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笑死人不偿命的动静把欧阳英昭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一晃悠我倒是醒过来了。见他看向我,我没事人一样“将军您是不是渴了,我给您倒杯茶,您休息一下。”
欧阳英昭点头,我快速上前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他没有立刻举杯痛饮,而是说道“坐下吧,我有话跟你说。”
我的腿是真难受,再说将军发话了,我也就坐下了,当然我坐得非常端正。他说道“你今天很安静啊,你要是一直这样,那我的将军府倒是可以安宁了。”
我表态“将军,我以后都会很安静的,不会吵到您,更不会惹您生气,给您惹麻烦。”
欧阳英昭笑笑“你一直这么安静,那将军府不是要死气沉沉了?”
我没太明白他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也不敢贸然接话,等他继续说“就算你是我的仆人,我也不会要求你压抑真实的自己,更何况你不是我的仆人。”
随从跟仆人也没多大区别,我要是不压抑自己,他又得给我当爹了。我回答他“不压抑,我本来就应该这样的。”
“做你自己就好,这本书我看完了,你把它送回书房吧。”
我赶紧从他手里接过书,乖巧的起身出门。到院外了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问问需不需要带其他书籍回来,又折返回去。他已经没有坐在桌前,而是站在剑架前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有很靠近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将军,这本书送回去要不要带其他书回来。”
他微微侧身“不用了,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回营。”
“是”转身往外走,这一上午站得我都快忘了自己还会走路了,出来走走就很舒服很满足,平日里多么寻常的事情,这一刻却倍加享受。
我们明日就要回营了,也不知道大哥送公主顺不顺利,有没有回营,亦或顺便回家见爹娘。说起大哥,“涅盘”肯定也想从他那里突破,还有二哥、三哥那里情况也不容乐观。还是要想办法尽快解决掉这个隐患才行,我这个站一上午都已经不行了的人,操心的事情是越来越多。靠我柔弱的小身板肯定不行,必须发挥我的聪明才智。
等我送完书回来,小莲都已经在院外等我了。边关小城可供选择的店铺和商品都不多,想多逛逛都没条件。她身边放着一大摞盒子箱子,大的在下,小的在上,用绳子捆得整整齐齐。
我开口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在里面,站这里等我?”
她狡黠一笑,凑近我耳边悄悄音“自然是进去看过了,嘿嘿”说着递了几张银票给我“公子,这是剩下的钱,还给您。”
我问“怎么没花完,还剩那么多?”
“公子您知道您塞了多少钱给我吗,足足一百两!我自作主张买了那么多东西,待会儿分给秋兰姐姐她们,就说是公子给她们买的。剩下的八十两必须还给公子的。”
我嘿嘿一笑“那你怎么不多买一些?”
“我买的大多是吃的,现在天气这么热,买太多吃不完会坏的,坏了不就浪费了吗?”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明天我就要跟将军回军营了,剩下的钱你拿着,吃完再去买。”
小莲退后两步不接我递过去的银票,她有些失落“明日就要回营啊,我还买了丝绢准备给公子绣一条手帕呢。您昨日送了我镯子,就当给您的回礼,虽然买布花的是您的钱。”
“那怕什么的呀,你慢慢绣,等我下次再到将军府你给我不就行了。对了,你出去不是挑选给将军做秋衣用的布料吗,布呢?”
“我又拿不动,布庄的掌柜晚些时候让人送到府上。”
“哦,那你去找秋兰她们吧,我去看看将军可有什么吩咐。”
小莲把一捆东西里面最上面的一盒拿出来递给我“这是公子喜欢吃的糖,给您。”
我不客气,接过来打开盒子拿出一颗拆了糖纸就放嘴里“好甜好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
“公子每次喝药不是都要吃糖的吗,我看您房间也没有了就给您带一盒回来,反正也是花您的钱嘛。”
糖盒在手,香甜在口,不自觉就想哼小曲,脚还想蹦跶。进了欧阳英昭的屋子,他直溜溜站在窗前,给我吓一跳,立刻噤声立正。同时把手里的糖盒递过去“将军,这是给您的糖。”
他看一眼我手里的糖盒随即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并没有接。我也就静静站在一边,心中暗骂自己,才一时三刻的功夫就原形毕露,没有个兵样了。
许久他问“你说人为什么那么不同?”
这叫什么问题,龙生九子也各不相同,每个人都是自己独有的样子,肯定不同嘛。再说也没有特定的主体,到底什么不同他也没说啊,这叫我如何回答。
“人当然不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将军这样年轻有为。凤毛麟角这个词再贴切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平凡普通的,还各有各的平凡。”不知道怎么回答拍马屁肯定不会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欧阳英昭侧过头“你这油嘴滑舌的功夫是为了应付花花草草练就的吧?也是,时刻在花丛中流连,没有一张好嘴怎么哄骗姑娘?”
啥玩意?油嘴滑舌、流连花丛、哄骗姑娘,这些词凑在一起说的是我?倒不是很生气,但确实很想笑,我一个修炼几千年的狐女,到底是作到和这些油腻又低级趣味的辞藻联系到一起了,真该好好检讨。
强忍着没有大笑出声“将军,我可没有恭维您的意思,我说的是实话,您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多么出类拔萃、多了不起吧!”
“行了,让你做自己可不包括油腔滑调,还有那拈花惹草的功夫,这些东西还是收敛收敛。”
彻底凌乱了,不说话是沉闷,说话我就成了油腔滑调、油嘴滑舌,还有拈花惹草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大概就是他说的人跟人的不同了,我们太过不同,导致我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他不明白我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