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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李令月便瞧见贺兰敏之独自一人站在前院的回廊处,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池塘,不知在想什么。

李令月有些好奇,这个表哥对自己的阿娘一直都是唯命是从,阿娘让他离开武府,他应该出府才对,但今儿个却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或者在等什么人。

“宫儿,你且先回中堂那边候着,若是我阿娘出来,再来告知我。”李令月想了想,对宫儿吩咐道。

“公主,您是想去见大公子吗?奴婢陪着您!”小丫头心思单纯,不知道李令月是在故意支走她。

“听话!赶紧回去!”

“噢!那奴婢告退!”

李令月之所以支走宫儿,不是担心小丫头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而是担心贺兰敏之害怕有外人在,不敢跟她有过多攀谈,毕竟这个表哥对武后的敌意她是一清二楚,连她这个表妹都刻意疏远,更何况是她身边的宫女。

李令月迈步来到贺兰敏之身边,对方明显知道是自己,但却没有行礼,而是继续将目光投向池塘。

小小的举动,说明没有拿她当外人,李令月不但没有气恼,反而觉得这种相处方式最为舒适,跟上次一样,俩兄妹并肩站立,很有默契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表哥,你是在看游鱼吗?”李令月率先开口问道。

贺兰敏之摇摇头,“非也,为兄是在看池塘里的浮萍!”

“浮萍?”李令月有些不解:“浮萍有什么好看的?这些浮游之物,比之荷花和游鱼,实在无趣的紧!”

贺兰敏之微微一笑:“你错了,浮萍没有根,随便下一场雨,便将它打得四处飘荡,没人会记得它原来的位置在哪里,你说有没有趣?”

贺兰敏之说的随意,但李令月旋即明白,他这是在拿浮萍自比,如今的他,父母妹妹皆亡,独留他一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跟无根的浮萍确实没有两样。

李令月张了张嘴,想安慰两句,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若说武后心狠,害死了他的亲人,但归根结底,还是他的母亲和妹妹咎由自取,才酿成了杀身之祸,这又能怨得了谁。

“表哥是在等什么人吗?”李令月只得转移话题问道。

贺兰敏之收回目光,侧脸看向李令月,微笑道:“表妹果然聪慧,为兄在等的人,就是你呀!”

“等我?等我作甚?”

贺兰敏之嘴角浅笑,下意识地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发,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故意戏虐地说道:“还能有甚,就是想欺负你,好教姨娘杀了我!”

李令月身子一颤,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这话若是让武后听见,说不准还真会对他动杀心。

面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表妹,贺兰敏之不再藏拙掖着,悠悠地说道:“上次若不是表妹搅局,太子与姨娘恐怕早就母子相残了,哎,可惜了!”

李令月皱紧眉头,十分严肃地劝慰道:“表哥,上次小妹已经提醒过你,切勿再激怒阿娘,否则,她一定会杀了你,听小妹一句劝,你是斗不过她的!”

贺兰敏之长袖一挥,丝毫不怵地笑道:“我从未想过跟她斗,只是想让姨娘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如果能得偿所愿,我这条命,她拿去又何妨?”

说着,贺兰敏之的神色有些紧张,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令月,用征询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道:

“小妹,你能帮为兄这个忙吗?”

李令月听得险些栽倒,心里寻思着,这表哥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哪有教唆别人对付自己娘亲的,武后对她宠爱有佳,又是骨肉至亲,怎么可能帮别人对付自己的母亲。

李令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贺兰敏之的神情,似乎真的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她心底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突然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表哥,小妹还是那句话,你斗不过阿娘的,人活着,总比死了强!言及于此,还望表哥好生思量,小妹还有事,就此告辞!”

说罢,对贺兰敏之款款一礼,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贺兰敏之的呼唤:“表妹!”

李令月扭过头,淡淡地问道:“表哥还有事吗?”

贺兰敏之迟疑了两下,冷峻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了,为兄只是想说:你若不是姨娘的女儿,该有多好!表妹保重,为兄告辞!”

说完,他朝李令月回了一礼,很快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李令月细品跟贺兰敏之的对话,始终不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但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对自己阿娘的仇恨,依旧有增无减。

灵堂这边,武后发泄完情绪后,命令管家姚远准备明日的出殡事宜,一通交代完毕,又简单吃了点糕点,然后跪坐在灵堂里,亲自为杨氏守灵。

李令月重新回到灵堂,然后跪坐在另一边,陪着武后一起守灵。

贺兰敏之乘着马车回到自己的宅院,刚一跨过大门,便听见管家说府里来了客人,正在中堂等候。

贺兰敏之似乎知道来人是谁,打发走管家后,自己独自来到中堂,正瞧见薛绍身边的婢女嫣儿慵懒地坐在茶座前,品着香茗。

贺兰敏之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坐到主位上,毫不客气地问道:

“怎么?又想来说服我谋害公主?”

嫣儿眼角朝贺兰敏之一瞥,又低头抿了口茶水,自顾自地说道:

“我家公子说了,此番妖后母女来洛阳服丧,正是扳倒她的绝佳时机,长安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不日之后,妖后的势力必将土崩瓦解!”

说到这儿,嫣儿放下茶盏,看向贺兰敏之:“你不是一直想替亲人报仇吗?如今她娘俩就在洛阳,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落,贺兰敏之‘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丝毫不在意嫣儿骤变的脸色,当面讥讽道:

“你们屡次行刺都未能得手,如今却让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废人来助力,不觉得可笑吗?”

嫣儿沉声解释道:“陛下和妖后安排了众多高手在公主身边,如今单靠行刺,是很难杀掉她!而你不一样,你是公主的表哥,可以轻易接近她!”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置在桌案上,继续道:

“这是西域产的一种剧毒,无色无味,你只需安排一场酒宴,将剧毒投放在酒里,便可毫不费力地毒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