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瑄闻言当即冷笑一声，转头目光如炬的看向衡王道，“我是镇国公府庶出二房之女不假，可是我能不能打着镇国公府的名头耀武扬威却不是你说了的！”
“说了算的是我大伯和哥哥们，他们如今都在西北保家卫国，衡王殿下若是觉得我言行不妥，不如亲自去西北一趟，问我大伯和哥哥们求证一下？”
衡王闻言，老脸当即一黑，“你！”
去西北？
他可不敢！
他做过什么，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却有数，他都将主意打到镇国公府头上了，跑去西北镇国公府的地盘上，那不是去送死吗？
“衡王殿下不敢吗？”
姜瑄看着衡王气急败坏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冷哼一声道，“我谅你也不敢，因为只要你敢去，我大伯和哥哥们绝不会让你活着回来！”
和京都不同，西北靠近蛮荒之地，死个把人太正常了！
有太多的理由和借口可以掩饰过去，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的去布局！
她大伯和哥哥们一向宠她，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以大伯和哥哥们战场厮杀中养成的血性，姜瑄觉得，衡王只要敢去西北……
必死无疑！
衡王闻言：“！！”
他也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才没有接话，姜家这个丑八怪……
真的太过分了！
竟然当众说了出来！
在座的众人闻言，心下惊悸之余，忍不住的面面相觑……
都是在朝堂上混的，衡王府和姜家这位小姐的那点子恩怨，聪明人就没有不懂的，因为懂得，所以不敢插嘴，也因为懂得，所以……
他们突然觉得，他们或许真的应该重新衡量一下这位镇国公府唯一留在京都的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古来将军征战在外亦或者是执掌一方军务，其子女家属都要留守京都，看似享尽荣华，实则是帝王牵制手握兵权臣子的一种手段！
等同于质子！
而镇国公府姜家的情况又格外不同，姜家长房掌家，姜瑄的大伯继承了国公之位执掌西北大军，可是镇国公娶了一个好媳妇儿，那媳妇儿格外能生，而且所生全是男丁……
姜家男丁十岁必上战场，这是姜家的规矩，就连姜家二房那从文的姜成文，十来岁时也被送去战场历练过一两年，可是……
姜家大房的男丁，送去了西北历练后，就直接在西北安家立业，再也没回来了！
他们不是没有借此弹劾过姜家，可是姜成文在殿前的应对却是，他们姜家并非没有子嗣留京，他的女儿姜瑄，姜家独女，不是一直留守京都吗？
非但如此，姜成文甚至大放厥词，说他们姜家历代男丁兴盛，最金贵的就是女娇娥，以女为贵的姜家，肯将他们最金贵的小姐留在京都，就是他们姜家最大胤最大的忠诚！
此言，之前说来像是个笑话，可是如今……
眼睁睁的看着姜瑄力挽狂澜帮姜家化解了衡王府觊觎之危，甚至还反将了衡王一军，连衡王的老子娘都送上了天，更有甚者，还借此机会攀附上了当宠阉党容盛……
她如此行事，姜家没有任何阻拦，听之任之……
小小姜家留守京都的丑女质子……
竟然一手烂牌，打成了王炸！
不过短短月余，竟然从一介后宅籍籍无名的女子，坐到了他们的对面，和他们分庭抗礼！这……
此女之心机手段，就算是放眼朝堂，他们也多有不及！
难不成姜成文以前，并未夸大其词？
姜家这留守京都的丑女，其实才是姜家最后的底牌？
在座的一众人精，暗自思忖了一番后，再看向姜瑄的目光顿时就变得郑重了起来……
女子不女子的，不重要！
丑不丑的，也在其次！
若是此女真的能代表镇国公府，那么他们还真不好与之为难了，毕竟……
就像她说的，在座的诸位，就没有人比镇国公府权势地位更高的！
“咳咳！姜小姐……”
众人一番眼神交流之后，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叹息了一声，认命的开口道，“姜小姐切莫说这样的气话，衡王殿下再不济，也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当朝王爷，岂是说杀就杀的，姜小姐身为姜家女，可莫要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平白为姜家招来祸事，毕竟……”
“姜家的满门荣耀，都是历代姜家子弟浴血奋战以命换来的，若是姜家因为姜小姐你的无心之语招来祸事，想必姜小姐也于心难安……”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傅李明继！
他虽是太傅，可是却是誉王的老丈人，因为胤帝当年并未当成大胤的继承人来培养过，所以在他面前受教的时间反而不长，可即便是如此……
身为太傅自有一番风骨在，面对姜瑄这样的女子也并未有太多苛责，言辞间也颇为圆滑，隐隐甚至有为姜瑄开脱之意……
“呵呵！”
姜瑄闻言，颔首略回一礼，道，“太傅大人所言极是，姜瑄自然是不想为姜家招祸的，可是有的时候，我姜家不惹是非，是非也会自动找上门来……”
说到这里，姜瑄的目光再次犀利的扫过衡王，冷哼道，“王爷不可杀，我姜家同样不可欺！”
此言一出，衡王当即一怔。
“我不过一介女子，平日里也难见诸位王爷和大人一面，正好今日诸位我大伯和父亲的同僚都在，那我也不妨说一句……”
姜瑄看着衡王怔然的目光，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弧度，凤眸微眯沉声道，“欺我姜家者，我姜家必百倍以偿，不战至最后一人，誓不罢休！”
随着她的声音，凌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在座的众人瞠目结舌，恍惚间竟然觉得大殿中的气温都骤然变冷……
衡王闻言：“！！”
百倍偿之？
他衡王府不过谋算了一个姜家丑女，可是如今算来，他的老子娘加上他损失的江湖高手，已然有数百之多，这……
还真是说到做到？
李太傅闻言：“！！”
老脸一时间也是各种颜色不断变换！
天可怜见，他真的不过是打了一句圆场而已，没想到竟然引出了姜家这小姑娘当朝放狠话杀鸡儆猴……
幸好幸好！
幸好他们都是猴，不是那鸡……
这么想着，李太傅忍不住的转头朝衡王看去……
该说不说，已然印证了姜家这丑女狠话的衡王殿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