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最近的命案现场。
最后一次的命案现场是发生在一偏僻的破庙里,案发现场还是个路过的樵夫发现的。
公仪葭月几人站在破庙的院子里,看着周围血迹斑斑的模样,亦是感觉惊心。
那肆溅如泼洒的血迹,让人看着能想象出当初那情景有多残忍激烈。
地面抓爬被拖拽带血的划痕,柱子上血掌被强行拽走留扒过的五指血迹,泼洒溅落墙上的血滴。
每一处,每一条痕迹,都似抓在人的心尖上,当场撕裂绝望的哀嚎,似自心底就缠绕回响不绝。
公仪葭月站在一墙角边,看着那柱子上扒拉拖拽后留下的手指血印,不忍的蹙了眉头,心里亦是感觉一阵恶心。
他手握拳骨节抵在鼻尖处,欲避绝那方的气息。
其,那血迹早已干枯,只不过是他看到那些印迹引起的心理作用而已。
“怎么,不舒服?”
不知道何时,看现场的陌上尘走到了他身边,低问了句。
蓦然的声音,使得他汗毛从头顶抖到了脚底。
他回头时,平静无澜,放下手望着同他打量柱子上印迹的陌上尘。
“没有。”
应着,独自走开了,走进了破庙里去看那些案发现场。
错觉吗,一瞬间觉得他好像温和了不少?
陌上尘平静的看着避讳自己的公仪葭月走开,望着他的背影,眸光平静,看不出他什么神色。
片刻,他竟然无声的轻叹了口气。
后微垂低了丝头,双眸缓闭上,灵力运行……
在他的意识里,周身瞬间气场席卷而过,眨眼,案发现场时间回溯,当时发生的点点滴滴全都重现眼前……
破庙里,公仪葭月看着那些破败的窗扇物件,倒地落了厚重尘埃却染了血的佛像,沉叹了口气。
说是佛法无边,普渡众生,活生生的人却被横死佛堂,血染佛像!
这……怕是多讽刺!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这才是现实!
失神打量间,倒地的佛像脚边,一亮光微闪了下,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好奇的走了过去,一块像是鳞片的东西落在地上,有巴掌那么大,青色,微泛着光泽,像是极其坚韧锋利一般。
迟疑着看了许,公仪葭月蹲身捡起,拿在手上打量起来,打量过后,他张开自己的手比划了几下,竟然跟他的手掌差不多。
这么大的鳞片,会是什么鳞片?
龙?……还是蛇?或蛟?
疑惑打量间,公仪葭月拿到鼻子处闻了闻。
很腥!
明明这么久了,却还是很腥……
“不用猜,是蛇妖。”
公仪葭月还在纠结是什么时,陌上尘站在门口,盯着他手上的鳞片,无澜的道了句。
公仪葭月回眸,稍意外,却平静的看了他眼,有种迷惘的味道。
他盯着自己手上的鳞片起了身,便欲向门口走来。
骤然,他身后青色烟雾突然从佛像下涌现,朝着未注意的公仪葭月的身后就袭来。
“小心……!”
陌上尘蓦然唤了声,反应间一袖挥出道利刃过去,话音都未落,那烟雾刹时裹了公仪葭月瞬间就消失了。
陌上尘徒然挥出的灵力打在佛像上,佛像瞬间被粉碎,一阵烟尘四起,破败的庙中顿时灰尘滚滚。
迷乱间,破败的庙中咯咯吱呀了几声,陌上尘反应的身影一闪,退离了破庙前,闪现站了院中央,看着那破庙蓦然轰塌。
之初本四处查看的苏子卿跟花月冷听到陌上尘微急切的声音,回头看时,就看到被烟雾裹得只剩上半身的公仪葭月蓦然消失在他们面前,还未回神,破庙就轰然坍塌了。
苏子卿望了眼自己的公子,又稍有担心的瞟了眼花月冷。
花月冷像是不能接受,还没反应过来公仪葭月被对方掳去的事实,呆愣在那里,瞪着眼睛紧盯着已然倒塌的破庙废墟。
“在这等着!”
突然,陌上尘似急切的道了句,然后烟雾一散,人影消失,最后消散的烟雾跟着公仪葭月消失的地方就追了去。
花月冷这才回神,意外的偏头,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有些疑惑矛盾。
这人……失忆后,不是很嫌弃自己师父么,怎这么着急?
那方,被莫名青烟裹走的公仪葭月当时只觉一股莫名味道极重的气息突然就裹了上来,然后他意识就有些模糊,脑子也显得不是很清晰,只感觉自己一直往下坠,像是入了无底洞一般。
再度脑子清醒回神时,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洞穴里。
洞穴里阴暗潮湿,还有断断续续的滴水声,洞穴里还算空旷,里面的明度,都是来自洞壁上的五彩矿石,那矿石,东一两块,西一三四块,或两块,将阴暗潮湿的洞里照得明晃,虽不如灯照清明,倒也看得还算清晰。
地面虽潮湿,却没有淤泥,像是被什么东西经常拖滑过一样,光滑湿腻,若不小心落脚,感觉就像踩在倒了水的瓷砖上一样,一不留神,怕是会摔个四脚朝天。
第一次面对这样情景,公仪葭月心里还是有些虚,额角冒了冷汗来。
他屏了气息,细致的打量了眼地面,一边朝对面唯一的路口走去。
沿着洞穴一路沿行,大概走了半刻钟,越往前,地面越是干爽,拐过一大弯,眼前一亮,一偌大似宫殿模样的洞穴露了眼前。
不,应该可以说,就是宫殿。
满殿红纱飘曳,宫殿的中央,有张偌大的床榻,隐约可见人影的纱帘垂下,半遮半掩,将床榻引人心神的围遮了起来,有微风轻拂,那些丝纱,就如云雾般雅逸飘扬,撩荡着人心。
公仪葭月一扫而过将殿内打量了遍,目光锁在了纱帐后床榻上的人影上。
纱帐后,美人隐约可见,侧身优雅的躺在丝质血红的被褥上,纤长的大腿蜿蜒着诱人的姿势,撩起的丝缎衣衫险险从臀部位置流水般的落在榻上,臀部,还隐约可见一丝肉坨。
如瀑的情丝披散,一泄千里,同她的衣衫落在被褥上。
女子手里优雅的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红唇娇艳欲滴,火辣的大红唇脂描括着她姣美的唇线……
当真香遇,能使人醉生梦死!
公仪葭月却看的一脸黑线,非礼勿视的低垂了眉目,想着,自己该如何解这危局时。
“呵,公子这般……羞涩做什么?”
女子娇媚的轻笑声传来,有着搔首弄姿的味道,不过,那声音,确是好听,亦是能魅惑人心。
她谗笑着,便起了身来,白皙备感娇嫩的赤足落地,一身红衣,外衣半似透明,里面着的贴身长裙,如水柳般的腰肢,扭着来到了公仪葭月面前。
即一手落了公仪葭月的肩上,沿着他的肩游走,蜿蜒而上,绕着他的肩走了一圈,最后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顿时,公仪葭月蓦然眉色一沉,皱了眉头。
“放肆!”
一声低喝即出,劲道袭卷而出,径直将美人给震了出去,摔撞了殿壁上,掉落了地上。
蓦然,美女一口鲜血就吐了地上。
大意了!
美女恨恨的自艾,趴在地上憎恨的瞪着不入自己香欲的套,冷漠的公仪葭月。
公仪葭月蹙着眉头,低眸嫌弃的掸了掸女子刚才碰过的衣衫。
“满身腥味,竟敢弄脏本座衣裳,活不耐烦了?”
本来还说自己总算过来这边看到了好看的女子,却是妖,满身腥味就算,搔首弄姿!
当真恶心自己么?
女子闻言,听到他自称,确觉遇到高人了。
她凝了眸色,面色一冷,瞬间站了起来。
“呵,还以为遇到什么好货了,如此香,却没想遇到碍事的了!”
公仪葭月拍衣衫的动作一僵,木讷的抬起了头来,沉色打量了她许。
“你故意留的鳞片?”
“呵,当然,早就听说你们会来人处理这些命案,谁曾想,你们这么不着急,现在才来。”
女子一边妖娆的道,一边围着公仪葭月打量,她那如妖孽般纤长带有红色指甲的手指,抹了自己嘴角的血迹,细长的舌头伸出,极其兴致的舔了。
“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吞了有修为的人,功力就会事半功倍,以后就不需要我再出去勾引那些低贱的普通男人,浪费我时间了!”
她自顾的说的兴致,公仪葭月则无所谓,云淡风轻的看着她得意的表演。
不过,于她害人的手法,他却是没法苟同。
“那些人,杀了便是,为什么要折磨他们?”
俨然质问了句。
女子一甩手里捏着的半透明衣袖,妖娆的一旋身,坐落了榻上,长腿大露,在公仪葭月面前毫不忌讳的翘了腿,妖娆的姿势半躺坐在榻上。
“因为他们贱啊,既然好色,享受了美艳的香遇,死,也应该面对同等的苦楚凄惨才行啊,不然……怎能成相应的对式,如何公平呢?”
女子说的正义凛然,对自己的做法极是自信享受,公仪葭月则沉了眸色,蹙着眉紧盯着她。
要不是他伤势未痊愈,身上的灵力又用的不熟练,怕打不过,不然早就动手,送她往生了。
听到她说的,回想到案发现场,他此时真想说一句:我佛慈悲,原谅他们的愚蠢无知,让其早登极乐,下辈子别活得这么猥琐风流。
不然,轮回几世,估计都会是死在牡丹花下!
“想想,当初的那些惊恐表情,那些惨不忍睹绝望的哀嚎,指甲陷入皮肉,抓入木头泥土的精彩表情,啧啧,不知道有多精彩,跟那些欲生欲死,陷入温柔乡的表情,可是最鲜明的对比……”
女子说的忘情,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的不亦乐趣。
有种……丧心病狂。
公仪葭月却也被她蓦然代入了当时的情景,明明没看过那些血腥的场景,连着他看到的跟她话语的叠合,却似如亲眼所见,历历在目。
“……七皇子?”
女子顿了片刻,突然意味深长的道了句,后优雅的坐了起来,坐在榻沿,手里卷了一缕发丝于手指把玩。
公仪葭月不知道她何时停的,因为‘七皇子’几字,他才回神。
心里惊恐,后知后觉。
“天枢派师尊,你此时试试,看能不能运集灵力?”巧笑着提醒了句。
公仪葭月面上无澜,私底下却血液狂涌不安,他低眸,才意识到捏手上的鳞片不见了,即慌私下灵力运行。
结果,丝毫灵力都聚集不起来,且全身灵力稀散无力,还到处乱窜,怎样都聚集不起来。
骤时,他面色一沉,皱紧了眉头,阴冷的目光锁在女子身上。
“你在鳞片上做了手脚?”
“呵。”
女子娇媚一笑,起身来,围着他打量转了一圈。
“你已中了我的蛇毒,从触碰到鳞片开始,毒就开始慢慢向你的全身扩散,此时,怕是离心脏亦不远了,等蔓延到大脑,若是你跟他们一样心存淫欲,就会跟他们一样,先喜,后……哀!”
此时,女子已围着他转了一圈,来到了他面前,娇柔的手又落了他的肩上,顺着他的脖颈向上滑过,从脸颊至上,停在他的下巴,拇指爱怜的抚着他的下唇。
“不过,像你这么俊美的人儿,自是不会让你独自梦幻销魂了,本姐姐,可舍不得呢,姐姐我啊,定会好好疼你的!”
她同他娇媚的一笑,柔若无骨的手指抵在他的下巴处,轻一推,全身麻木的公仪葭月被她直接推倒在了榻上。
明明都有那么点距离,他只觉自己一倒,就入了纱帐中。
哇靠,这香遇,他可不想要啊!
该死的陌上尘,此时怎么就还不来?
这时候,斯文的他,真的很想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