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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红衣和季睦自相互坦诚的谈过一次后,似有意又似无意,两人相处的倒是越发的融洽起来。

大约真是拥有了共同的秘密,又是作为准师兄妹,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开始学着把对方当做家人来相处。

虽然开始的有些刻意,但盛红衣发现一旦迈出了第一步,真正相处,并没有她预想的尴尬或者滞涩的情况出现。

许是同为亲灵体质,两人在修炼之事上合拍的很,无论是修炼的习惯,修炼方面的一些见解,两人讨论后都恍然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连着几天在飞行法器之中一起修炼,这般相互印证,相互敦促着修炼,两人都颇有心得,觉得受益匪浅。

这几日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却不沉闷,自有一种随性安适的氛围在。

盛红衣觉得一日舒服过一日,也一日比一日放得开。

她看得出,季睦对她也是这般,两人越发熟稔。

从蝶栩城出来后,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进过城,这一路奔袭,速度极快,终于,七八日后,这一日傍晚,就到了司敛城附近。

两人出了飞行法器,便跟着人群进了城。

盛红衣早知道要来此处,可以说他们之所以提前出发,就是因为季睦说自己要来司敛城办一件事。

而今,终于到了。

司敛城,是一座临近魔域和鬼城之地。

这里的风俗习惯和白霞城的差距已经是大到没边了。

没进城前,盛红衣就感觉到明显的不同,这会子进了城,这种感觉犹甚。

当年粉黛,何处笙箫?罢灯船端阳不闹,收酒旗重九无聊。

这里就是一处活生生的销金窝呀。

瞧瞧那些个艳红色的灯笼,串起了整个长街。

三步一亭,五步一阁,此时早已喧闹一片,那些倚门而靠的艳丽女郎,当真大胆。

黑纱捂着脸,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大腿,甚至腰腹,都大大方方的袒露在外。

比起纯然的裸露,更多了一种靡靡之感。

美得盛红衣都转不开眼。

盛红衣看的津津有味,啧啧啧,比起男子,她其实更喜欢看这些艳美的小姐姐。

同盛红衣不同,季睦则是目不斜视,眼神直直的盯着前面的路,恨不能将前面的路盯出花来。

亲灵体质在身,盛红衣如何感觉不到季睦如常的面色之下的僵硬?

只怕再这么走下去,季师兄要同手同脚了。

盛红衣冷俊不禁,她和季睦相处如今一贯是比较直白:

“师兄既然不习惯此地民俗,却还是来了,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这些时日,两人便是在一个飞行法器中坐着,但大多时候都在修炼,虽然偶有闲聊,但季睦性子冷淡,盛红衣也不是个特别话多之人。

若是遇到金朵儿这样能说的,她说一句,她能说一串,那盛红衣聊起来到是便宜也惬意。

但遇到季睦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大冰块,她也说不来太多的闲话。

说是闲聊,实则话题脱不开修炼、亲灵体质、玄尘门、家族甚至各大宗门这样的话题。

以至于都到了司敛城外,盛红衣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

而季睦居然从未提过自己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季睦撇开眼,无情的无视了刚刚一迎面的姑娘给他抛的媚眼:

“我来这里是为寻药。”

“家师之前受了重伤,修为倒退,我不久前得到消息,司敛城有我需要的灵草出现,只有用那灵草炼制成灵药,师父的伤才有一线生机。”

盛红衣点点头,心中一紧,有些上心,季睦的师父以后很有可能也会变成她的师父。

她微微蹙眉:

“伤势很严重吗?”

这事儿,季睦好像曾经似有若无的提过一嘴,盛红衣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伤。

修士受伤,很是寻常,季睦没再说别的,轻描淡写的,盛红衣自然以为不是大事。

而今看来,显然不是。

物以稀为贵,纵使季睦没说是什么灵药,但以玄尘门和季家的实力,都不可得,还需季睦亲自走这一趟,可见此药难寻。

由此反推,季家师父乘风真人的情况,应该是非常棘手。

季睦微微点了下头,眼睛似不经意的锁定盛红衣,他声音低沉,好似染上了忧思:

“师父因此伤,修为从元婴期倒退到了结丹期,他虽然说过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但我还是希望能治好他的伤。”

盛红衣没多想,听得此言,她心情也微微下沉。

她叹了口气,眼神微微空茫,神思有些飘忽,她却是一开口,便是安慰季睦:

“师兄不必过于担忧,这一次既然有了灵药的消息,定然能得偿所愿。”

“我家的情况,师兄该是也知道,我爹那般,我且没有放弃,乘风前辈有师兄替他操劳着,也肯定能化险为夷的。”

盛红衣说这些话,完全出自真心。

这些日子相处而来,盛红衣越发觉得自己跟季睦相似之处很多。

好比,他们同样是亲灵体质,同样来自修仙世家,同样是拜了家中的长辈为师父,又同有至亲至近之人受了重伤,成了自己愿意背负的牵挂……

是以,对季睦的事情,盛红衣是感同身受也同病相怜的。

季睦勾了勾唇角,移开目光,对于盛红衣的反应,他很满意。

纵使他心中基本笃定盛红衣此人错不了,她虽为女子,但性情刚烈,却又大气疏阔,当真成了他季睦的师妹,季睦觉得他们会相处的不错的,而且这种性子,季睦觉得盛红衣跟他师父也能相处的不错。

但师父在季睦心中,到底是无法逾越的,也是最在意的存在。

盛红衣询问他师父情况之时,季睦突然就是想看一看盛红衣的本能反应。

若是知道未来的师父如今成了病秧子,她盛红衣会不会趁机躲避、逃离。

她但凡有一点嫌弃他师父的意思,季睦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也依然会妥善的安置盛红衣,但他会从中阻拦,盛红衣再不会成为季乘风的徒弟了。

而今,这一切,都未发生。

季睦冷淡的脸色似软化了不少,他温声传音:

“嗯,就是今晚,迷猝黑市子时开市,听说就是那里,师妹晚上可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