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盟的底细,盛红衣还是知道的。
主打一个词:低调。
而且,这还是剑盟的奇闻秘事,连寒剑宗都不知道。
她长长舒了口气,语调不显:
“眼看着马上就要天亮了,咱们速度快些吧?”
于定毫无所觉,满口答应:
“好。”
于是,三人便稍稍加快了速度,往小陵城飞遁而去。
此后,一切顺利。
盛红衣成功兑换到了二十万灵石后,已是满面春风。
眼看着小陵城此时正是上午,人生鼎沸,好生热闹。
于是盛红衣豪迈道:
“走,于定兄,陈然,咱们去吃顿好的乐呵乐呵。”
盛红衣这人就是好吃还嗜酒,而且华国儿女,得了这么一大笔横财,请客吃饭那是基本礼仪好吗?
于定欣然接受,拖着个陈然,一路随行。
到了当天傍晚,盛红衣三人已经回了陵西城。
在城门外,于定便同盛红衣道别:
“红衣,论剑大会也无甚好看,我们今日便要离开这里,这些年,我一直有去玄尘门一带游历的计划,待我去时,再与你联系,到时候,你可不要说不认识为兄哈。”
盛红衣一愣,随即故意板着脸:
“于定兄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岂会是那等眼睛长到天上的?早知你们要走,今日该多和于定兄喝几杯才是。”
语气亲近又带着感激之意。
盛红衣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自然知道于定之所以留到今天,是为了赴与她之约呢。
说来,都是在帮她的忙!
而通过对话中的字里行间,她也知道,于定身为剑盟人,对于寒剑宗是不屑的。
那么,他自是不可能来参加什么论剑大会。
他既然来了,定然是有事。
什么事?大约是听说了她得了焚邪之事。
从头到尾,人家于定出现在这里,可以说都是因为她。
可惜,人家帮了她大忙,还告诫了她不少秘事,她却无有回报。
她思忖了一下,摸出天地铢:
“于定兄,你可能不知,我在白霞城,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神算子!离别在即,便让我赠你一卦如何?”
说着话,她不忘瞪着陈然,这炼气小修果然没有眼色,一路上表现还算收敛,没让她寻到发作的机会。
怎奈,刚回来就本性毕露了?
怎么?当神算子很让人吃惊么?
她决定,若是回去后,她再出门摆摊,是要涨价的。
陈然吓得脸一青,愣是死死的控制住自己没有剧烈发抖。
娘呀,这里有只笑面虎要吃了他。
且不说陈然,于定默了一会儿,似乎一时也不知摆什么表情。
看盛红衣望过来,他才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失态:
“咳咳,红衣你可……真是多才多艺!”
盛红衣呵呵一笑:
“没法子,聊以为生罢了。”
于定:“……既如此,那就烦请盛大师帮我一测!”
盛红衣也不拘泥,便问:
“于定兄想问什么?”
于定想了想:
“测我此行是否一切顺利!”
盛红衣点点头,直接席地而坐,手中起势,三枚黑色的铜钱抛出。
抛了一回,然后一把收回,又抛了一回。
于定眼神微眯,身为剑修,日常捕捉剑意、剑势,所以他对“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比较敏锐。
就是盛红衣拿起那铜钱抛掷的一瞬,全身的“势”就变了,好像变了个人。
外放的张扬热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渊薮般的深沉。
如大山巍峨,千载万岁,不知见证了多少春秋,看似稳固,其中又不知藏了多少凶险神秘。
只不过,这种“势”转瞬即逝,等到盛红衣抛完了铜板儿,再抬起头,她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如何?”
盛红衣摇了摇头:
“啧啧啧,凶卦!坎为水呀。”
得天地铢相助,在起卦之时,盛红衣已经通过它知晓了于定接下来的一些个遭遇。
“你这一回出行,应是为了寻找一件对你来说形同分身的宝贝,唔,形同分身的宝贝吗?可是本命法宝?你是剑修,那就是本命剑?”
“这卦大凶,上卦下卦皆为水,代表着水浪会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而来,寓意此行你遇到的危险一波接一波。”
“还有一层寓意,你这本命剑若想寻得,需往有水之地去,而上下卦皆为水,水又属于阴,许是你这宝贝还得去阴气较盛之地去寻。”
天地铢显露的画面之中,有一个于定面色肃然的在一处湖边之幕,那湖中之水阴冷的很,盛红衣甚至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阴灵气。
这地即便不是个鬼城,那也和幽冥界脱不开关系,于是盛红衣做此提醒。
靠着亲灵体质,她知晓于定大概是个水灵根修士,所以,他要去有水之地寻剑也实属正常。
“此行,道阻且长,凶险重重,可若是这一回你不去,那你就会错失这个宝贝,下一回,恐便是有了新的宝贝,也没有这一个这么如意。”
“不过,有孚维心,亨,行有尚。”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大凶,绝境之中自有一线生机,只要你始终谨记自己的初心,便能逢凶化吉。”
盛红衣语调平静,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她捏紧天地铢:
“利弊我也与你分析了,于定兄,你若是进,则危机重重,恐有生命危险,退,则可以避开凶险,却会错失心仪之宝。”
“进与退,端看你自己选择了!”
不同于此时陈然已是慌张担忧,于定面色冷静的好似这事儿和他无关。
他似一点没有犹豫:
“红衣,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身为剑修,岂能遇到困难就退缩,更何况,此行既然有所得,我自一往无前。”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盛红衣点点头,站起身:
“多备一些符箓、解毒丸等,阴气盛的地方多有瘴毒,于定兄还需小心行事。”
说罢不再多言,作揖告辞:
“此去一别,山高水长,等于定兄得了心仪法宝一定要记得与我通个信,也好让我替于定兄高兴高兴。”
于定大笑出声,没再多言,携着陈然离去。
修士之间,离别是常态。
兴许今日当真是离别之日,盛红衣刚回冰凌峰,就见季睦在她门口等她。
见她回来,他迎上来:
“师妹,来消息了,咱们今日便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