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杀人了?”
他衣服上有血,陌上尘身上没有伤,他自己也没有,难道是自己被操控杀人了?
还是……自己弄伤了陌上尘,陌上尘怕自己自责,自己自愈了伤口?
“呵!”
闻言,看公仪葭月紧张的模样,陌上尘好笑的嗤笑了声。
“不是!……是你用了灵力,内伤复发罢了。”
这傻瓜,都跟他说了那是他的血,怎么就老想着自己伤人了?
但,突然回想起昨夜的场景,陌上尘又兀自敛了笑容。
想起他流血的模样,他就笑不出来了。
眼底,甚至露了一丝心疼来。
他轻而冗长的叹了口气,带着宠溺的口吻。
“好了,别瞎想了,你只是受害者,没有连累任何人!”
“赶紧吃吧,吃完,本尊帮你把蛊去了!”
听到蛊还没去,公仪葭月又一愣,呆茫了半许,后乖巧的点点头才继续啃手里的鸡腿。
陌上尘就那样安静的坐桌边支着头看着公仪葭月吃。
而公仪葭月似乎已经习惯。
他扯的鸡腿给他,他摇头拒绝了,他倒也不执着,自己吃自己的。
等他吃完,陌上尘自然的给他倒了杯茶,公仪葭月亦自然的接过就喝,彼此动作都似是早已习惯。
“可以了!”
公仪葭月放下茶杯,用陌上尘递去的帕子擦了把嘴,欣然的道。
“嗯。”
如此,陌上尘才放下支头的手,认真同公仪葭月道。
“坐过来点,把你身子靠过来。”
公仪葭月微顿,然后挪着椅子坐了过去。
公仪葭月思想有些复杂,而此时的陌上尘却正经的很。
待公仪葭月靠近他坐好后,抬手张开的手掌贴了公仪葭月的心口。
他宽大的逸袖就垂落了公仪葭月腿上。
公仪葭月因为他徒然贴切的动作身子一僵,跟着心跳都加快了。
骤然,脸颊也变得殷红。
本欲正经引蛊虫的陌上尘看他这模样,亦是一愣,手上感觉他加快的心跳,不免笑了。
他抬起眉目,嘴角微扬擒着笑,有意思的望着公仪葭月打量了眼。
“你这……心跳这么快做什么?”
“蛊虫宿在你胸口,只有这样才能把它拿引出来!”
陌上尘笑着,又解释了句。
好吧,要不是他曾经把自己给洗脑了,他至于这样么?
公仪葭月红着脸颊,鄙夷的白了他眼,低垂了眉目。
“那真不好意思,尴尬到你了!”
“呵!”
闻言,陌上尘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极其有趣的低低的笑了几声。
“嗯嗯,没事,本尊脸皮厚,并不尴尬!”
陌上尘倒是顺着点点头,忍笑道。
公仪葭月则更显得不好意,然后又鄙夷的白了他眼。
不过。
“好了,认真点,本尊要动手了!”
陌上尘则又收敛笑容,认真的道。
最后,视线严肃的落了贴公仪葭月胸口的手上。
灵力聚集于手上,意识沉凝严谨。
骤然,陌上尘贴公仪葭月的手发了丝微弱的光芒来,丝丝缕缕,如雾般的缭绕散发于他手心周围。
公仪葭月看到,陌上尘都不用闭眼聚集心神意识,手心下光芒散发,贴在他胸口的手停留了片刻后,便缓缓的移开了,光芒依旧,与他的胸口拉着无数的光芒丝线。
最后,便看到,一条小小的虫子从公仪葭月的胸口给引拉了出来。
白白胖胖,似满身脂肪,又半似透明,个头还没小指的指甲盖大小。
完全引拉出来后,那蛊虫就飘浮于陌上尘的手心半空,有光芒的丝线控制着,而它,就蜷挣扎着肥胖的小身躯,想要挣脱那光芒的束缚似的。
公仪葭月第一次见蛊虫,于此充满了好奇。
他睁着略大的眼睛打量了许,瞄了眼也在无澜打量的陌上尘。
“那这个怎么办?”
陌上尘盯着蛊虫的视线就势瞟了眼好奇的公仪葭月。
然后……手上灵力微运量。
蛊虫直接被爆碎,在光束间化作星沫消失了。
“害人的东西,能有何用?”
陌上尘放下手,无波动的道了句,简直干净利落。
——因此伤过他的东西,他岂会留?
公仪葭月:“……”
这人,于一条虫子也能如此置气?
陌上尘虽面上平静无澜,但他感觉得出来。
公仪葭月不做声,只认可的点点头。
“嗯,确实!”附和道。
但陌上尘不悦的心思,他看得明白的很。
至于他为什么会如此,他还是有些迷惘。
“走吧,我替你把发梳整好,便走了。”
陌上尘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平静的唤了句盯着他有些神游的公仪葭月。
如此的陌上尘,让人看起来他有些心虚。
“哦,好!”
此时的公仪葭月从起床到现在,一直都是披头散发的模样。
不过,尽管如此,亦不过长发美人一枚,完全不影响他的美貌。
“桌上的药不用煎吗?”
公仪葭月在镜台前坐好,问了句。
马上就走,那他抓的药拿来做什么?
陌上尘走来,站了他身后,抬手温柔的撩了他胸前的发,自然将其理了身后。
“这药不用煎,太苦,你喝不下,直接练成丹药好点!”
这毫无意识的话,从陌上尘嘴里淡淡静静的说出来,落到公仪葭月的耳里,却让他有些讶异,甚至于感动。
公仪葭月微僵,很是触动。
本于镜中盯着陌上尘的,因此垂了眼眸。
他身后的陌上尘手上自然的梳理着发,视线却瞄了眼这样的公仪葭月,他的神色动作完全收了他眼底。
片刻后。
公仪葭月才抬起眼皮,望了面前的镜子。
这一望,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视线下意识的就聚焦,全都投在了镜中自己的脖子位置。
因为古代的铜镜比不得现在的玻璃镜子,没那么清晰。
所以他要凑近了才能看得清晰。
他微倾身子凑前了去,歪着脑袋去照自己的脖颈。
他的脖颈处,有一抹淤青,青红青红的,不大,大拇指指甲盖大小。
“这是什么?”
公仪葭月起身凑了镜子前打量,奇怪的问了句。
陌上尘倒神色平静,就顿了手上的动作,任由他手里的如缎发丝被主人带走。
没有得到回应,公仪葭月左右打量了许。
觉得……有点眼熟。
但,不敢确定。
他打量了许,看清晰后,又平静的坐了回去。
然后陌上尘继续如常梳发的动作,毫无波澜垂着眉目细细的替他梳理长发。
气氛过于的平静。
公仪葭月端正的坐着,盯了镜子里身后的陌上尘良久。
“这个是你留下的吧?”
他望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的陌上尘,认真平静的问了句。
他觉得,以陌上尘呆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别人不可能能来侵犯自己。
陌上尘闻言,神色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动或异样。
“本尊说不是你信吗?”
陌上尘平静的说完,才抬起头来望着镜中盯着自己的公仪葭月。
公仪葭月:“……”
竟然还不承认?
陌上尘这话,倒是让公仪葭月模棱两可,有点不确定。
因为他的表情,太认真了。
好吧,不过一吻,就当蚊子叮了口了!
看公仪葭月半信半疑的模样,陌上尘觉得挺有意思的。
傻瓜,这么好忽悠。
明明自己觉得确定的事,不过对方否定的认真,就不相信自己判断了。
“嗯,我知道了,肯定是蚊子咬的!”
骤然,公仪葭月了然的点点头,回答的让人意想不到。
陌上尘:“……”
可爱是可爱,就是……骂人也挺直白的!
“嗯。”
闻言,陌上尘只轻轻的应了声。
公仪葭月于镜中细打量了两眼陌上尘。
都这样说了,他竟然丝毫反应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头,思忖稍许,盯着镜中的陌上尘。
“你说,这里的蚊子怎么这么毒?竟给咬成了这模样!”
公仪葭月摸了把红痕处,有些不罢休的模样,好像非得陌上尘承认才可。
陌上尘:“……”
虽然他话有些难入耳。
不过,看他纠缠的模样,证明他于此并不反感。
且……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想至此,陌上尘突然有些开心。
“需不需要本尊替你把它找出来,给你消气?”笑语。
公仪葭月:“……”
这回,公仪葭月一僵,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竟然会这样回答自己?
本想将军,反倒被将军!
他细打量了他眼,望着镜中他手上替自己冠发的动作须臾,深吸了口气。
“算了吧,他也不过谋生。”
这话,有些意味深长啊。
闻言,陌上尘手上的动作骤然一僵,抬起头落在镜中公仪葭月面上的视线有些失神。
他……真的不介意自己这逾越的动作?
“好了吗?”
公仪葭月看他失神,突打断了他。
这才,陌上尘回神,几步将发冠束好,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
“嗯,可以了!”
公仪葭月在镜子里左右打量了眼他梳的发。
青丝三千垂腰,头顶发冠,整齐规矩。
倒是熟练手巧得很。
“你经常给人梳发吗?”
公仪葭月起身理了理衣裳,忍不住问了句。
陌上尘则望着镜子里他的身影,思忖了片刻。
“好像有!”
时间太长久了,他这样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但,他却记得,这肯定不是自己第一次给人梳头冠发。
或许,那个人,就是眼前的,曾经的他吧。
公仪葭月一愣,转身望着他看了许,却没有问。
他同他勾起嘴角温和的微笑了下。
“怪不得。”
然后便走向了桌边。
公仪葭月之所以没问,因为他看到陌上尘的目光,从他眸色中他能看到,他的回答,一定是之前的自己。
为免尴尬,所以他避而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