫,明显已经休克了,时间就是生命,你要是不行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