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较小烟雾缭绕的赌场内,原本的喧闹嘈杂早已消失无踪。
虽然有了一丝预料,但当看清来人面容后,站在原地的李默金还是瞳孔微微一缩,鸭舌帽下的脸色略有些意外错愕。
“怎么会是他们!”
他没搞明白,自己都躲到港岛这个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对方怎么还会找到自己。
难不成,孙连军背叛了宏兴?
一道道疑惑惊讶的目光里,掀开后门布帘的张大虎穿着一身贴身条纹短衫大步上前,脸上贴着两张邦迪,面部表情相比以往的桀骜嚣张,显得颇为沉默压抑,暴戾目光宛如实质般让人心寒。
一旁同行的赵城抿嘴紧了紧手臂上的绷带,刚硬五官上的表情如冰块般刺骨,一身黑色短袖和迷彩长裤显得颇为冷酷。
两人就这般站在赌场中央,迎着众多目光面朝李默金拦住去路。
压抑气氛里,他们仿佛是在克制某种将要如火山一般爆发的狂躁情绪。
撞击!枪袭!
他们如何也不会忘记,那个雨夜的无能为力。
所以当得知撬开孙连军的嘴巴,再通过和记确认位置后,他们两人便主动请缨奔赴千里,誓要一雪前耻,亲手替东哥和老陆将那血债血仇一并连本带利的拿回!
见此一幕,周围赌客大约清楚了两分前因后果,看热闹的脸色微微一敛,连忙与李默金拉开几步距离想要走人,免得被平白波及卷入其中。
仿佛猜到了他们的心思,知道场面即将血腥一片的宋世豪略微偏头示意,下一秒就见身边几位马仔上前将人散开。
“行了,走吧阿叔,别看了。”
“烂仔,再看小心把你眼珠子给挖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赶紧滚蛋。”
“走啊,再不走,小心明天你老母老豆就要给你烧纸啊!”
十几位和记马仔或骂或劝,不多时就将热闹赌场里的闲杂人等清空大半。
在此期间,李默金不止一次想要趁势掀起混乱离开。
但每当看见那位花衬衣男人身后故意露枪的马仔后,他便知道,但凡他敢露出一丝破绽,下一秒就是横死当场的结局。
顿时,在这逐渐寂静的环境里,感受到周围虎视眈眈的众多人影,以及那数道被封锁的出口,李默金心下猛然升起一阵癫狂狠意。
“摆明了要斗一场么?”
“行!既然走不掉,那就多带两个垫背的!”
想到这里,他脸色阴冷,垂下的右臂五指悄然用力,一把就将腰背间的火器给握住。
“老杂毛!”
将他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的张大虎猛然暴喝一声,脸色暴戾狠辣,脚掌跺地趁势就大步冲了上去。
“给老子死来!”
狂风呼啸间,他整个人宛如一只扑食饿虎眨眼间就撞到了对方身前三尺,凶戾表情上满是肆意冰冷,几乎刻在在场所有人心里。
“死?”
李默金面露冷笑,往后撤出一步的同时顺势就抬手举起手里火器,黑洞洞的枪口唰的一声就刚好正对着张大虎面门。
时间飞速放慢,眼看他食指弯曲,仿佛下一刻就将有火星喷射四溅。
但即便如此,哪怕触碰到冰冷枪口,张大虎也依旧面色凶恶气势暴戾,从头到尾都没变化一分,甚至还不管不顾又是踏前冲出一步。
“找死!”
顿时,李默金脸上阴冷狠辣闪过,毫不犹豫就要按下扳机。
唰!
但是下一秒,却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刹那间就冲到了张大虎身前。
呛!
砰!
顿时,刺耳金戈声回荡全场,一抹火星瞬闪而过。
“好快!”
众多惊愕目光里,赵城面色冷酷前踏一步,手里军用匕首强硬上挑穿刺,几乎带起一片残影。
若非李默金反应迅速压枪格挡,恐怕此刻就不只是打偏子弹那么简单了。
但即便如此,他手背还是多出一道血线,眨眼间就见嘀嗒鲜血从中溢出。
“该死!”
暗骂一声,感受到耳边紧随其后的呼啸拳风,李默金顾不得手臂疼痛,阴冷着目光再次后撤一步。
顺势,他再次抬起枪口,目中杀意大发。
“还想玩枪?”
赵城冷哼一声,身体猛然加速窜出,左脚撑地传来一道闷响,身体在半空飞速旋转,带起一道刺目银芒。
刹那间,鲜血飙射四处飞溅,握着枪身的手掌当场坠落在地。
闷哼一声,李默金脸色惨白。
下一秒,还不待他躲闪,就见狂暴拳头轰然砸落,伴随响起的暴戾吼声几乎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生疼!
“给老子死!”
咚!
青筋暴起的拳头带起一阵骇人威势,如彗星撞击般轰然破空,直接就将李默金的脸庞砸的往内凹陷,褐色皮肤如水浪般来回抖动。
顿时,人影倒飞,两颗牙齿混杂着一缕血迹洒落半空。
“咳咳.......”
半躺在地的李默金只感觉头疼欲裂脑袋嗡鸣,脸色青白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下一秒,就见沉重脚步声再次响起。
啪塔啪塔!
眼前视线略微一黑,随即,就见高大的凶恶暴戾男人缓步走到了他面前。
感受着那居高临下的俯视,李默金的神经突然被刺痛。
他是见证宏兴地产一路从弱小走到江都巨头位置的影子,无论成败,谁也没有资格这般折辱于他。
但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见来人目光漠然,一脚就踩在了他那断臂的手腕伤口处,狠狠用力往下碾压。
猛烈疼痛顺着神经传遍全身,李默金差些就意志崩溃。
顿时,一道再也忍耐不住的惨叫声就地响起,刺的在场不少人暗暗惊惧,瞪大眼睛悄然吞下一口唾沫。
一众站在边上助阵的和记马仔,哪怕曾经见过类似场面都忍不住微微挑眉,在心里泛起一阵寒意。
“这就是豪哥的朋友么?”
“果然够狠,够威!”
张大虎不知道周围人的惊惧和佩服,目光依旧如刀般冷冽。
“就你这种老杂毛,也敢暗算东哥?”
若非脑海里还留存着一分理智,张大虎差些就忍不住当场让其毙命。
但即便如此,当天夜里,夏国南面的一处公海上,也悄然多出了一艘老旧斑驳的渔船。
大火燃起,烧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