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一道黑影悄然无声的走至褒洪德的身后,手掌极速的覆在褒洪德的嘴唇处,防止他出声。
同时,周文韬和子路二人同样被身后偷摸摸摸上来的人员纷纷堵住了嘴巴,只有褒洪德怀里的褒姒得以幸免。
“坏胚子…”怀里的褒姒惊呼一声。
褒洪德瞳孔紧缩,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连忙牵动心神,想要催动眉间的飞剑,可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低沉的响起:“嘘。不要说话。”
褒洪德回眸看向身后的那位一袭黑甲的男子,空荡荡的袖袍和脸覆假面的男子出现在褒洪德的视野中,褒洪德认出了男子身份——方无冤。
“方大哥?”褒洪德低呼一声。
方无冤微微颔首 ,“褒世子,本来不想见你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看来我可能不得不寻求你一同帮助我了。”说着松开了覆在褒洪德嘴部的手掌,同时示意那两位捂住周文韬和子路嘴巴的两位下手一同松开。
褒洪德抹去嘴唇刚才沾染上方无冤手甲上的泥土,目光凝视着方无冤,冷笑的回答道:“方大哥,又准备欺骗我?”
方无冤手掌覆在脸上,揭下假面,一抹惨淡的笑容堆在脸上。
“希望不是。”
方无冤毫无说服力的开口。
周文韬瞪了眼刚才粗暴捂住自己嘴巴的士兵,不满的耸了耸肩,对着褒洪德微微小声喊了句:“褒世子,方公子这次突然出现我觉得很古怪。听下面那透露着诡异人员的说法,这里的驻军应该撤退了才对,这短短的时间,我可不觉得秦军会那么快的支援过来。”
“想来,方公子的这批甲士看样子和下方的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了。”
周文韬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旁子路赞同的点头,“赞同。”
褒洪德看向方无冤,眼眸中带着审视。
方无冤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褒又,这些我不能告知你。”
褒洪德颔首,“嗯。所以,方大哥,由于对你的认知现在已经近乎于无,为了阿姐的安慰,恕我直言。”
方无冤示意褒洪德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并不愿和你一同行动,更别说帮助。”
“明白…”方无冤理解的颔首,独臂探入腰间的匣甲中,掏出一份谍报和一张文书。“不过,褒世子,你的身份,我还需要用用…”
褒洪德迟疑,看着方无冤的眼神带着不解。
他不明白方无冤要拿自己的身份做什么。
“谁?”男子剑修刚刚想要走开,可突然目光犀利的看向褒洪德一众躲藏的树林方向。
剑匣中的那柄长剑陡然爆发出恐怖的气息,只是一刹那,那一片高大的树木被平整的切割开,一阵阵“轰隆隆”的倒塌之声,树根接二连三的倒落。这迫使他们不得不走出这片树林。
褒洪德护在褒姒的身前,脚步缓慢的走入营帐的前方。
周文韬和子路呆在一旁,神情紧张的看着眼前四位戴着面具的人。
而方无冤已经重新将假面覆在脸上,一众同样戴着甲面的士兵跟随在他的后方。
方无冤毫无顾忌的大步走到最前方。
“抱歉,无意撞破两界的冲突。”方无冤语气冷淡的说着。
大祭司弯曲腰背,眸子看向似乎是为首者的方无冤。
“呵呵…”大祭司冷笑一声,“无碍,死了便可…”
大祭司对着一旁的兀突羧发号施令:“乌鸦,动手吧。”
“乌鸦明白。”兀突羧正愁一身怒火无处发泄,现在这些误打误撞、服装行径诡异的众人便很好的成为了他宣泄的出口。
“很抱歉了各位…”白骨色的鸟喙微微张开,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兀突羧一步跃起,直击向方无冤的胸口。
正当褒洪德准备出手,拦下这一击的时候,方无冤没有丝毫胆怯和后退,将手掌上的东西摊开。
“我乃褒国世子,何人敢动我?”方无冤怒斥一声。
兀突羧停滞在半空中,连忙收回了手掌,身形在半空旋转,重新落回原地。
“想来贵方不想和秦国撕下面皮正面厮杀吧,不然也不至于派出你这么一位峒洞大祭司,暗自行事。”方无冤道破大祭司的来历。
“同样,更不愿在已经和秦国有了争执的情况下,再度得罪我褒国吧。”方无冤毫无畏惧的迈出一步,“我是当今褒王唯一的指定下一位褒君,你们敢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若是其他时刻,或许你们不怕。可现在,你们已经得罪了秦国,与其交恶,撕破脸皮不过时间问题,现在若是再交恶了褒国,我的父王不建议举国之力讨伐你们,更是愿意向天子禀言,一同围剿。”
“想来,那位天子可是很乐意看见我们打的头破血流的。”
这话令大祭司愕然沉默片刻,随后手掌弯曲,原本在方无冤手中那原属于的褒洪德那份行书不可思议的出现在大祭司的手掌上。
大祭司苍老的手掌摩挲着表面,随后翻看,确认了那枚褒国的君印,这才对一直在暗自蓄力的兀突羧摇头示意。
兀突羧收起警惕,对着方无冤抱拳:“未曾想到是褒世子,还望海涵先前的冒然举动。”
方无冤摆手,看向大祭司,开口说道:“大祭司,可以将行书还给在下了吗?”
大祭司颔首,手掌一阵扭曲,那行书再度重新回到了方无冤的手上。
一旁的褒洪德背后流淌着冷汗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举一动,眼神死死的看着那对男女剑修。
他清楚的知道,对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不过看样子,这对男女剑修他们好像并没有说出实情的想法,可能默认是褒洪德有其他想法,或是其他举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