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局啊,余烬在心里暗叹一声。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能是虚假的,但是他刚刚——也可能是一年前,不要在意这点,这b书实在断更太久了——感受到的那庞大的‘丰饶’能量,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世界凭空造出来的。
无关能量的庞大与否,而是能量的位阶。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层层的羊皮纸,是可能能够去包裹住一些东西的,但是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包括火焰。
如果强行想用羊皮纸去包裹住火焰,那么最终的结果绝对是会被焚烧殆尽。
虽然他并非‘丰饶’序列的人,也没有了之前的手套,但对余烬而言,力量的位阶还是能够感受出来的,至少这虚假的世界绝对不可能承载住这‘丰饶’的力量。
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了——这‘丰饶’的力量只有可能是他们在外界带来的,也是这个虚假世界里,唯一的真货。
这么想来,其实一切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
从一开始上层区的变化,可可利亚的消失,“砰砰”博士的出现,到余烬潜入大监狱,再到桑博的出手“帮”他进入这个世界,这个系统的出现,从目前的结果来看,这一系列事件的顺序其实是早已铺好的。
所有的事情中,可能只有可可利亚的消失是她非自愿的。
余烬以为自己是一条一直在摆动着桨,试图在迷雾中选择方向的船,却没有透过这江面的迷雾看清这航路早已固定了,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直在这个航路里回头、打转而已。
他之前所做的那些行为可能会延缓这艘船的行进速率,但最终,至少对于那些在岸上旁观的人,对于那些航道的开拓者而言,这条船一定会是到达他们所想要的终点的。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啊,余烬在心底里沉思道。
如果说“砰砰”博士、塔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拯救贝洛伯格,从而塑造了这个虚假的世界,可桑博没有道理去配合他们啊?
如果说这个世界就像一个精美的蛋糕,那么桑博就是一个搅屎棍,你可能会在一个时刻见到他在什么时候跳出来,把托盘突然打翻,把整个蛋糕搅得一团糟,你也可能最终愤怒地发现,这盘精美的蛋糕在被上桌即将入口的时候换成了一坨翔,但是无论如何,你不可能指望用一个搅屎棍去构筑起这个蛋糕。
老八除外。
摇了摇脑袋,先不去考虑桑博的目的,余烬低声开口道:“既然目的是让我懂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从而只能选择帮助你们,那么至少在让我认清你们以为的这个现实之前,你们还是会尽力帮我的吧?”
话音顿了顿,余烬又开口说道:“就像之前,系统所承诺的无所不能那样?”
系统略带冷漠的声音响起:“没错,和之前一样,你的想法我会在可能性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帮你实现。”
“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我们的目的并非只是逼你帮助我们,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能够去证明你所做的能够开辟另一条生存的道路,而且可能性比我们的大,我们也很愿意帮助你。”
余烬不置可否:“好,那么这次轮回,我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你可以把这次轮回剩余的所有时间都用上,算是实现这个事的代价。”
余烬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开口道:“我希望你尽可能地保护我的身体,并且放慢时间流速,让我去能够看清楚这个陨石——或者说,这个星兽的一切细节。”
系统不再开口说话,只是余烬突然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时间加快了起来。
露水快速出现又消失,光线从无到有,从熹微转向强烈,而后又暗淡了下去。
而后,一颗“陨石”突然出现在了余烬的头顶,而这时时间又突然慢了下来,余烬甚至能够看清楚“陨石”周围火焰的波动。
在那漆黑的天幕之上,一颗不寻常的“陨石”正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缓慢速度,缓缓逼近地面。
而直到这次轮回,余烬才看清楚,这“陨石”并非自然形成的天体,而是一个怪异的星际怪兽,它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包裹着无尽秘密的宇宙之球。
它的表面覆盖着一种闪烁着奇异光泽的鳞片,这些鳞片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如同镶嵌了无数细小的星辰。鳞片之间,隐约可见流淌着的粘稠液体,闪烁着生物特有的脉动光芒。而这些液体似乎是可燃的,在远离了怪物身体表面之后会高速燃起火焰,这也正是余烬之前把它错认为“陨石”的原因。
球体表面偶尔还会浮现出类似血管般的纹路,它们缓缓蠕动,似乎在为这庞大的生物输送着生命能量。
随着它逐渐接近,生物球体的表面开始翕动起来,在气流的带动下,它表面的鳞片开始展现出更为复杂的纹理和图案,仿佛是一幅宇宙深处的神秘画卷。那缓缓坠落的姿态,带着一种凶残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绝望的感觉。
“原来如此,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终极boss嘛……”余烬自言自语道,然后话锋一转,开口道:“在你们看来,我是不可能够凭借现有的手头这些资源解决这个问题的,是吗?”
两三秒后,系统的声音传来:“是的,就像现在的贝洛伯格一样。”
“在‘我’的判定中,除了那股‘丰饶’的力量能够以极大代价地前提下解决现有的问题,其他的一切,都是脆弱无力的。”
“好吧,我明白了。”
在头顶越来越严重的压迫感中,余烬缓缓闭上了双眼。
……
与此同时,仙舟。
还是那条小巷的破烂铺子的门口,青雀正举着一个破漏的渔网,在周围几个邻居怪异的目光中,举着渔网来回急速奔跑着。
只不过,她的表情似乎不太情愿。
在又在铺子门口前面跑了一个来回之后,青雀终于还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屋内问道:“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仙舟粗口*地究竟是想让我*仙舟粗口*做什么??”
青雀清脆的嗓音因为怒火而显得有点沙哑,透过铺子破旧的墙面,甚至可以看到青雀因为过度愤怒而愤怒了一下。
不过如果考虑到青雀之前被指使着在破烂的满是灰尘的杂物堆里翻了半小时就为了找一张破旧的渔网,然后又被要求举着渔网从巷子左端跑到最右端,又从最右端跑到了左端,反复两三个小时,以至于跑出来的一身臭汗,让青雀百年不化一回的淡妆味道都快变成臭豆腐味道的情况,这个怒火也是可以理解的。
屋内传来了一个懒洋洋,充满着睡意的声音:“还不是为了你之前带来的那个案子,就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两条青筋从青雀的额头迸起,她的指甲已经不自觉地陷入了她娇小的手掌之内,留下了两条青痕,但青雀仍然是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开口道:“绥园跑出来的浮烟,一个和影子一样的浮烟!”
“哦,对对对,”屋内的声音恍然大悟道,“就那个,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破案子。”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听到是为了案子,青雀的眉头稍稍松了松,声音也有了点温度。
屋内传来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声音:“你知道我是个外来人口吧?”
青雀不言,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那个浮烟就和影子一样嘛,只出现在阴影中,抓了人就跑。”
“我跟你说,”屋内那个声音很有底气的开口道,“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最近学到了一个成语叫贼喊捉……叫狗拿耗……叫捕风捉影,哦,对,捕风捉影。”
他若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捕风捉影是什么意思呢,根据我的理解,你只要能够拿这个网,去把风捕住,那么就一定能够捉到影,懂了吧?”
随即他叹了一口气:“但可惜的是,这一片最近好像都没什么风,所以我就只能让你跑来跑去制造风……哎呀,你干嘛?”
随着又是两声清脆的脆响响起,青雀暴怒的声音在屋里回荡道:“所以你让姑奶奶在这个巷子里来回跑就是干这个事的??”
青雀的声音好像是从嘴里挤出来的一样:“姑奶奶今天放着上好的帝垣琼玉不打,在这里陪你跑了两个小时,你就跟我说是因为一个无聊的成语,还是你理解错了的?今天姑奶奶就再教你一个成语,牌技通神,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看着青雀嘴角危险的弧度,那个声音慌了起来:“什……什么意思?”
“就是姑奶奶只要帝垣琼玉打得足够好的话,一拳下去连神都能给打通!”
“我没……诶呀!别打脸!……”刚才还洋洋得意的那个声音顿时不复刚才的底气十足,开始在一次次挨打中求饶起来,但某一时刻,这个声音的语气却仿佛接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突然一转风格,从之前的随性变成了严肃:“青雀,别打了。”
“为什么你说不打就不打!”被捉弄了三四个小时的青雀显然是还没打个过瘾,挥舞着小拳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也难怪她这个想法。
这个侦探所已经开了二十几年了,但是在最近才名声响起来,不声不响的破了好多案件,而且这些案件在被破之前,看起来都是些匪夷所思的问题。
什么无人居住的屋子的灯在晚上一会亮一会灭,是因为乌兹不……因为屋子里的电路接触不良。
什么一个封锁的无人社区里,每到午夜时分总会传来一种怪叫声,是因为扑满晚上会穿梭进来在这里打呼噜。
虽然这些案件的结果都有些啼笑皆非,但是你就说解没解决吧。
不过至少青雀没觉得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毕竟她又不是十王司的,侦破案件和她又没关系。
直到一天早上,刚通宵高强度打了一晚上帝垣琼玉的青雀,在朦胧中起床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在意识到自己快要迟到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刚开门,却看见门口有一双白丝小脚。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青雀叨咕了一句:“谁把白巧克力雪糕掉地下了”,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面前的好像是她的顶头上司,符玄。
然后她就接到了一个任务,全力配合这个侦探所的主人做事。
“为什么我要去跟一个侦探一起干私活啊?这破事不应该去找十王司吗?”清醒过来的青雀哀嚎道。
“什么叫私活,”符玄义正言辞地说,“在维护仙舟治安、保障人民安宁的伟大事业中,太卜司将始终是人民最坚实的后盾和最可靠的伙伴,为了早日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还仙舟以安宁,太卜司将全力配合十王司的工作需求,给予积极回应,期待与十王司携手共进,共同为守护仙舟和谐稳定……”
“别念了!我听就是了!反正你是领导,你话事!”被符玄快逼疯了的青雀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听从了符玄的指令。
不过,在符玄转身即将走远的时候,一个细如蚊虫的声音飘进了青雀的耳朵里:“帮我盯好他,倒不是说他有问题,但我总觉得最近会有大事情发生,而他知道这事情是什么情况。”
然后就在青雀来上班的第一天,她被要求帮忙洗这货攒了一年的脏衣服,惨遭青雀拒绝。
青雀来上班的第二天,她被要求帮忙洗这货攒了一年零一天的脏衣服,惨遭青雀拒绝。
青雀来上班的第三天,她被要求……这天倒没被要求啥,这货睡过了,青雀锤了半小时门没叫醒他。
青雀来上班的第四天,青雀勉为其难地和他吵了半小时架,终于还是拒绝了帮这货洗衣服的请求,然后在这货的哀求下得意洋洋地决定帮他洗露比冲剂杯。
第五天,青雀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会帮他洗露比冲剂杯啊?这是一个淑女该干的事吗?
青雀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帮他干任何侦破案件以外的事情了。
第六天,她被要求帮忙洗这货攒了一年零五天的脏衣服,以及一件刚脱下来的脏衣服,惨遭青雀拒绝。
第七天,也就是今天,洗露比冲剂杯。
怎么可能说不打就不打,想到这里,深感自己被pUA了的青雀暗暗地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只不过看着眼前蓦然有了正型的少年,又有些犹豫起来,难不成真有什么正事?
“我不让你打,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少年的声音从随性转为了低沉,他认真的开口道:“我不让你打,自然是因为……”
“疼。”
就在青雀愣了一下,正准备张牙舞爪地扑上去,打地他满地找牙的时候,眼前一花,少年突然出现在她的左侧,按了按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纸条:“行了,要打我可以到时候回来接着打,我让你保留这个权利,但至少,现在先去帮我查一个事儿吧。”
青雀正在震惊于眼前少年突然展现出来的鬼魅速度时,眼前的少年继续开口道:“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千年以前?星历3026年,在一个你们叫‘往日’的星球上,一个叫‘雅’城的城市,被特朗星兽毁灭了吧?”
“没记错的话,太卜司第七层星历纪年区左侧第二个书架第三排第二本有相关的记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转身松松垮垮地倒进了身后的躺椅后,他慢悠悠地开口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少年眯起了眼睛,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