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公仪葭月还没醒,门口的敲门声就吵醒了他。
哇靠,怎么到哪里想睡个懒觉都这么难?让不让人活了?
公仪葭月本想一枕头丢过去,但,理性大于冲动,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这是古代啊,有本事有权利就是天下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得罪人被人给抹杀了。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才懒洋洋的爬起来,坐床上木了会,强抖擞了下精神,才去开门。
门口的苏子卿看到来开门的公仪葭月一脸疲倦,愣怔了下,后抬起手同他弯腰作揖。
“葭月公子,我家公子给您请了大夫,您的伤让大夫瞧瞧?”
这人,对自己伤势倒是挺上心的。
公仪葭月确实愣怔了下,瞧了眼苏子卿身边的老者大夫,还有后面候着的店小二,挠了把自己后颈,笑道。
“啊,谢谢!请进吧。”
即让开位置让他们进了屋内。
进屋的不只大夫,还有店小二,他提着一壶热水,一手端着个盘子,盘子里放的是衣物。
店小二放下东西便离开了,苏子卿站在桌边着桌上的衣服同他道。
“这是替公子准备的衣裳,公子记得添上。”
“有劳了,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跟上去的公仪葭月堆着感激的笑意,真诚道。
苏子卿看他一瘸一拐的,目光于他脚上停了许,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还是先看脚伤吧,我家公子正等着你。”
“?,好。”
公仪葭月在桌边凳子上坐好,大夫便上来替他处理脚上的伤口。
苏子卿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公仪葭月没事便自行随便整理了下自己的发束,整体看起来,好像还打理的不错。
大概半刻钟,大夫帮他把伤口清洗后又包扎好,开了个清热利湿滋补的方子,苏子卿递了银子,便背着药箱离开了。
公仪葭月看了眼苏子卿手上大夫递他的方子,皱了皱眉头,心里叹了口气。
古代人当真矫情。
自顾的摇了摇头,放下袍子,起身理了理,一把抽过苏子卿手上正在看的单子,揉成了一团随手扔了桌上。
“小伤,方子就不用了,走吧,甭让你家公子等久了。”
说着去将外套换上,即一边整理着就往外走。
这情况,怕是不适合他熬药滋补,可没那个时间,就是人愿意等他养好伤再走,他也会不好意让人等。
苏子卿在原地愣了许,看着他走出了门口,犹豫了许,又将纸团捡了收了衣袖,便跟了上去。
公仪葭月下楼后,看到陌上尘就坐在大厅一旁的桌旁,桌上,已经点好了餐点,菜不多,差不多一个人的量。
他正手里捏着个茶杯,偏头看着窗外,品的心不在焉。
在端口停步的公仪葭月看了片刻,来到桌前,未开口,陌上尘已经回过头来。
看到他后,首先一愣,后勾了丝若无的笑意。
“来了?坐吧,吃了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公仪葭月里面的衣服昨晚就在客栈要来换了,这一身白衣,则是今天苏子卿去购置的。
洗去一身脏尘,他那不染一尘的清逸华艳瞬间淋漓尽致。
那气质,一看就是贵族公子,高贵的气质里,且透着一股不染尘世风尘的清雅。
“可是有与我有关的消息?”
公仪葭月即来了兴致,问着就坐了他对面。
陌上尘拿了公仪葭月桌前的筷子递了他面前。
“那地方热闹,鱼龙混杂,有也或许可能。”
他将他从上至半身打量了一番,手握拳指节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看你这气质,估计不是普通家族出生,怕是出身有势世家,如此,想来要找不难。”
公仪葭月跟着他的话语低头将自己扫量了一番。
觉得他说的实话。
只是,他要如何去找呢?
自己怎不可能跟现代似的,在街头贴上自己画像广告,来个寻家认人启事?
不过,如果真如他所说,想来往那街上一站,总会有人认识吧?
既如此,多出去走走绝不是坏事。
他接过陌上尘手上的筷子,看了眼,便就去夹了块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以陌公子的意思,我就应该多出去走走?”
一边嚼着一边随口道了句。
那模样,可没有半点贵公子的形象。
陌上尘愣了下,后忽掩的点了下头。
“也可。”
公仪葭月挑了下眉,一边扒了口饭。
“嗯,陌公子也吃吧,一起去。”
陌上尘放下手上的茶杯,于桌上单手支了腮,偏头看着他。
“我已经吃过了。”
去夹菜的公仪葭月筷子顿在半路,往身后看了眼走来的苏子卿,又转回来看陌上尘。
“就我一个人没吃吗?”
“嗯。”
陌上尘微笑着点了下头。
公仪葭月自顾的挑了下眉角,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赶紧吃吧,可别让人都等着自己。
多不好意思!
——世上还是好人多呢!
待公仪葭月快吃完的时候,苏子卿默自的走了。
等他们走出门口时顿明白,他是去赶马车了。
公仪葭月也是熟络,毫不客气就坐了上去,陌上尘已然走在后面。
坐上马车没多久,就停了,公仪葭月还纳闷了会,看向对座的陌上尘。
陌上尘即对他微笑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到了。”
也不等他回应,他就起身下了马车。
公仪葭月懵懂的皱了下眉,撩帘欲下时,陌上尘竟然伸了手过来。
他顿在端口犹豫了许。
“谢谢!”
就是搭了上去,避着脚伤下了马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脚上的伤明明不轻,但他却觉似麻木,感觉不是很疼,只是,肢体残疾惯性似的一瘸一拐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灵魂没完全契合融入的原因。
陌上尘轻点了下头,带了浅笑。
“小事。”
公仪葭月站定,抽回手,目光落在旁边楼房的牌匾上。
‘宝玉阁’几字赫然入眼,潇洒豪劲。
依字意,许是卖装饰品的吧?
“听说今日这里有场开宝大会,有不少稀有物品,带你来欣赏,有合适喜欢的,可以拍下。”
边上的陌上尘即解释。
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对自己如此好。
公仪葭月微仰头才能看到他脸,目光在他面上打量了许。
“那去瞧瞧吧。”
顺口回应,转身就往楼里走,一点也不拘节。
原地的陌上尘着他背影打量了许,目光稍有沉深。
一点也不拒绝吗?于别人的好。
他看了眼身后的苏子卿,苏子卿即赶了马车就走,去安置马车了。
陌上尘跟上公仪葭月的脚步,未进楼,就能听到楼内熙熙攘攘,优美乐声不断。
进楼的公仪葭月看着奢华五彩缤纷的楼内,有种入了烟花柳巷的错觉。
他一面左右瞧的兴趣,一面找合适的地方落脚。
“去楼上吧。”
这时,陌上尘在身后低道了句,转身就领着他往楼上走去。
走到梯口时,他却停了步伐,让他先走。
楼里甚是热闹,似席无虚座。
公仪葭月刚欲上楼,一步才跨上楼梯,上面下来的几人中,一个撞了下他,他没站稳,被撞翻就朝后倒去。
惊慌间,一只手落了他腰际,他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以这角度,他不回头都知道那人是谁。
待站稳,他回身同松开他的陌上尘点头真诚的道了声。
“谢谢!”
陌上尘则只看了他眼,目光瞟了身后从外面进来的苏子卿。
就这样,苏子卿如他心脑一般清楚,自然的抬起手,挡住了刚才撞到公仪葭月的那人。
“公子,你撞人了,不应该道个歉吗?”
这话,他都说的十分客气。
如此,站楼梯口的公仪葭月才看清楚,撞自己的人长得不是一般的结实。
怪不得碰到自己时,感觉像是撞了堵墙似的。
壮男似现在才醒悟,停步回头瞄了眼公仪葭月。
一眼,即是惊艳!
一眼,便迷失失了神。
陌上尘见此,走前一步,将公仪葭月挡在了身后。
壮男的目光被迫落了他身上,他即回神,干愣愣的吞了口水。
娘的,这些小公子,谁家的,怎都长得如此惊艳?
此想法刚至,一股戾气笼来,目光上移,对上了陌上尘冰冷凌厉的目光。
他呆愣了下,却是自我武力基奠的原因,没有害怕的意思。
随即,陌上尘蹙了眉头,目光微眯,瞪着他。
若不是公众场合,他估计已经被他处决了。
“再看,本尊挖了你眼珠子!”
蓦然,壮男头顶当空传来这声音,还是似回荡在四周。
明明震慑压迫,四周环顾,其他人却都似没有这感觉听见一样,依旧是如常沸腾往来。
这,应该是精神传音?
他一僵,额角挂了滴冷汗,忌生生的睨瞄了眼陌上尘,连忙抱歉哈腰。
“对不起,公子,抱歉,刚才走的急不小心撞到你了,望勿见怪!”
同公仪葭月道,连正视陌上尘都不敢了。
公仪葭月有些懵,但还是挂了笑,挥手摇头。
“哦,没事!”
他这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吧?
“谢谢!谢谢!公子海量!”
“走吧。”
壮男还在哈腰说甚是感激的话,陌上尘即催促了公仪葭月。
“嗯。”
公仪葭月应了声就继续上楼。
他本也不想多与他搭理。
壮男突然改变态度,这,他知道应该跟陌上尘他们有关,但,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
苏子卿就跟了他们身后,上楼后,他们找了个敞亮的地方坐了下来,于对面中间的拍宝台可是一览无余。
这位置,想来并不便宜,陌上尘却轻易的就坐了,还似刻意给他留的似的。
——周围都有人落座,唯独他们这里没有人,估计是他定的。
但看他出手,怕是身份不简单。
坐他身边的公仪葭月默默的多打量了两眼他身边正望着下面台中央女子舞蹈的陌上尘,目光稍沉了几分。
片刻,又移开了目光,即亦落了台上歌舞。
他收回目光后,旁边陌上尘的目光即收回,扭头落了他身上,微带笑意趣味的目光即在脸上多打量了几眼。
心思,当真各不一。
拍卖会没一会儿就开场,跟各电视小说的一样,摆弄的五彩缤纷神秘张扬。
周围的座位满座,都是身着华缎的贵胄或游侠。
第一件拍卖的是,一件稀有的玛瑙珊瑚石,说是有避暑去邪的作用,还通灵气,有助修行的作用。
一件奢侈品,被这些无聊的有钱人抬出了普通人不敢仰望的天价。
公仪葭月看的差点目瞪口呆,最后无语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第二件,是一把双刃剑,说是前史名侠人物遗留的,玄铁冶炼独匠打造,削铁如泥,正气绕刃,放宅子里还有镇宅的作用,于侠客剑士亦是如虎添翼的佩饰。
主持人一番吹捧后,最后被有钱人买回府当成了奢侈摆件。
听着的公仪葭月不禁心里嗤笑,这东西,既是前史侠客的东西,怕是杀了不少人,沾了不少鲜血戾气,拿来招邪还差不多,还镇宅,简直胡扯。
这样的拍卖会,陌上尘竟然也会来看?
他有些不信的扭头看了两眼正盯着台上入神的陌上尘,挑了挑眉,暗自轻叹了口气。
怕是自己想多了,他怎么可能会替自己打探身份的事呢。
这些古人,不就这点爱好吗?特别是这些有钱的人,本就无趣,自是要找些无聊的乐子来消遣了。
想着,公仪葭月无聊的暗自轻叹了口气,垂了眉目,无聊的在旁边的案上碟子里拿了块糕点,把看了两眼,才送到嘴边咬了口,再无味的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