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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不渭第一次对这种东西产生了忌惮,看着贤弟手里的酒杯,他想拿又觉得像毒蛇猛兽一般心里发寒。

他们向东突输送了一个月的五石散,亲眼看着银子一点点的堆起来,只要他们加大输出量,予取予求也不为过。

林清远看着他。

严不渭笑着将贤弟的手压下去:“今天我们喝茶,以茶代酒,庆祝特别的日子。”

宋初杰看了一眼,也觉得瘆得慌,身体分泌着对它的渴求,但又脚底发凉。

不过是平日常服的一点长寿药物,怎么就……

可想想这些年他扔在上面的银两和对它不可抗拒的喜欢……

宋初杰咽口口水,觉得他也可以喝喝茶。

林清远见状,放下手里的酒杯,示意小二上茶,心中却没有盲目乐观。

何况,他也不觉得单是此举,就能让他们改邪归正,只是心有忌惮便好,回头再一步步加柴。

“贤弟,你如此带哥哥们,老哥也不能亏待你,红颜楼有一批姑娘今晚第一次挂牌,老哥给你准备了一个。”

宋初杰也点点头,他是向着妹妹,可现在林清远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兄弟之间当然比妹婿更重要,这是林清远该得的。

林清远闻言,不解询问:“是整个买下来了,还是只一晚?”

严不渭就喜欢林老弟憨厚老实的无知劲:“哥哥能亏待你,当然是买下来了,不单买下来了,哥还帮你在外面赁了一座宅子,保证郡主什么都不知道。”

宋初杰也点点头:“都是不渭的一点心意,不收就是看不起兄弟们了。”

林清远你知我知的跟哥哥们一笑:“多谢众位兄长。”

“我们谢你才对,该吃吃该喝喝,以后在上京城谁敢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林清远闻言,点点头,继而恍然:“说起来小弟真有一件事问众位大哥。”

“哦?说。”

林清远不好意思的整整衣襟:“我最近查抄了来庄赌场,他们掌柜的说我不懂规矩,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小弟心有不安,想着我是不是做的不对,或者得罪了在座哪位哥哥家,我也好立即收回封条,再不插手。”

严不渭看眼韩老幺。

韩老幺看眼江楚:“没听说啊。”

“我娘最讨厌这些,我家也没有涉及这些场所。”

宋初杰猛然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他们敢威胁你!”

严不渭也听出来,一些小鱼小虾,外面的人给他们一个称呼就真以为能在上京城横着走了:“你等着,这件事交给哥哥们了,给他们的脸。”

林清远急忙拱手:“多谢众位兄长,有劳了。”这么多人同时找孔庆麻烦,他还不找个大山靠着。

……

林清远送走几人,没去严不渭赁的院子,但既然买下来了,就有买下来的去处,他也没想着退回去。

只是林清远不相信天下有不透风的墙,尤其他二舅哥办事,免不了会走漏风声。

林清远用过晚餐,陪郡主散步的时候,主动向郡主交代了严不渭送他女人的事。哎,白嫣然的事刚刚过去,如今又来一个,他的信誉在郡主这里快塌的什么都不剩了。

宋初语看向他,有些诧异他会跟她说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他在外面应酬,那是男人的世界,一般进不了内宅,他只要处理妥当,不要闹出太不能收场的笑话,这些事一辈子都传不到她耳朵里。

林清远神色如常,似乎只是无意间说起今天外面发生的事。

宋初语慢慢的往前走着,很久没有回话。

林清远不禁有些紧张,她不高兴了?他可以先把人打发了。

“夫君。”

“嗯。”

“为什么告诉我?”

林清远茫然:“你不该知道吗?”两个人的事,他以为她在乎。

宋初语在想她应该知道吗,他每天去了哪里,应酬中揽过哪位女子的肩,喝了几杯酒,说了多少句口不对心的话。

宋初语猛然转头:“我该知道,我不准你见所有我不知道的女子!”

林清远笑了,跟着她的脚步继续往前走:“好。”

“这个你留着有用就留着了,但不许踏入那个胡同。”

林清远神色闲适:“嗯。”

“也不许在外喝多,不能跟女子逢场作戏!”

“嗯。”

“你确定?”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林清远突然伸出手,拉住她,撞假山上了。

宋初语伏在他怀里,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他好好的站在这里,正值青春年华:“我何其有幸遇到你。”

“什么?”

宋初语停下来,抱住他的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林清远顿时停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前些天就说过。”喜欢他——

宋初语笑了:“每天多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林清远耳朵微红:“好好走路。”

……

康睿通过同僚引荐见到了户部尚书文知行。

往日他想见文知行,文知行都会客气相待,今日他却和很多幕僚一样同时拜见户部尚书文大人,还要等文大人的时间。

康睿已经习以为常,他不是安国公府的女婿,他的路都需要他一步步走下去。

文知行姗姗来迟,衙署事忙,这些人不会排上他的第一时间:“众位久等了,坐。”

“多谢尚书大人。”

文知行随意寒暄两句,便步入正题,提起他们各自出的主意,都非常不错,他马上就可以上书,定个扰乱土地秩序罪给龚西成等人。

康睿突然出列:“文大人,属下有话说。”

文知行知道他,新科状元,主意出的不错,值得培养:“说说看。”

康睿深吸一口气,他是可以破坏均田制,可是未必符合文大人的利益,而且,容易得罪所有南地官员:“大人,不知大人对均田制有什么看法?”

“当人是胡乱给予,必遭大难。”

“可是,若是有偿给予呢?”

“那也没有这样胡来的道理。”那是多少财富,扔出去他们家族的基石怎么办。

“可属下听闻,南地并没有乱,并且因为庶民分到了田地,很多人以工代资,甘愿冒着严寒去河道修渠,据在下所知,太后与皇上高度赞扬了此次南下的所有官员,文大人,北地虽不同于南地,但北地未必没有这样提升北地官员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