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方笙及时拦着,那男生的手指头非得被年柏霄给掰扯了不可。男生疼得一脑门子汗,脸都白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男生捂着手,还想在方笙面前逞能呢,指是不敢再指了,就用嘴骂的,“你他妈有病是吧?我招你惹你了?”
年柏霄似笑非笑的,“小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想拿球打你,怎么,还不服气?”
男生气得直哆嗦,“你、你……”
方笙赶忙打发那男生快走,许是男生手指头也是真疼,一直在龇牙咧嘴,就嚷嚷着,“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行,小爷我等着你。”年柏霄将手里的篮球狠狠往地上一拍,讥讽笑道。
男生离开了后方笙转身也要走。
年柏霄抱着球长腿一跨拦在她前面,方笙脚步没停,她往前走,年柏霄就跟着后退着走。“怎么不理人?”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方笙说,“谁像你这么有精力,大半夜的还在打球。”
球场上就他一个,跟鬼打吗?
“我找过你,你不在,所以我专门在等你。”年柏霄说。
方笙停下脚步,“等我做什么?”
一句话倒是问住了年柏霄,他想了想,“我有点担心陆,咱们要不要回去?”
方笙迟疑了,她掏出手机跟年柏宵说,“司司说她已经睡下了,五分钟之前才发我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年柏宵凑近点了一下她的手机屏幕,“也对,这么晚了再回去可能会打扰到他们休息。”
方笙点了一下头,“明天起大早回去。”说着又要走。
“哎。”年柏霄又挡她面前。
方笙不解。
“我饿了,陪我去吃夜宵,再说了,你不是也应该饿了吗?”年柏霄直截了当的,见她要开口说话他又忙补上了句,“还要商量一下陆和杭司的事。”
十分钟后,方笙被年柏霄拉到了校外的香串串摊。这家摊子别看不大,可人气旺着呢,在校外这个位置摆了十好几年了,每天下午五点开摆,一直能到大半夜。味道相当不错,属于脏脏摊的米其林。
要说串串摊以前的老板可是跟学生们打成一片的,一对中年夫妇,做着小生意也不急不躁每天乐呵呵的。一年前摊上换了老板,据说是个老头,头发灰白的那种。串串的味道倒是没变,反倒更好吃了。但新老板佛系,不像是以前老板总盯着摊位,出十次摊有九次见不着人,能见着的时候也总是抱着个电脑不知道鼓捣什么。
今晚小老头又不在,是一年轻的小伙计帮手,挺勤快的,原本是想着收摊了,见有人来吃东西又忙把冷串开始热锅。方笙没料到年柏霄能来吃这个,年柏霄说,那天杭司说你爱吃这种……串子,还经常拉她来吃,再说了,这么晚了附近只有这个。
“大哥,我们这叫串串香。”小伙计纠正,“而且你吃了我家的串串香就不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了。”
年柏霄瞥了他一眼,多什么嘴?
方笙是爱吃这家的东西,但今晚的氛围有点怪异,等着煮串的时候她问,“年柏霄,你是还有别的事找我吗?”
陆南深和杭司的情况就摆在那呢,不管怎么发展那都只能交给时间,作为朋友总不能棒打鸳鸯吧,而且年柏霄这个人不擅长撒谎,这么晚了拉她出来绝不是只为了吃宵夜。
年柏霄想了想,说,“那个男生对你有企图,你离他远点吧。”
“他想追我,这不叫企图。”方笙说话直接。
年柏霄皱眉,“他追你还不叫企图?砸他砸轻了,下次见到他我打折他腿。”
方笙一听这话也皱了眉头,“跟你有什么关系?”
“咱俩朋友一场,而且你还叫我一声学长,你的事我能不管?万一他不怎么样呢?万一他只想玩玩呢?花生,你年龄不大涉世很浅,很容易吃亏上当,不过没关系,我在你身边呢,能帮你辨认好人坏人,像是你那位同学,人品不行。”年柏霄口才大开,莫名的口若悬河。
方笙满脑子就是他的那句“咱俩朋友一场”,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勉强挤出笑,“谢谢学长关心,你忘了我能保护自己了?之前闹着玩跟你装绿茶,实际上我挺强悍的。”
年柏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柏霄学长,我的事我能自己负责,你呢,既然都有喜欢的姑娘了那就顾着人家姑娘的事,你看陆南深和杭司两个爱而不得的,照比他俩你已经很幸运了。”方笙语重心长地说。
年柏霄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我有喜欢的姑娘了?谁跟你说的?”
方笙像是看着天外来客似的瞅着他,“你自己说的,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年柏霄啊?了一声,“我没……”一下想起来那次的谈话了,恍悟,“哦哦,明白了。”
串串好了,香气扑鼻。
但方笙失去胃口,瞧着年柏霄这反应一脸的不解。年柏霄瞅着她笑,“怪不得你总躲着我,我的意思是,我有喜欢过人,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解释不明白,他干脆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总之呢,不会影响咱俩,明白吗?”
方笙提上嗓子眼的心又坠下去了,哥儿们感情嘛,当然不会影响了,所以有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并不重要。她勉强笑了笑,“串快凉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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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司给方笙报完平安后就躺下了,台灯一关,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但很快窗外的那片亮缓和了黯淡,只挡了纱帘,月光被过滤得跟脂玉似的柔和。
她有些睡不着,唇上似乎还留着他的唇温,柔和似水。却也能从温柔中窥探到他强烈的情欲表达来,似火灼烈。
杭司翻了个身,失了眠,脑子里想的都是陆南深的那句:可以吗?一时心脏就又开始慌乱地跳。
房门开了。
杭司听见了门把手拧动的声响,蓦地回头。
门口站着人,月光偏移到他身上,身影颀长得模糊。
“南深?”杭司没料到他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来,从床上坐起来,“你是伤口不舒服?”
陆南深没说话,站在那看着她。
冷不丁的,杭司心底蜿蜒出异样来,哪怕门口的男子没说话没举动,她也隐隐感觉到了熟悉的恐惧感。
头皮一下炸开,“乔、乔渊……”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每上前一步,周遭空气就冷了一层。杭司忍不住颤抖,下一秒去抓床头柜上的手机,可男人的动作比她迅速,大踏步上前一把夺过手机,将她紧紧箍住。
距离近了,杭司借着月光也看得清楚。
是乔渊出现了。
男人眼里的阴霾和冷鹜是陆南深不会有的,她太熟悉这个眼神,疯狂、偏执又有着孤注一掷的危险。
肩膀被他捏得生疼,杭司不敢轻举妄动,两年了,她太了解乔渊,越是反抗越是能激发他的兴奋和怒火。
乔渊将她捞在怀里,有力的大手控着她的后脖颈,俊脸几乎贴上她的,嘴角似笑非笑,“阿司,你喜欢上了那小子,嗯?”
“我……”杭司的嘴唇微抖,“没有。”
“没有吗?”乔渊低头,薄唇顺着她高挺的鼻梁一点点游曳向下,语息低低的,“不喜欢为什么让他吻你?”
不再是陆南深的唇温,微凉,似夜色下的山泉失了白日的温度。他的唇悬在她的唇上,近乎相贴,那股子凉意就顺着交缠的呼吸一并钻进身体里。
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转凉。
“乔渊……既然你知道他,那就该知道你跟他是、是同一人……”杭司尽量说服,虽然她心知肚明这个说词没什么力度。
“同一个人?呵。”乔渊冷笑,敛眸盯着她的红唇,眼神渐渐暗沉,“你是这么认为的?”
没等杭司开口,他的唇就压下来。
来势汹汹。
她的唇齿生疼,眼眶就红了。
很快乔渊松开了她的唇,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长发里,“现在,还是同一个人?”他迫着她抬头,“我是谁?”
杭司放置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乔、乔渊。”
乔渊笑了,可眼里的笑看得更让人毛骨悚然,他贴近她,薄唇轻抵她的耳畔,“那么个男人,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偏偏跟我抢女人。阿司,他对你起了欲,他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了。”
杭司呼吸急促,身体绷得紧紧的。
乔渊的薄唇落了下来,似折磨般痴缠着她的唇,低低地说,“有必要让他知道你是属于谁的,他才会收了心思吧。”
大手猛地一扯,她身上的家居服就敞开了大片。
杭司条件反射一把推开他,也顾不上脚疼了,下了床就要跑,却被乔渊从后面拦腰抱住,下一秒被按回床上。
男人力气很大,杭司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摔出来了。当他压下来的时候,她拼命擎住他的肩膀,“南深!陆南深!”
她想叫醒他,或者说,她想叫南深出来。
这种方式到底管不管用不清楚,她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很需要南深,她怕得要命。
乔渊掐住她,冷笑入眼,“这个时候还想着他?忘了你是谁的了?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他压下来,狠狠咬上她的唇。
月光偏移,墙面落下大片影子。
是男人纠缠的身影,于她身上为所欲为。
杭司视线模糊了,眼角滑落泪水,洇进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