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化回京后第一时间,韩相公和李相公便欲找他谈话。
能让这两个对头聚一起,便只有立太子一事了。袁文化便断然拒绝了邀约。
但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正好今日诗会,那位几位又邀了他。
索性在大庭广众上谈,便直传了去,省的皇帝猜疑。
袁文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被范镇拉了,又有一书院的老者引着进了楼。
这楼本是酒楼,却被黍下学院给包了。在大厅清了场。俱摆上条案,铺上席子。上面已坐满了人,怕有几百人。
官员们的席位却是在二楼。
袁文化等人上得楼来。那引他来的老者道:
“感谢大人们能亲至,给诗会添光,是学子们的荣幸。
大人们且先坐在。老朽我去叫裴大家来见过。”
李泊言点了点头。那老者方退出了去。
袁文化却走到窗边,将隔着大厅井的窗子打开,用棍子支上。向下看去。
下面的学子有看到的。忙起身施礼。
袁文化也是骇首以对。
那范镇是不顾及的。但韩相公却道:
“国公开那窗子作甚,诗会且是要一阵才开呢。你莫要扰了书生们的思绪。”
袁文化听了摇头呵呵一笑。回了桌子,挑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
“我也曾于我丈人家的学堂读了两年的圣贤书,若不是从了军,且是要考上一考。也于那东华门唱唱名。省得让人说没文化。”
只噎的韩相公够呛。气的道。
“国公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便是去考了也是中不得。”
袁文化立时有些挂不住脸,便起身欲走。李泊言连忙来拦。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范镇却是拿了个茶杯给自己到了一杯。
“国公这就没意思了,刚进屋,便找理由开溜。也就韩相公心实,上你当。那都是陈年的旧话。却拿了用,也不怕人说你气量小。这诗会眼看要开了,更至学子们于何地啊!”
袁文化故作思考了一下,才做回桌前。
范镇这才又给袁文化倒了一杯茶。
“国公。想你也知我等约你来此是为何事。这储位不定,天下不稳啊!总要做些什么。我连上十九道奏章,陛下却置之不理。且得朝堂一力方能成行。”
范镇是看出来了,这袁文化是能躲便躲。这刚来了便想跑。这一会还不知想出什么招来。不如直接挑明了。
袁文化恍然。笑道:
“啊呀呀!大人们早说啊!我以为大人们要干什么呢?原来是谈储位啊!
既大人们同心,我是没意见的,不知大人们觉哪位可勘储位,大家一起连了名表奏便是。”
李泊言道:
“兖王强干,自然是推举兖王为太子。这事无用质疑啊!”
韩相公却道:
“邕王年长,自应立为太子。况今番烦恼,皆由陛下子嗣不茂所致。邕王子嗣众多,当无忧矣。”
李泊言立时和韩章吵作一团。
袁文化却将头看向窗外。正看到他安排的几位举子也在其中。心中思索,这眼看要过年了,这培育值要不就给这几个举子?
又想着给如兰和何秀妍留个。
正思索间,便感觉有人在后看他,只见却是范镇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袁文化便尴尬一笑。
范镇这才道:
“两位相公且先停了议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劝陛下同意立太子才是。”
正说间,便有人敲门。袁文化道:
“门外何人?”
门外传出刚刚那位学究的声音来。
“回大人话,是小人将裴妙如姑娘请来了。”
袁文化听了,连忙道:
“快快请进。”
话毕,门被从外慢慢推开。一名妙龄女子从外缓缓而来。
眉如远山岱,眼似深谭秋。行来袅袅娜娜,一脸春光水。明眸皓齿如弱柳扶风。怀抱一把古琴,却是美貌的紧。
袁文化笑道:“我早就听说裴姑娘琴意天下无双。貌比西施。今日一见却是不凡。”
那女子行到近前,屈身一礼。
“见过各位大人。”
又单向袁文化一个万福:
“国公爷缪赞了。小女子蒲柳之资。哪得国公如此夸赞。”
袁文化却道:
“姑娘却是谦逊了。我见姑娘带了琴来,近日可有新曲?”
“新曲倒是有的。但前年国公所做‘明月几时有’,实是厉害,再便是那首芊云弄巧,奴家尽弹他到如今。旁的弹了俱是比不上。便不敢献丑了。
今日得见国公,若得天幸,国公再做一词,也好让奴家换换曲子。”
这边里袁文化和裴妙如谈的投契。却气坏了一旁三位大人。
这叫你来是谈国家大事。哪个是让你和花魁聊天的。
一旁的李泊言道:
“国公若是和裴姑娘聊得来,不妨哪日请到家中。
我们还是说说刚才的话。”
袁文化对着裴妙如笑笑。只看着裴妙如不语。你们聊你们的,我便是犯了花痴,你们又能拿我怎样。
楼下此时倒有博士道:
“诸位举子,今日我们请了朝中相公们,也请了文采斐然的卫国公。便各省的学政,也在。诸位且将本领拿出来。
到时自有大人们评判,若得前几,自有奖励。”
楼下这时却是诗会开了。
袁文化将手一摊,看向几位大人。
范镇却道:
“国公,我也不和你虚言,今日来时,我便又写了劝立的奏章,想着让列位签名。
不若国公也签一个吧!”
袁文化道:
“陛下既不同意,人言事不过三,范台柬进了十几本俱无效果,怎保这次也成?
范台柬可想过陛下因何不同意?”
范镇一脸严肃的回道:“既或不成,难道便不做了吗?
陛下所思所想,哪里是臣子该揣测的?我等只做应份,不必去想其他。”
这范镇是个执拗的。一旁的韩章却附和:
“卫国公怕得罪陛下,我等只为国家,我等不怕。
范台柬拿来奏章,我也属个名。”
李泊言也是凑趣,也要来填。
只把袁文化逼到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