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子卿。”
公仪葭月看了眼,后唤了边上疑惑的苏子卿就走。
原地,白衣少年看公仪熙如此模样,有些疑惑,纳闷的皱了眉头。
“熙兄,熙兄,……殿下!”
唤了几句他都没反应,无奈大吼了声。
如此,公仪熙才木讷的回神,僵硬的扭头盯着边上的白衣公子。
“季兄,你刚才为什么落井下石?不阻止我……?”
公仪熙突然哭丧着脸,埋怨白衣公子李季来。
李季好冤,被他埋怨的莫名其妙,疑惑纳闷的盯着他。
“殿下,我什么时候落井下石了?这‘落井下石’这词是这么用的吗?那个……我,我没事阻止你做什么?你又没杀人放火,只是嘴图娱乐而已。”
李季有苦没法辩解,被他抱怨的摸不着头脑。
“完——蛋——了!……这事要是被父皇知道了,指不定脑袋脱层皮!”
公仪熙沉侵在自己的后悔中,想回头,愣是回不了头。
李季一脸纳闷,疑惑焦急的道。
“到底怎么了嘛?不就一刚来京城的外乡小公子吗?你一介皇子至于怕成这样?”
“此时,我倒宁愿自己不是皇子,那也不过被打一顿的事,总好过……唉!”
公仪熙哭丧道,颓废不堪,说到最后,狠狠的叹了口气,周围无意路过的人都听的明白清晰。
说着两手一摊,垂头丧气的转身往回走去,他身边的侍卫则只安静的跟着,看着他们两个表情丰富。
李季一懵,忙跟了上去。
“刚才那人到底谁啊,刚才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季说的激动,手舞足蹈,亦是无奈摸不着头脑。
这人,半天了,也不说怎么回事。
不过,他倒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
他一边跟着他的步伐,一边互手想了想。
“嘶……殿下,莫非你真看上了他不成?这你放心,有我在,分分钟钟给你搞定……!”
“搞定你大爷!”
猪队友!
公仪熙一脚踹在李季膝盖处,没差点把他踹跪在了地上,他连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李季更是一脸懵,被他一踹,更懵,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正当他继续忙猜论时。
“我怀疑,他就是我那个一直在外修仙的小弟弟,七皇子!”
公仪熙摸着自己下巴认认真真的道了句,说着一脸苦相。
“他不是最近会回宫吗?……你说,要是让我父皇知道我当众调戏自己的弟弟,他打断我腿估计都是轻的,有可能直接让我入了宦官行了。”
“他跟你说了自己是?”李季忙问。
“他说他姓‘公仪’!”公仪熙颓然的顺口道,应的苦恼。
真相一摆,李季也懵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晦气的嘀咕了句。
公仪熙回神,扭头盯着他,半晌。
“你何时出门看过黄历?以你这倒霉劲,看黄历也是对相士的侮辱。”
公仪熙当真是直性子,喷人喷的毫不吝啬。
李季被他泼冷水无力反驳。
其实他话一点都没错,跟他一起,只要做了点犯规的事,必定会被他老子知道或逮住,还要死不死的通过他老子传到他父皇那里,然后,谁也免不了一顿罚。
瞧,前两天不过在街上遇到了调戏娘家妇女的事儿,插了把手,动手时没控制住,将人家的馆子给砸了,这下好了,传到他父皇耳里,成了当众斗殴,说什么一代皇子不作表章,反倒传递负风习,败坏皇家风气,被禁了足,到今天才放出来。
这一出来,就闹了这事!
当真是……没看黄历!
两人颓废的长叹了口气,垂头往回走。
“我们这是去哪?”李季丧气的道。
经那事,他也没免挨打禁足,所以,他深有体会。
“回去吧,心情都没了,还玩什么玩!”
公仪熙无奈的手一摊,说的无力。
李季也没法,只认可的跟着他往他的府邸走。
四皇子公仪熙已经成年,有了封号,所以亦有自己在外的府邸。
因为随性,便被封了个‘云亲王’的封号。
“对了,我听说,你父皇请了位修行人来京城,据说他不但会降妖除魔,还会掐挂预知,要不,等他来了,我们去攀亲攀亲,以后出去都让他帮忙算一卦,今后就不用担心被罚了?”
李季偶然听到他父亲同自己哥哥对话时听到的,突然记起便来了兴致。
闻言,公仪熙脚步一顿,回身目光在李季面上打量了遍,斟酌了许。
“这可行?他是父皇直面的人,能听我话有事没事闲的给我算卦?你异想天开哦,当人家是街边的江湖术士啊?”
显然,公仪熙不赞同,觉得自己可没有这个本事请动那人。
李季觉得他没眼识见途,鄙夷的看了他眼,自己继续走。
“殿下你太看不起自己了,你可是皇子啊,如此尊贵的身份,他敢不从?”
呵,你太高看我的分量了,亦太小看他父皇这次请的人了!
公仪熙心里嗤笑,亦是无奈。
沉深的叹了口气,跟了他的脚步。
“不是,今天不出去了,你还往我府邸走什么?”
突然意识到,他唤了句。
李季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走的悠闲。
“今天不回去了,就住你府上!——听说那个人最近两天就到,到时我们一起整点稀奇珍贵的东西去瞧瞧,先把关系打好!”
他这就谋划了?
“你真敢想!——随你吧!到时父皇知道了怪罪下来,这锅,你一人背!”
公仪熙嘴上觉得不妥,但也不制止。
因为他觉得或许真可以试一试。
“好好好,我背!”
李季一样的够义气,答应的直爽,但也无奈。
这边市集上,苏子卿跟在公仪葭月身边,犹豫挣扎了许。
“葭月公子,刚才,你同四皇子说了什么?,他……就放你走了。”
这些话,他是……要传给自己主子的,所以,他不得不问。
公仪葭月在糕点摊前买了块糕点,接了糕点他才轻笑了声道。
“没说什么,就跟他说,我也姓‘公仪’。”
苏子卿递上钱给小贩,跟上他的步伐,听着他的话一顿,稍停了下,便安静的跟上,了然的点了下头,表示明白了。
这一句话,不免让苏子卿对这个之初表现得简单直白的人多了几丝异样目光。
觉得,这小公子看着简单,怕是深懂谋略的人才。
他了然的点点头,从衣袖拿了包酥纸包的冰糖葫芦递了他面前。
“葭月公子,给。”
往前走的公仪葭月一顿,意外的看着他。
“刚才买的?”
“嗯。”苏子卿。
这人,怎么跟他主子一样?
——没事瞎贴心!
公仪葭月蹙了眉头,犹豫了许,伸手接过。
“谢谢!”
然后继续迈开步子,一边走着,一边分了半刚才买的糕点,递了苏子卿面前。
“嗯,尝尝,还不错。”
跟着的苏子卿一僵,亦犹豫了许,迟疑着接过。
“谢公子!”
云亲王府。
李季同公仪熙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一副悠闲雅逸的模样。
他翘着二郎腿于凳子上,一手枕头,一手遮额,偏头盯着同样姿势躺他旁边的公仪熙,斟酌了许。
“唉熙兄,你说,刚才的那位小公子,有没有可能是唬你的?”
闻言,闭眸养神的公仪熙缓幽幽的扭过头来,阴策策的瞪了他眼。
“你愚笨,还是本殿愚笨?还是他不得了?敢拿皇姓开玩笑?”
公仪熙觉得,一般人应该是没有这个胆子,同样,他也觉得那小公子不会。
李季被当头一棒,‘打得’一懵,实在无力反驳。
这话,确实没毛病!
他沉深的叹了口气。
“……啊,真无聊!”
“滚!丧气!——再丧本殿拿扫帚赶你!”
一听到旁边李季叹气,他就来气了,闭着眼睛毫不留情的低吼了句。
——他也无聊啊!
李季立马闭了嘴,眉梢跳了跳,盯了几眼公仪熙,忍不住的又……轻轻无声的叹了口气。
气氛安静……
才安静了一会儿,蓦然一响,李季猛然坐了起来,突然想到道。
“要不,我去打探打探,你父皇请的人到了没?”
边上的公仪熙被他动作带起的响声吓到身子抖了下,后听到他话语后,显得无奈。
“你兴致你去,我没兴致,不去!”
他心累,不想再受挫!
“好,我去!你等着我好消息!”李季倒是兴趣冲冲。
“好……只要不是倒霉消息,怎样都行!”
这方,公仪熙应的有气无力,不甚虚脱。
他实在没兴致,碰壁多了!
被禁足了七日,好不容易能出去透透气了,结果还没玩……就完了!
“不会!——你等着!”
李季说着,兴冲冲的就跑了。
李季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一下午,就知道了想知道的。
只是,当他叫上公仪熙去刻意登门拜访时,意外的吃了闭门羹。
公仪熙觉得又一次的晦气。
于是乎,连着两天他都没有出门了,李季叫他再次登访,他直接拒绝了。
然,李季猜测那天遇到觉得坑他们的少年,公仪熙却在自己父皇的宫殿见了个实在,好在他确信自己直觉,没有被打脸。
公仪葭月到京城三日后,叶素同太子公仪征亲自来无尘阁接他进宫面圣。
公仪葭月如常素白便衣,高束发髻,绾饰银质半透明白色配带发冠,漆黑如瀑的长发陌上尘亲自替他梳理的,丝滑柔顺的依在他身后直至腰际,成了他雪白衣装上唯一的颜色。
当真公子芝兰玉树,仙气凌身模样,清华艳丽得很。
出门上马车时,陌上尘替他披了大氅,这大氅一披,便似没了那份仙气飘飘的感觉,反倒感觉……羸弱了不少,见了有种我见尤怜的味道。
看着马车离开,陌上尘才入府去。
……进宫后,这人怕是不会入自己府了!
虽不舍,但他知道,这些,是无可避免的!
——要想他今后遇风浪挫折依旧能淡定从容,果断绝伐,有些事,他就必须经历。
因为只是初次简单照个面,让他先识识自己前面的几个哥哥,所以皇帝只召见了几位皇子于御书房。
皇宫的奢华肃穆情况他就不说了,电视小说里都绘了无数遍了。
不过,那种莫名威严压迫感 真的让人感觉寒戾,且,有些凄凉的感觉。
从一跨进宫门,他就觉得,而这感觉,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到得御书房时,其他皇子都到了,排成两排站在殿内,前方案前,皇帝正襟危坐,手支着头还看着文册,一切,似乎就等他跟太子公仪征。
偌大的殿内清幽,地面砌的大理石,格外的让人感觉冰凉,使整个殿内都冰冰凉凉的清冷。
一步跨进去的公仪葭月反应的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抬头瞟了眼殿内的人,垂了眉目跟着那带路的公公跟公仪征入了殿前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
领去前后,公公退了一旁,公仪征拱手作揖,后撩袍跪了下去,五体投地,当真恭恭敬敬。
此时,皇帝才放下手上的文册,抬起头来看向他们。
公仪葭月现实版的看到这样跪拜,确实愣了,他懵了懵,才记起自己也要如此施礼。
于是,他整了整心理,然后去理了理衣衫,作势要弯腰去时。
“月儿,你是修行之人,只跪天和地,朕,就不用你跪了!”
这话,来得太突然,太及时了!
欲行礼的他一顿,止了动作。
心说,我天和地都不想跪呢!
不过,皇帝能待他有如此殊常,确实让他意外震惊了。
同样,也挺感激的,不然,他不想跪,也必须得跪的。
于是,他还是双手指尖触碰,拱手,规规矩矩儒雅的微低头施了客气礼貌的仪礼。
“谢父皇厚爱,儿臣领旨!”
本就好奇被公仪葭月外貌惊艳到的众皇子听闻,一僵,更是震惊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修仙的,还能有如此待遇?
早知道他们也去好了!
六个皇兄,一个皇弟,十四双眼睛就那样艳羡甚至有嫉妒的盯着他,这齐刷刷的目光,让他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极其不舒服,跟被架在火架子上烤似的。
公仪葭月内心叹了口气,不明白那陌上尘左怂恿又逼诱的,让自己来做什么来了。
皇帝四十近五十的模样,脸上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亦不影响他能让人一眼就能窥到他年轻时的英俊潇洒。
他着了一身沉色龙袍,肃穆又威严,甚至于不怒自威的压迫。
突然起了身来,绕过书案,闲散的腰肢倚靠了书案前,抬起手同他招呼了下。
“月儿,你过来,让朕瞧瞧,瞧瞧你这仙风道骨的模样。”
听话音,他好像挺欣喜似的。
公仪葭月懵了秒,后点头。
“是!”
规矩应着,便走了过去。
就这样,边上的几位皇兄目光盯在他身上,随着他移动。
跟个……看舞台灯似的。
他在他面前两三步之遥站定,皇帝就那样绕着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后重新绕到了他面前。
“十七年了,父皇终于等到你了!”
自低喃了句。
片刻。
欣慰的点点头后,回到了案前坐了下来。
“这些,都是你的皇兄弟,征儿,你给月儿介绍介绍!”
皇帝把他欣赏完,忽然抬手示意了下道。
“是,父皇!”
公仪征如常施礼后,来到他面前。
“七弟,这位,是你三皇兄,公仪帛。”
“三皇兄。”
公仪葭月勾着嘴角点头礼貌唤了句。
“嗯。”
公仪征领他从就近的开始,介绍后,公仪帛估计是性子问题,应的生冷。
“二皇兄,公仪殊……”
“二皇兄。”公仪葭月依旧刚才表情举止,招呼了句。
公仪殊则比较亲和,面带温和微笑,点点头道。
“嗯,久违,七弟!”
接着就是五皇子,公仪晨,然后是八皇子公仪弘月,老六是公主,公仪如月,这次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