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冤仅剩下唯一的眸子中闪烁着杀意,微微抬起手掌上紧握的断刃,“四品很强?”
兀突羧手掌插在腰间,颇有些傲慢的开口:“比你强。”
“呵…”方无冤冷笑一声,脚掌重重踩在地上那张假面上,将断刃插在泥土地上,透穿过那张满是泥泞的假面。
打了个响指。
正当兀突羧为对方行为觉得诡异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鹰隼发出尖叫在天空中盘旋,随后缓缓落于方无冤的肩膀处。
“疑神疑鬼…”兀突羧冷汗一声。
“你自认为很强是吗?”方无冤冷漠开口。
兀突羧毫无惧怕之意的与其对视,碎了一口骂到:“褒世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兀突羧话语没有说完, 一只迅捷如飞,鬼魅如影的箭矢竟然在他的话语间,在他都未曾察觉到的时候刺破他的耳朵,木质的饿狼面具边缘处破碎了一个口子,鲜血流出。
“啊…”兀突羧痛叫一声。
“四品很强?再强你也只是人。”方无冤脚步沉重的迈出一步,随着他的迈动,后方数十位甲士同样齐齐抬起脚步。
手中长剑拖曳在地面,划开土层。
“你这个世子竟然暗箭伤人…”兀突羧恶狠狠的瞪向方无冤。
“左将军,射下他的另一只耳朵。”方无冤冷漠的瞥了眼半跪在地上捂住那只被箭矢射中的耳朵的兀突羧。
神情冷的恐怕的再度下令。
兀突羧怒斥道,“你敢。”鲜红的血肉沾满他的手掌。
可正如方无冤所说,一只箭矢再度射向兀突羧的另一只耳朵处,这次大祭司终于动手了。
白色的兽皮上脱落出一根毛发,竟然是硬生生的拦停住了那半空中的箭矢。
“只闻飞叶伤人,今日得见兽羽拦箭,看来阁下便是峒洞大祭司,也就是整个南夷唯一的二品武夫了吧…”
伴随着马蹄踩地的践踏声,和一阵阵“哗啦哗啦”金属碰撞的声音,一道沉重雄厚的男子话语声响彻此地。
只见一位男子头戴红缨,身着甲胄,胯下一匹枣红色的高大骏马,孔武有力的臂膀握着玄弓,骏马侧身的箭篓内的箭矢,随着马匹的行进,一颤一颤的颠簸着。
男子另一只空闲的大手覆在身下马匹的颈侧处。
这人正是褒洪德曾经在偶遇佑安的时候,那位随行的将领——左权。
左权如同战神降临,随着他的不断前行,一位位的甲士跪拜下膝腿,附声高喝道:“见上将军。”
左权的身后数百位士卒持戈而立,一面面秦字大旗立于身后,在风下抖动。
“臂擒震天弓,胯下红棕马。飞箭可夺人命百步。阁下莫非就是闻名秦地四宇的左权,左大将军?”大祭司一直平淡的神情因左权的出现,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虚名罢了。”左权冷笑。
“虚名?未曾见得吧。”大祭司扶起兀突羧,缓缓说道:“都说左将军是当今秦君麾下第一神勇,乃是秦大世子的贤师先生,都说其一身本领都是学自你手。我们这些修道人士道未曾得知你有过什么修道武夫或是文士的说法,单光凭一身天生天魁之力 ,可拉五牛三虎,手上的震天弓更是了得,曾一箭射杀一位五品的刺客于秦都之上,万人所见。做不得假吧。”
“是吗?能让大祭司如此看重,那是左某的荣幸。”左权将玄弓放置马背上,双手抱拳,举至胸口,颇为随和的开口:“先前两箭,多有得罪。”
后两句很明显是对兀突羧所说。
兀突羧放下手掌,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迹,双腿有些虚浮的起身,拱手道:“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不过…老朽有一事不明,为何先前我等围困秦军阵地的时候,左将军未曾出手,而现在竟然听从这位褒世子的话语,这令老朽有些意外阿。”大祭司端详其左权与方无冤,猜测道:“莫非左将军,已经…”
“这些不烦大祭司思索,左某的事情,左某自然懂得分寸。”左权轻微敲打马匹后背的甲胄。
“现如今,不知大祭司可否让出那具道尸?”左权继续开口,手上敲定的动作没有停下。
“左将军,这恐怕不行。”大祭司开口果断的拒绝了左权。
“很好。”左权微笑,随即手臂曲张猛然提起弓箭,搭箭而立。
“大祭司,请吧。”左权礼貌性的微笑。
大祭司却是摇头,对着身后营帐喊到:“有劳二位了。”
“这次出手后,我们夫妻二人所欠恩情,一笔勾销。”男子剑修的声音自营帐中传出。
“老朽会嘱托兽主告知晋地那位先主的。”大祭司对着大帐颔首,随即转头看向身旁的兀突羧说道:“恶狼,带着木闫托业和那具道尸,我们该走了,此地不宜休养。”
“明白。”兀突羧歪着脑袋,手掌捂着耳边,向着营帐走去,紧接着在众人目光中一个被砍了双腿的粗犷汉子被兀突羧扛在肩膀上走了出来,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位昏迷的道童。
“清风师兄!”褒洪德和褒姒异口同声的惊呼一声。
方无冤同样没有等待,手掌挥下,敕令着甲士:“冲营!”
“喏!”一众如同排山倒海的声浪掀起,甲士们纷纷起身 ,冲杀向那营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