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对于这个要求,一定要谨慎对待,于是我斟酌着回道:“我们还是得先找到朋友,等找到了他,办了事儿,我再带潇潇回来叨扰好吗?”
男人正在切姜片,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何是正常情况下,他这样的反应,对客人显然是有些不礼貌的。
但这不是正常环境,所以当他不说话后,厨房里就沉默下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样的回答对不对,只能多留心眼儿,注意周围的环境。
那头,潇潇套出了很多话,从她们两人的对话中,我对这个‘极恶之地’的环境,已经有了些了解。
这里仿佛是平行世界,有一套自己的运行规则。
这里的人,大部分是恶人,恶人们各自有各自的恶。
在这个世界,恶人是正常的,而正常人……是猎物。
恶人们自己有自己的地盘,比如这栋楼一共五户人家,整栋楼被分为了五个部分。
一楼到六楼,是这对小夫妻的地盘。
七楼到十二楼,是一家三口的地盘。
十三楼到十八楼,是一个酗酒女人的地盘。
十九到二十四楼,住着一对未成年的姐弟俩。
再往上,是个独居的老头。
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他们彼此不会到达对方的区域。
出了这栋楼之外,外面的地盘,又被分为大的区域。
他们这片区域的统治者是‘林阿姨’。
林阿姨是个包租婆,她每个月都会固定像自己辖区内的住户收租,如果交不出租金,就会被赶出去。
“如果想找到你们那位姓古的朋友,去找林阿姨打听,肯定能打听到。林阿姨住的离这儿不远。”夜宵已经上桌了,女主人边剥小龙虾边继续唠嗑。
小势力、大势力……各有各的恶。
那么,这对小夫妻的恶是什么?
我埋头,看似一直在吃,其实没正经吃进去多少,主要也不知道这些吃食,究竟靠不靠谱。
“林阿姨肯定很厉害吧。”我套话。
女主人道:“当然很厉害,她可是包租婆诶,在这一片,没人敢惹她。”
这个家,显然是以女主人为主,男主人比较沉默寡言,大部分的时候,都在面无表情的干活,只有看向女主人时,会一脸温柔的模样。
也就在女主人说完这话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根据她的说法,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
恶人和普通人。
恶人是这里的正常人,而普通人则是猎物。
但为什么会成为猎物?被猎去后,会被怎么样对待,她却没有细说。
此刻,我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怎样区分恶人和普通人?
这对小夫妻难道将我们默认为同类?
潇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吃小龙虾的动作跟着慢了下来,灵动的大眼睛微微瞥过来,带着某种暗示。
我知道,她是在暗示,我们是不是该快点离开,毕竟信息套的差不多了。
于是,我开始酝酿,准备合情合理的告别。
但还没等我酝酿完毕,女主人忽然叹了口气,看着潇潇道:“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孩子,真希望有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儿。”
男主人道:“是,我们喜欢女儿。”
潇潇嘴甜如蜜:“姐姐、哥哥,你们不要急,女儿一定会有的!”
女主人还是一脸的不开心:“我们的孩子都没有养活。”
“…………”潇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意思是:有过孩子,而且不止一个,但都没活下来?
微微沉默片刻,潇潇勉强安慰:“会好起来的。”
女人更加不开心了,嘀咕:“你们都不关心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这……合着还得强行关心呗?
于是我只能强行关心:“是生病了吗?”
女主人闻言看向我,神情立刻变得无比伤心,眼中落下泪来:“不是,是我们的恶,总是导致孩子夭折。或许我们就不配有孩子。”最后一句话时,她看向男人。
男人轻轻搂住她:“不如领养一个吧,我看看潇潇就挺好的。”
潇潇一脸懵。
我心说这发展不对,咋就开始领养了?
男人说完,夫妻两就齐刷刷盯着潇潇。
他们看潇潇的神情,充满喜爱和怜爱之色,但那种迫切的,似乎要领养潇潇的目光,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透着股十足的压力。
潇潇本盯得浑身紧张起来,一种危险感在这个不大的客厅中弥漫。
“谢、谢谢姐姐和哥哥的招待,我已经这么大了,哈哈,我都二十三岁啦,做女儿不合适,那、那我们就先走了,等办完事再来感谢你们找招待。”潇潇一口气说完,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也跟着起身,微微欠身打算告辞。
但男人的脸色却猛地一冷,声音变得嘶哑而阴冷:“做我们的女儿不好吗?”说话间,他站起身,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
我察觉到不对劲,拽了潇潇的手就往门口跑。
但一瞬间,男人却直接抄起了桌面上的水果刀,朝着我俩扑了过来。
那神情相当疯狂,估摸着是想先对付我,所以水果刀直接就朝我扎过来。
我右手提着烧火棍,猛地一挡,直接打在他手臂上。
瞬间,男人的手臂冒出一阵灰色的气息。
是极恶之地的气息。
男人吃痛,后退了一步,显得不可思议,而原本坐着的女人,也瞬间一惊,整个人突然像青蛙一样窜了起来。
没错,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像青蛙一样缩着手脚,直接从我们头顶上方越过。
瞬间,通往大门的通道被女人堵住,而男人则堵在另一头。
我意识到手里的烧火棍,可以直接攻击他们时,立刻来了劲儿,把潇潇往旁边的厨房一推,让她躲着,当先就朝着男人攻击,决定先发制人。
男人的身手不差,但被烧火棍克制,我边打,他身上便冒灰色气息。
疾风骤雨般十几下后,男人怪叫一声,忽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往下掉落。
最后,一张完整的人皮状的东西,便跟着叠在衣服上。
这男人……不是真人?是张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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