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幸的眼神很好,哪怕再黑暗中视物也犹如白昼,可不知怎么的,苏子勒这句话之后他却什么都看不见了,连大致的轮廓都描摹不出来。
苏子勒的声音还在继续,“或许你说的对,我和你嫂嫂成亲除青梅之谊还掺杂了些别的,可是人总不是活在话本子里的,总得想些现实的,我无意逼你,只是想提醒你,凡事多想想忠顺侯府,这里才是你的家。”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几句话的功夫,苏子勒便已经离去,仿佛不曾来过。
苏子幸的心情算不上乐观,昔年可以舍弃身份名姓义无反顾的进入十六幕闯出一个名堂,可作为苏子幸,他却有许多不能为。
正如木子江所预料的那样,找苏子幸进宫这件事情根本瞒不过萧慕语,送走了裴秩她躺下没多久就被敲门声惊动,萧慕语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清亮。
今日见了顾卓安,又见了裴秩,将军令的人该是不会找她才对,怎的这会子又来了人?
萧慕语自己都疑惑,索性下了床站到了门旁,“谁?”
门外的顾卓安有一丝的呆住,萧慕语的一声让他想起来了如今是什么时辰,暗悔自己的莽撞,却又不得不往前一步,“盛帝明日要召见忠顺侯府的苏子幸。”
门里门外,在这一句话后与漆黑寂静的夜色融为一体,顾卓安心里打着鼓,萧慕语对木子淮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特殊,若不是如此,只怕天下大业,萧慕语当个女帝都使得。
萧慕语静了片刻,随后轻轻的“嗯”了一声,顾卓安听到回答如释重负,瞬间隐匿于黑夜。
萧慕语的手都伸向了门,她似乎也没有打开门出去的意思,呼吸声渐重,更多的似乎是想支撑自己。
须臾片刻,喘息声并没有归于平缓,反而随着时间的夜色渐深而越来越急,寂静一片中显得尤为明显。
萧慕语的左手重重的撑着门扉,指尖紧紧扣着门缝,右手放在心脏处紧紧的捏着,似乎忍受了巨大的痛楚,明明那样冷的夜色,她的身上却平白冒出一片汗来,萧慕语只觉得心口愈发的郁闷,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开始,她只是对木子准他们的这种做法感到生气和不快,铺天盖地的不解和痛楚席卷全身,此刻却是真真正正的难受,痛苦蔓延至脸上,愈发的超出了承受的极限。
萧慕语强抑着身体的不适,右手凝诀,散发出阵阵的红光,金红相配,不出一刻便汇集成一股流光,直直的往心口处去。
入的流光往身体的每一处脉搏中流动,最后汇集于胸口,萧慕语有些快撑不下去了,她几近挣扎的低吼,“朱红听话!”
萧慕语手中的光亮愈发的炙热,不知何时身旁出现了极为纯粹的金光,似有凤凰之象,只是萧慕语手中的气力都向着那凤凰而去,缠上去便再也不放手,两种气力相互交叠又反复的争斗,萧慕语的神色愈发的不好,她此刻连说出一个字都是艰难至极。
萧慕语强忍难受,施力的右手愈发动的快,只是她太难受了,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了剑鸣和凤啼之声一起响起。紧接着,萧慕语失去了意识,攀着门框的手一松,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