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白的李秋花,直接傻眼。
而国公夫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坐正了身子。
怎么扯到了西北补给?
若是如此的话,为了国公和儿子,她也不得不妥协,只是二房夫妻怕是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国公夫人神色凝重,心中已然在盘算要如何说服二房夫妻……
“我镇国公府为国守边,西北军的补给,乃是国家大事,顾家若是敢假公济私,在此事上做文章……”
姜瑄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姜父,“莫忘了我父亲乃是当朝御史,督查百官,有殿前参奏之权!”
被点名的姜成文当即挺直腰板,“没错!”
“你!你们胡说八道!”
李秋花见此,神情大变,“我们老爷哪有假公济私?你们这是欲加之罪!”
有些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们顾家确实是想假公济私,拿这些事儿要挟镇国公府,让他们不得不妥协,只是……
这事儿,是能这么明摆着说出来的吗?
不能!
这要是传开了,他们老爷的官声就完了!
“欲加之罪又如何?”
姜瑄嗤之以鼻,“御史台的御史,看谁不顺眼就就参谁,参对了那是明察秋毫,参错了么……那就是防微杜渐!”
姜父腰板挺得更直。
他闺女说的好有道理,他怎么没想到?
李秋花吓得摇头连连,“没有!我们老爷为官清正,绝不会……”
“绝不会什么?”
姜瑄再次抢白,“你们顾家若不是打着这算盘,自以为可以凭此掣肘我姜家,就凭你们小小二品官员之家,也敢来我超品国公府叫嚣?”
“你!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李秋花脸色惨白,焦急辩解,“我们不是来国公府叫嚣,我们是来国公府讨要说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有错在先,要不是你在我家大小姐的赏花宴上勾引……纠缠我家姑爷,我们也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逼良为妾吗?”
姜瑄看着李秋花底牌被拆之后,就连说话都变得瞻前顾后,冷笑一声朝她逼近,“到底是谁恶人先告状?我赴你顾家宴,明知衡王世子和你家大小姐订婚,还去勾引他,我是多想不开?”
“那是因为我家姑爷丰神俊朗,你这个丑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秋花看了一眼姜瑄的脸,咬牙切齿的低吼。
“呵呵!”
姜瑄冷笑,“我是丑不是傻!放着好好的国公府大小姐不当,我去勾引有妇之夫,伏低做小给人做妾?傻子也干不出这事儿!”
“你……”
李秋花被逼得节节后退。
怎么回事儿?大小姐不是说姜家这个丑八怪很好拿捏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再说恶人先告状,到底是我镇国公府,还是你们顾家?”
姜瑄却并不打算就此打住,依旧步步紧逼的道,“我在顾家,吃喝全是你们府中的丫鬟端上来的,我被算计,谁得利谁就是幕后主使!”
“顾家大小姐顾如玉,好大的排场,小小侍郎之女,竟然妄想踩着我上位,让我给她做嫁衣?”
“你们家姑爷,衡王世子慕容冀,在我被算计下药之时,那么凑巧出现相助,他是眼瞎看不见我这张丑陋无比的脸?还是只看到了我身后的西北兵权?”
在姜瑄的步步紧逼之下,李秋花一个踉跄,直接吓得摔倒在地。
而姜家众人,则是直接目瞪口呆!
怎么……
西北补给完了,又牵扯到了西北兵权上?
这事儿,竟然这么大的吗?
“你们顾家和衡王府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是吃准了我镇国公府武将之家,没人能看懂你们这些阴私勾当?”
姜瑄停在李秋花面前,弯腰欺身,目光犀利如刀,“都是在大胤朝堂上混的千年狐狸,跟谁在这儿唱聊斋呢?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姜瑄,即便是貌丑无盐声名狼藉,也宁嫁太监不为妾!”
“想要我镇国公府的西北兵权,做梦!”
音落。
姜瑄直接拂袖起身,冲着厅外喊道,“来人,将这刁奴给我打出国公府,把我刚才说的话传出去,好叫世人知道,我镇国公府和顾家及衡王府——决裂!”
姜瑄一通操作猛如虎,姜家主仆早就吓傻了!
听到这话,一时间根本没人回应,还是四喜率先反应过来,拖着同样被吓傻的李秋花就往厅外走。
家丁见此,这才回神,抡起棍棒就朝李秋花打去……
厅外,一时间怒骂哀嚎声连连,只是这次,怒骂的变成了他们镇国公府这一方!
姜父回神,凑到了自家女儿面前,怯怯的张口,“瑄瑄儿啊,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怎么还牵扯到了西北补给和兵权?你……”
他想说,他确实是庶出之子,他的女儿……
虽然娇惯了点儿,但真的没那么重要!
可是……
对上自家女儿那笃定坚毅的双眼,姜父突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难不成,他闺女……
干系真那么重大?
“姜瑄你好大的口气,竟然将自己比作西北兵权!”
国公夫人回神,忍不住的冷嗤出声,“你不过是二房之女,如今国公府是我们大房当家!国公也只是你的伯父,不是你的父亲!”
要是她儿子说这样的话,那还有的一说!
二房的闺女……
凭什么?
给她脸了!
“大伯母说的有理。”
姜瑄闻言,身形疲惫的踉跄了一下,最后道,“可只要我入了衡王府为妾,在朝堂百官眼中,一直中立的镇国公府就成了衡王府附庸,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没兴趣当我们肚子里的蛔虫!”
国公夫人闻言:“!!!”
张口还想辩驳两句,就看到姜瑄摇晃了一下,直接往后仰倒!
国公夫人吓得脸色微变,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接,可是二房夫妻却比她快了一步……
“儿啊!”
“瑄瑄!”
“还愣着干什么?把瑄丫头抬到老身的院中,拿国公府的帖子,去请太医院掌令过府!”
就在众人忙的团团转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厅后传来。
“母亲!”
“母亲!”
姜父姜母闻言当即转头,感激的看向来人——镇国公府的老夫人贺氏。
鹤发童颜的姜老夫人,一改往日未曾开口三分笑的平易近人形象,此时一脸肃穆,气势摄人。
国公夫人见此敛衽正色,恭声喊人,“母亲,您老怎么来了?瑄丫头不过是昏了过去而已,些许小事儿惊动太医院掌令,未免小题大做?”
“小事儿?”
姜老夫人睨了大儿媳一眼,声音凉凉,“瑄丫头若是不出这一遭头,你是不是就把她送给人做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