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瞬之间，方才章知行脸上的阴冷和愤怒都变成了恐惧。
他看着剑尖发出的寒光，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这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旁人或许最多只是吓一吓，但萧慕语，是真的会杀了他。
萧慕语背对着其他人，旁人便是想看大离的热闹，也窥不见萧慕语的神情。
萧慕语眼睛往下看着章知行，满是不屑和嘲讽，胜利者的姿态，每一个微笑的动作在章知行的眼里都是耻辱。
萧慕语歪头，“声响倒是挺大。”
轻飘飘的一句话，章知行有了数，不再像先前一样紧绷着身子，萧慕语放下握着剑的手，随后转身，眼神早已恢复清明，甚至还夹杂着点点笑意。
她走到萧曲燃面前蹲下，将手中的剑横着递到萧曲燃面前，“阿言觉得，这剑如何？”
萧慕成站在人群的后面，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随后那双眸子里重新布满笑意，他就知道。
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懂得看剑，只是眼下这场景，竟然没人敢开口调笑。
小阿言看着那把剑若有所思，一会儿，突然笑着看向萧慕语，“不好。”
萧慕语柔声，“为什么？”
萧曲燃道，“因为只有厉害的剑，姑姑的剑才是世上最厉害的剑。”
这一刻，无论是谁，似乎都有些恍惚，萧慕语的剑————
那不就是————朱红。
千百年来背负无数神话最负盛名的一把剑。
是她萧慕语的剑。
萧慕语微微一笑应下了，“阿言，真聪明，姑姑或许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但姑姑的剑，一定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剑。”
萧慕语看着手中的剑，随后慢慢站起来，另一只手牵着萧曲燃，边走边道，“是把不错的剑，只是他不属于你。”
魏苏愣神的看着萧慕语，听见她不慌不忙的说，“这世上的剑有千万把，只要是由匠师精心制造，自然富有灵气。剑易得，剑灵却难寻。你这把剑算不得好，但他仍不属于你。”
萧慕语轻轻翻手将手中的剑放回魏苏腰间的剑鞘，“可惜了。”
随后若无其事的回去牵着萧曲燃的手，眼神对视，她轻轻眨了下眼，萧曲燃满眼的崇拜，“姑姑好厉害。”
萧慕语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阿言以后也会一样厉害的。”
小小的人儿什么都不懂，顺口问了一句，“姑姑，你的剑呢？”
饶是萧慕语都不由得一滞，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佩剑是朱红。
而大盛的群臣也知道，当日她离开，并未带走朱红。
而她不知道，那把剑最后是不是木子淮他们带走了。
木子淮眸色渐深，听见萧慕语道，“姑姑的剑生气了，所以姑姑现在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萧曲燃睁着疑惑的大眼睛，“那怎么办？”
萧慕语屈膝平视着萧曲燃，语气变得轻快，“阿言忘了吗？姑姑跟你说过的，每把剑都有剑灵守剑，姑姑的剑灵只是生气了，等姑姑把它哄好就会回来了。”
这话听着像是大人为了哄骗小孩子而特地编出来的瞎话，可是这话是萧慕语自己说出来的，萧慕语的神色温柔而认真，所以不知不觉的，在场听到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想了萧慕语的话。
萧曲燃点点头，小脸蛋上洋溢着笑容，“那姑姑要快点哄好它，阿言想看姑姑的剑。”
萧慕语微笑着点点头，“姑姑会的。”
随后站起身，准备带着萧曲燃走到看台上坐下，却不想萧曲燃又开口了，“那阿言也想要剑灵怎么办？”
萧慕语未有停下，带着肯定回萧曲燃的话，“会有的，因为这天底下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剑和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