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王四十三年,周宣王夜梦美貌女子自西方而来,闯入入太庙斩下周宣王头颅后自东而去。自梦中醒来的周宣王大惊,惊呼谶语未消,乃唤杜伯。
“杜伯,本王之令可曾放于心上?”周宣王戏谑的声音自屏障后传出。
一身囚衣的祁平浓跪在地上,直视屏障,似乎透过屏障看见了其后的周宣王:“臣,严谨于心,奈何米妇隔绝城市,大隐于林。”
“哦——”周宣王的声音顿时变得震惊:“那本王岂不是误会了杜伯?”
“杜伯莫怪,本王这也是一时心急。”
“还不快快扶起杜伯!”
“诺!”侍卫应声,走上前扶起祁平浓。
“杜伯,你也知本王疑心很重,所以——”
“本王屠杀了杜国境内的所有妇人幼女。”
祁平浓眼前忽的一黑,竟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两侧侍卫稳稳的扶住。
“杜伯,你——不会怪罪本王吧?本王可也是为了大周社稷着想啊。”
祁平浓怒视屏障,声音嘶哑:“大王屠杀一国无辜妇女幼儿,可谓亡国之举,人神共愤!”
“杜伯,你现在在朝堂之上如此跋扈,杜国上下,你的学生弟子,知道吗?”屏障后传出周宣王的一声冷哼。
祁平浓推开两侧侍卫,上前一步:“大王若是执意再造杀孽,不出三年,必会引得天下愤怒!”
“废物东西,连个大活人都按压不住?”周宣王语气不满,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从屏障后传出。
侍卫连忙跪地求饶:“大王恕罪!”
“若是有人再踏上屏前半步,就一同陪伴吧。”
“诺!”侍卫起身,拦于祁平浓身前。“杜伯,莫要让我等为难。”
杜伯自退三步,眼中尽是绝望,只期望祁良等人可以安然逃脱周宣王的捕杀。
“好了好了,一罪问完,我们再来讨论第二罪吧。”周宣王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侍卫立刻上前,一脚踢向祁平浓的小腿。
祁平浓双腿吃痛无力,立刻跌跪于地。
“女鸠之前向本王哭诉,杜伯于其殿前猥亵于她,是否属实?”周宣王声音平静,听不出喜乐。
“女鸠蒙骗大王,那日其要行不轨之事实则是她,臣婉拒再三,最终无果只得推开女鸠,转身离去。”祁平浓简易道出当日情况。
“原来是那女人骗了本王!”周宣王声音微怒,“把那贱人带上来!”
“诺!”早已躲于暗处的侍卫应声,压着披头散发衣裳不整的女鸠走了出来。
“大王,大王,大王饶命,不要听杜伯这个衣冠禽兽的谎言,那日明明是他要非礼妾身,妾身誓死不从,最终衣服被他撕碎,幸好巡逻侍卫出现,妾身才得以脱身。”女鸠泪水喷涌,如一个疯子一样爬跪在地上,声音嘶吼。
“你……”祁平浓顿时脸色阴沉。
女鸠不敢对视祁平浓,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嘴里歇斯底里的吼喊:“大王要替妾身做主,大王,大王……”
屏后的周宣王不耐烦的撇过头不愿看这个贱人。
反正,背叛了自己的贱人死不足惜!
“杜伯,你与女鸠所说谁真谁假?亦或……都是假的!”
“大王明鉴,女鸠所言完全是颠倒黑白!”
女鸠听到祁平浓的话语,神情奔溃,转头看向祁平浓,那眼神似乎在求救。
似乎在说:“杜伯,你今日已是必死之局,为何不能放过她呢?”
祁平浓神情顿时有些犹豫,可屏后周宣王似乎看腻了这场闹剧,出声终止:“女子与贤臣,本王当然愿意听取贤臣之话!”
“把这个女人拖下去,剁成肉馅喂狗!”
“诺!”侍卫上前,正准备抓起女鸠,可是女鸠却是突然暴起冲向祁平浓,瞳孔布满血丝:“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该死的人为什么在临死之前不愿救我?为什么……”
可惜话没有说完,一柄利剑顿时斩下女鸠头颅,鲜血喷洒了祁平浓全身。
“杜伯,这女子发疯,本王生怕其伤了杜伯,只得亲自出手斩了这疯子。”
那柄沾染血迹的宝剑飞过屏障落于周宣王手中。
祁平浓神情呆滞的跌落大殿之上,嘴里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侍卫刚准备搀扶其杜伯,周宣王却是出声阻止。“不要搀扶了,杜伯已经被那疯子吓傻了,一时半会起不了身。”
“正好,第三罪也一并审了。”
“杜伯,本王待你恩重如山,不曾迫害于你吧?”
祁平浓呆滞不答,周宣王继续道:“本王在杜国清洗那些妇人的时候发现,她们竟然都在供奉一位人身石像,而那人身石像与本王梦中所见女子一模一样。”
“一番探查才知,那女子石像是你主张祭拜的。”
“杜伯,知罪吗?”
良久,祁平浓起身,不行大礼,而是怒视屏障:“吾君杀我而不辜,若以死者为无知则止矣;若死而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
“好,好,好。”周宣王面对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竟是拍手叫好。“这才对嘛,不否认已是承认,祁平浓,其罪当诛!”
祁平浓不再听取周宣王的话语,脚步不稳的走出大殿,侍卫要上前阻拦,周宣王示意不用。
祁平浓站在大殿门前,已是中午,太阳当空,温柔的太阳照在祁平浓的身上,使他神情温和下去。
那只一直盘旋于大殿上空的仙鹤垂落着脑袋,靠近祁平浓,似是不舍。
祁平浓最后一次温柔的摸了摸仙鹤的绒毛。
“死了的人再死一次而已——”
“没什么——”
“……不……要……”那仙鹤竟是口吐人言,语言结巴但极其悲哀。
祁平浓豁然一笑,看着天上的云彩,摇了摇头。“知道三仙岛吗?去吧,有人在等你。”
就在祁平浓走出大殿的一瞬间,前世一段被封锁的记忆涌现出来。
“邾——来世将死之时,告知一只仙鹤,回三仙岛。”
“诺,禹帝——”
一柄飞剑自大殿飞出,直贯祁平浓的心脏,顿时鲜血淋漓。
杜伯——身陨!
一只仙鹤背尸离去。
…………
远在褒国某处山脉小道上,一身布衣,头戴斗笠的邹衍突然心神一乱,抬头望去,明明是白日,却肉眼可见一只星辰逐渐淡灭。
“祁兄,还是应劫而死了吗?”邹衍失落的摇了摇头,只道是寻常,接下来故人的陨落只会更多。
…………
褒府院内,褒姒玉腿叠加,微微弯曲,无聊的拨弄一旁躺在身旁褒洪德的发丝。
“陆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啊?都离开好久了,一直没见回来的踪迹。后山的洞府都被野猪占领了。”
褒洪德身体横躺,手里折叠一只信鹤。
“寄予两位师兄的传书也不见回复,估计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吧。”
褒姒忽的敲了下褒洪德的脑袋,一声脆响。
“坏胚子,不如我们去找陆爷爷他们吧。”
褒洪德歪头看着神采奕奕的褒姒,叹了口气。“阿姐,放了我吧,你每次说是寻找师尊和两位师兄,其实就是拉着我一起出去乱玩,防止被发现后自己一个人被阿爹训斥。”
褒姒不满的鼓起小嘴,萌萌的起身叉腰,玉足踩在褒洪德身上:“坏胚子,怎么这么想阿姐的?”
褒洪德可不敢和褒姒争吵,会被罚没被子睡觉的。
“好好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阿姐之腹了。”
褒姒见褒洪德果断服软,不禁嘴角翘起,神情喜悦。
“好了好了,出发吧!”褒姒拉起懒散的褒洪德,推推搡搡的走出褒府大门。
褒洪德无奈摊手:“阿姐,我们又不知师尊身处何处?大周那么大,一个一个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先去后山看看,陆爷爷说不定刚刚回来。”褒姒兴奋的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全然不顾玉足踩在草地上。
褒洪德手里提着褒姒的绣花鞋,说到:“阿姐,穿鞋,免得被石子割破了脚趾,就不美了。”
褒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晃荡着玉足,“坏胚,奖励你给阿姐穿鞋。”
褒洪德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奖励。
虽说在心里抱怨,但还是蹲下身子握住褒姒的小巧玲珑的玉足,没有奇怪的异味,反而是一股淡淡的幽香。
褒洪德温柔的替褒姒玉足穿上绣花鞋,“阿姐好了。”
褒姒声音软糯,“坏胚——”
“我的脚腕好像崴了,应该是刚才在草地上的时候崴的,走不了了。”
褒洪德看了眼确实有些红肿的脚腕,心疼的揉了揉。
“痛吗?”
“——疼——”
褒洪德看了眼不远处的褒府,轻声道:“要不今日先回去?过几日再去玩……去找师尊师兄他们。”
褒姒摇了摇头,“不要。”
颇有几分撒娇之意。
褒洪德看着褒姒,那对眸子真的是眉骨天然,令人流连忘返。
褒姒额头轻轻抵住褒洪德,“坏胚,背我。”
哈?要我一个几岁的小孩背人?虽说褒姒也才比自己大了一岁。
“上来吧。”虽说心里抱怨,但还是将自己的背部展露给褒姒。
褒姒嫣然一笑,跳上褒洪德的背上,轻轻勒住,软软的身体靠在褒洪德背上。
褒洪德起身,看样子比自己高的褒姒却是轻飘飘的,而且明确感知到那股幽香充斥鼻尖。
耳根不经意间红了,背上的褒姒轻轻一笑,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暖乎乎的气息吹在耳根上,褒洪德浑身一个激灵。
“坏胚——怎么了?”褒姒忍着笑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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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怎么……”褒洪德惊慌失措的否认,提了提褒姒的身体,快步向后山走去。
磨人的坏女人——
…………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褒洪德背着褒姒终于来到后山陆压的洞府。
洞府前几只小小的猪崽子,翻滚游戏。
浑身漆黑的黑猪妈妈从洞府内缓缓走出,看了看两位擅闯者,对着幼崽吼叫一声,示意自己的孩子们不要再玩了,回洞府去。
褒姒指了指被野猪占领的地方,撇了撇嘴。“坏胚,走吧,看样子陆爷爷没回来,这里还是野猪一家的地方。”
褒洪德摇了摇头,指了指洞府上方的前突出,“阿姐,我们坐那看看风景……顺便等等,说不定师尊师兄就回来了。”
褒姒眼睛一亮,拍了拍褒洪德的肩膀。
“坏胚——真聪明”
褒洪德笑了笑,在野猪一家的眼底上默默走上洞府上,坐在上面。
褒洪德轻轻的放下褒姒,玉足放在自己的腿上。
褒洪德熟轻熟路的摘下褒姒的绣花鞋,放在一旁,轻轻揉捏脚腕的红肿处。
褒姒呆呆的看着远处风景,过了许久才看向褒洪德,询问道:“坏胚——我天天这么欺负你,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
褒洪德微微一笑,看向远方。
“因为——你是我的阿姐啊。”
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翻身做做主人了。
“坏胚——”褒姒看向褒洪德,媚眼中神情不定。
褒洪德注意到褒姒的神情变化,并没有注意,女人心,海底针嘛。
“阿姐,你说阿爹阿娘会不会给我们再生个弟弟妹妹?”褒洪德突然问道。“阿爹阿娘最近越发甜蜜了,就连吃饭都坐在一起。”
褒姒小脸刷的红了,竟是难得的害羞了,露出一副小女子的神态。
褒姒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坏胚——你说你将来娶妻生子了,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褒洪德想了想,回到:“女孩子吧,可可爱爱的。”
“当然,男孩也行,就是有时调皮会让人头疼。”
褒姒摇了摇头,“坏胚的孩子小时候肯定不会调皮,就跟坏胚一样。”
褒姒又问:“坏胚,你说阿姐将来和你妻子起了争执,你帮谁啊?”
褒洪德不假思索的回答:“肯定是我的妻子啊。”
褒姒顿时不满的转过身,插手怀臂。
“阿姐肯定也会有夫君的啊,肯定会向着阿姐的。”
“我才不要别人当我的夫君呢——”褒姒小声低喃,连褒洪德都没听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