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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并不知道房遗直已经被封赏做了弘文馆学士,因为他并不在鸿胪寺。

大朝会之后,他就收到了小厮传回的消息,说是高阳公主已经离开了公主府。

于是,房遗爱果断就翘班了,反正他在鸿胪寺官位最高,也不会有谁问他去了哪儿,只当他是有事入宫去了或者去了别的衙门。

就在房遗直咧着嘴笑的合不拢嘴,雄心勃勃的畅想自己出将入相的时候,房遗爱也亲眼见到了高阳公主的车驾进入了大慈恩寺外的院落。

再等了一会儿,他就看到辩机和尚匆匆走来,熟门熟路的进入了小院。

等了这好几天,终于等到了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相会的日子。

房遗爱果断吩咐道:“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

墨竹低声道:“公爷就放心吧,小的保管给您办好,留不下一点痕迹。”

墨竹他们跟着薛仁贵学过武艺,跟着房遗爱上过战场,磨练了这么久早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房遗爱对此倒也放心的很。

墨竹带着写好的信匆匆赶往高阳公主府,他要找几个帮闲将写信送到长孙冲是亲信手中。

这件事房遗爱不好露面,因为他在长安声名显赫,和晋阳公主的婚礼更是轰动了整个长安城,长安城里认识他的人肯定不少。

长孙冲的那几个亲信,墨竹早就打探清楚了,至于长安城里游手好闲的人那是真不少。

墨竹使出金子来,做的又是送信这样的小事,哪个帮闲不乐意?

一两金子一封信,墨竹一连送出了五封信,之所以送出这么多是担心长孙冲的亲信看了信不敢交给长孙冲,多送几封自然保险。

高阳公主离开公主府那么大的动静,长孙冲没多久就知道了,他也没往心里去,要么就是去了丹阳公主府,要么就是去大慈恩寺听和尚讲经去了。

长孙冲正在书房里看书,那天被高阳公主刺激了一通,他心里也憋着一股劲儿。

一方面,他想着早点将病要好,快点生个大胖小子,向长安城的人证明他长孙冲又行了。

另一方面,他发誓将来一定要出将入相,手握赫赫权柄,让谁都不敢再轻视他,包括高阳公主。

曾经失去的脸面,他要一点一点捡回来。

他要找回曾经骄傲的国公府公子,那个光芒四射的皇后亲侄!

就在长孙冲抱着《史记》啃的时候,他的亲信小厮王兴走了进来。

长孙冲放下了手上的书,皱眉道:“不是说了,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吗?有什么事?”

王兴扭着袖子里的书信,心里头慌的一批,看完这封信,他吓的差点没昏过去。

这封信要是真的,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那么问题来了,这封信到底要不要交上去呢?

长孙冲转过头来,没好气道:“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王兴期期艾艾道:“公子,府外有人找小的,小的就出去了,那人给了小的一封信……”

长孙冲呵斥道:“有人给你信就给你信,多大点事,用得着来告诉我吗?”

王兴吞吞吐吐道:“这封信是关于公主的,肯定是假的……”

关于公主的?

长孙冲皱眉道:“拿来我看看。”

王兴从袖子里取出了信,双手呈了上去。

信封上没有署名,信已经被拆开了,长孙冲直接抽出信看了起来。

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长孙冲很快就看完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嘭的一声,长孙冲将信重重的拍在了书桌上。

王兴连忙道:“公子勿怒,肯定不是真的,不知道谁在污蔑公主,挑拨公子与公主的感情。”

长孙冲转过头来,恶狠狠的问道:“是谁送来的信?”

王兴连忙道:“小的问过了,是个游手好闲的帮闲,有人给了他钱请他送信,他也不知道给他信的人是谁。”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战战兢兢道:“公子,小的收到了一封信……”

还没等那小厮说完,长孙冲已经怒喝道:“拿来!”

一模一样的信,一个字都不带差的,长孙冲一连收到了五封。

显然这五封信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长孙冲定定看着信,心里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信里言之凿凿,甚至将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幽会的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还说了此刻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就在那座宅院里幽会!

长孙冲很想将这些信全都掷到地上,然后信心满满的说这些信都是假的。

然而,他却做不到,因为他没有信心。

相反,他心里疑窦丛生。

高阳公主年纪轻轻就对佛经那么痴迷吗?

高阳公主那么喜欢去听大师讲经,但是从不在家里礼佛,也不见她诵经抄经。

最让他感到不解的是,高阳公主十分抵触他去大慈恩寺。

之前虽然疑惑不解,他却没有多想,但是现在看了这封信,他心里岂能不生怀疑?

长孙冲面色铁青的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什么?”

几个小厮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倒还真没听说什么,因为他们在公主府里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

没办法,主子的腰杆都挺不直,他们又怎么可能在公主府挺直腰杆呢?

公主府是人是狗都不待见他们,他们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王兴迟疑道:“小的倒是偶然听说过一嘴,前些日子公主让管事在外买了一个宅院。”

“不过,小的也不知道公主买的院落到底在哪里,或许并不在大慈恩寺旁边,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有偌大的公主府住,高阳公主又何须在外买什么宅院?

对上了!

长孙冲心里一紧,怒气上涌,他心里想起了更多。

他养病了好几个月再与高阳公主同房的时候,那感觉很不对劲儿。

不但不紧致,反倒是更宽松了。

还有,这些日子以来,他能明显的感受到高阳公主对跟他同不同房根本就不在意。

之前是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如今一旦有了怀疑,蛛丝马迹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