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道森。”
那个男人这样说。
他一头金发,一脸阳光。
整个人,十分光明灿烂。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子的。
“卡洛斯,”伯爵接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有点凉。
这让卡洛斯有些在意。
这么年轻,看上去阳光的男人,也不老啊,为什么手却有些发凉,像是气血不足的样子。
道森挥手,让那个老仆下去。
这个老仆,真的太老了,他后背高高拱起,走路也在一直的摇晃,仿佛一个不小心,他就会狠狠的头朝下跌一下。
放任这样一个老人工作,真是让人不耻。
道森仿佛看出了这些人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福格斯的确是太老了,但他非常忠心,忠心到了,如果我不让他干点什么,他就会痛苦的想要自杀。他总认为,做为白内特家的一员,至少要死在任上才行,可不能白白的躺在床上,安祥的睡着一样死去,这样他到了下面,我的先祖会说福格斯呀,你为什么偷懒呢,这会让他十分难过的。”
卡洛斯装出奇怪的模样。
“哦,诸神在上,”说这话时,卡洛斯仔细,四周又装出不在意的偏头,好像在打量周围,其实仍然在注意道森先生。
“怎么会有这样忠心的仆人,怎么训练出来的,不像我家里的,如果不给够了钱,别指望他们能认真给你工作。”
这下轮到道森先生一脸迷糊了。
“等等,什么?需要给钱?”
卡洛斯:“……”
道森先生:“……”
好一会。
卡洛斯道:“您家里的,都是,不需要付钱吗?”
道森一脸尴尬,他回头,对一个什么人叫了起来。
“林内特,亲爱的,你刚刚都听到了,我们家的佣人,需要付钱吗?我记得我从没支付过,所以是你付了?”
此时。
一个女人出现了。
这是一个绝对优雅且漂亮,让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抹灿烂的光的女人。
眼前一亮这个词,就是为此而生的。
这个女人没有一下子从上面下来。
她先站在楼梯口。
一袭白色礼裙。
一顶高圆礼帽下,她面目如画。
这女人肌肤细腻白皙,泛着健康的光泽,犹如羊脂玉般温润,面庞圆润饱满,却不失精致的轮廓。
眉如远黛,淡淡的柳眉下,是一双明亮而深邃的大眼睛,眼神灵动而聪慧,仿佛藏着万千星辰,双眸顾盼生辉,眼角微微上扬,透着自信与聪慧,高挺的鼻梁使面部更具立体感,鼻尖圆润,鼻翼线条优美,嘴唇丰满红润,唇形优美,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给人一种亲切又高贵的感觉。
她侧身站着。
身材高挑修长,比例完美,身姿婀娜,仪态万千。
当她迈动长腿,从上往下走了下来时,轻盈优雅,如弱柳扶风,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气质高雅,既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又不失现代女性的时尚与灵动,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这哪里是个女人。
这是一个女神。
纵然她会老。
也许她会死。
但至少,在此时,此刻,她光芒万丈。
她就是神。
最完美的女神。
卡洛斯很清楚。
他的女儿也许也算得上是漂亮。
但和这个女人一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是说容貌。
而是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种气质。
这就是在碾压。
你只看她,就该明白,她是高高在上的,她是完美无缺的。
忽然间,卡洛斯想到了一个问题。
正常的,普通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子的。
哪有人,可以完美到如此地步的?
“哦。”
道森叹气。
“你就不能快一点吗?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好吧,你至少是下来了。”
“抱歉。”
那个女人下来了,她先在场地上盈盈转了一圈,然后才在一个她觉得最舒适的位置上坐下。
“我来晚了,女人嘛,我总需要一些打扮的时间,瞧,道森都怪我了。”
然后,她理所当然的伸出了手。
“我叫林内特,很高兴认识了大家。”
这个叫林内特的,才更像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她走在楼梯口。
慢慢下楼。
脚步由一开始的缓慢到稍微有一些加快。
当她下到楼里时,人已经走得一路带风了。
香风。
并且她还很自然,一点也不做作的转了一个圈,让人更好的欣赏,观看自己。
这是地地道道,只有贵族小姐才懂的礼仪。
还得是那种时刻当主角的大小姐。
你普通人,普通贵族,长得不行的,根本不可能做到像林内特这样的丝滑流畅。
由此可知。
她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
并且还有些老气。
因为现在的有钱人家大小姐已经没这个味了。
“白内特家族已经很少有人前来拜访了,距离上一次已经相隔了不知多久的时间,不过好,旷日的等待,总算是有新的贵客临门了,让我们在这孤冷的寂夜里,至少不是那么无聊了。”
林内特气场强大。
但旁边的道森先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他兴致勃勃,站在旁边,欣赏自己妻子动人的风姿。
显然。
爱情的蜜意,仍未淡去。
但是这也可以理解吧,任谁拥有了林内特这样的妻子,也会乐于当一条舔狗的。
很多人骂舔狗。
其实比舔狗更差劲的,是你连当舔狗的机会,甚至资格都没有。
想要当舔狗,首先你要有一个对象,且必须是女神,既然是女神,被舔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如果你舔的是女神,没人说你。
那是女神,别人想舔都没门路。
她的袜子,鞋子,都要收好,不然外面会被人抢着去舔的。
鞋袜尚且如此。
更何况女神。
你甚至根本不可能走近她,你连她放的尸比都没机会上去闻。
其次,你得有点什么,你才能上去舔。
你什么都没有,你舔什么?
比如说穷鬼。
你有钱么。
你点得起奶茶,叫得起外卖,买得起包包,有一辆可以开得出去的豪车,可以去接送女神出行么?
很多人有一个误会。
认为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这个观念其实是错的。
你不是有钱人,你不明白有钱人的心理。
穷人当舔狗那自然是很痛苦的。
贴尽了一切,什么也没落着,这当然是堪比地狱的痛苦。
女神还不领你的情。
人家真不缺你这一条狗,是你自己硬往上面凑去的。
你自己自愿的,惨了怪谁?
但是真正的有钱人那是不一样的。
你以为有钱人在泡女神?
也许有。
但其实这是一种高端玩法,在老早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干了,养着个漂亮姑娘,自己可以不睡,但人一定要养好了。这是一种养成的乐趣。
就好像北都老大乾的遗老遗少,没事干带个鸟笼子玩,一样。
养鸟是玩。
养美女也是一种玩。
这女人提供的情绪价值可比区区一只鸟要强得多了。
当然。
道森先生和林内特二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这两个人,就像正常的一对在恋情之中的夫妻一样。
只是有些女强男弱而已。
但男弱更该说是一种对妻子的宠溺。
因为爱。
所以才会一切都让着。
卡洛斯伯爵十分意外。
他找了个座,坐了下来。
“真是意想不到,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破旧的镇子,没想到在这陈旧的镇子外,还有这么一座深山之堡,我是西斯廷的卡洛斯,很高兴见到诸位,这是我的朋友,迭哥,还有马赛尔,迪洛,席斯特,歌琳,提普……”
卡洛斯对自己的下属做了一个介绍。
“很好,诸位的到来,真的是让我蓬荜生辉。来,就让我们备上一顿大餐,好好的吃一顿吧。”
卡洛斯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一起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古堡之中。
两个女人被摆上了桌子。
几个影子出现。
只是影子而已。
却能干涉物质。
影子手持刀具,对着这两个女人下手。
这是两个成熟的,已经熟了的,散发出迷人肉香的女人。
连她们的头发,都涂了果酱蜜油。
一丝不苟的梳之于脑后。
女人双手倒背。
嘴里咬着一枚苹果。
一看上去就是很好。
堪称是色,香,味,俱全。
抛开人肉不谈,绝对是独具匠心的厨艺工艺。
堪称艺术。
倘若忽视了人之一因素,仅从肉味而言之,绝对是艺术的,是无上的享受的。
影子十分熟练的把人肉一块块的挖好,切好,切片,挖块,掏丸子。
将这些肉,一一摆装在已经布好的大小不一方圆有序的盘子里。
它们还会锯开大块的骨头,用细长的挖勺,把里面的骨髓都给挖出来摆盘。
随着一只只盘子装好。
原本的两个人,也只剩下了眼睛,指甲,趾甲,骨头,头发这些东西了。
啊。
还有一些筋块。
丝丝条条,白块块的挂在已经碎了的骨头上。
对比起来,是很恐怖,很恶心。
但那一一已经装拼好的盘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盘子里的肉,鲜嫩,精美,白的脂,红的肉,肌肉纹细腻,油滋淡淡的包了一层。
在绿叶,花朵,水果的衬托下,这就是奢华的大餐。
这座古堡。
古是古了点。
旧是旧了些。
但该有的是什么都有。
就算没有。
这么大的一座古堡,也有足够可以替代的场所。
一个进餐的客厅而已,还是有的。
虽然好似久不开席,已经陈旧的不能见人了。
但铺上一张干净的桌布,一样不影响用餐的心情。
林内特和道森二人是主人,他们并排而行,款款走到了主座,伸手邀请,卡洛斯才带人,在这看起来旧,但铺的长条白色餐桌布的长餐桌两侧坐了下来。
虽然桌子可能很旧。
但桌布白的根本不像是洗的,而是全新的,从未用过的一样。
这搞得卡洛斯有些摸不清楚了。
这白内特家族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你要是说行。
这一家子住这么偏僻有地方,住这么陈旧古老的城堡。
别以为城堡怎么怎么好,都什么年代了,搁现在哪个有钱人还别人的母亲住城堡。
特别是古老的城堡。
你要是一新的城堡,我当你有钱。
一个破古堡,这能算有钱吗?一点现代化设施都没有,到处不是老鼠就是虫子,阴暗,潮湿,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子的霉味儿。
就连厕所,可能还是直达天梯那种。
你指望古堡有下水道吗?
别开玩笑了。
特别是高楼。
根本没水给你冲厕所。
所以,味儿重。
不懂的觉得古堡优雅浪漫。
懂的人都知道,这简直没法过了。
所以白内特家族既然住古堡,应该没钱才对。如果没钱,用的桌布不管多干净,也该是洗的,怎么可能会跟新的一样呢?
正当他想进一步观察时。
林内特说话了。
这女人一说话,一动作,就特别的吸引人注意力,让卡洛斯也忍不住去听她,看她说什么。
“说真的,汉斯到我们家当厨师长,我一直就想,如果只有我们一家享用他的厨,这该是多么浪费的事,现在好了,美好的事物可以分享了。”
说到这,她取出上把桌上摆好的银勺子,在一只高脚杯上轻轻一敲,发出了清脆悦耳的脆响。
“汉斯,可以上菜了。”
旁边。
道森站起来。
为他的妻子倒一瓶看起来不错的收藏酒。
这看起来是从一家古老酒庄买的。
因为它这瓶子上什么也没有。
没有品牌,没有包装,什么都没有。
只有透明的玻璃瓶子和一只坚固的木塞。
道森打开了瓶塞,依次,给每一个人倒酒。
他只倒了一杯。
一人一杯。
酒是很贵重的。
可以分享,但不会浪费。
只有当主人确定你还要喝,不会造成浪费,他才会略有些心疼的拿出第二支。
别以为这是小器。
你要知道这是什么酒。
它不是市面上花钱就能有的喝的品牌酒。
而是真正的,老牌的贵族,自己采购,或生产,不为了出售,只为了私人珍藏的。
因为真正的贵族,对于外面的酒,大多是点到为止,意思一下。
他们更多是只喝自己的酒。
自己的酒,哪产的,当年的天气怎么样,酒是如何加工制造的,全都一清二楚,是觉得可以,才买下来珍藏的,是慢慢的,自己喝的。
所以,道森的行为举止,绝对是真正的贵族。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白内特家族看起来,是有钱的。
没钱不可能有这样的底蕴。
如果缺钱,只需要出售一二他们的藏品,就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怎么至于要在这么一座一点电器设施也没有的古堡里生活?
这成了卡洛斯一直不得其解的谜团了。
他从中看到了诡异,看到了不对,于是,终究多了一个心眼子。
在上菜时,他脚往前踩,给迭哥一个信号。
迭哥虽然感到奇怪,不过到底是老搭档了,立刻给后面的小弟发信号。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一个叫汉斯的男人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