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带着一队士兵及时赶到,将殿外的士兵尽数杀了。
他们也不进来,只守在外边。
院中仅剩不多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去。
容楚此时如同惊弓之鸟,将那些士兵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都别退!你们将军的命都不顾了吗!”
容楚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士兵身上,此时,屋顶上的容辞与容随牧相视一眼。
容辞迅速踢起脚边的长弓,搭箭射去,容随牧也将刀甩出,长刀与箭同时朝容楚刺去。
待容辞反应过来时,利箭已经深深刺进他持刀的手臂中了,靖武王趁机挣脱。
容随牧的刀便将容楚的腿刺穿。
他哀嚎着跪倒在地。
院中的打斗也在这时停下。
宋怀愉悄悄往门口移去,容辞看在眼里。
容随牧很快便发现了宋怀愉的意图。
从屋顶纵下之后,闪身冲到宋怀愉面前,捡起地上的刀,往他心口刺去。
容随牧自小习武,身经百战,虽不及容辞,实力也不容小觑。
事情发生得太快,宋怀愉反应过来时,那柄他叫不出名字的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心口。
一命呜呼!
临死之前,他睁大双眼,不甘心!
他还未爬上高位,还没有位极人臣。还没有将平川王府踩在脚下,还没有……
他明明身怀大能,现在还窥知了前世的先机,他原本能靠此得到一切的。
他不甘心……
容随牧早就瞧这人不顺眼了,总是出一些阴损的主意,将他们一点一点引上不归路。
殿门大开。
容翊带着所有人走出来。
徐知颜一眼便看到死不瞑目的宋怀愉。
她缓缓走向宋怀愉,想看清他死后的模样,甚至想刨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红是黑。
她手握成拳,两眼微红,步伐逐渐不受控制,越走越近。
直到她撞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容辞扶着她,温声道:“别看,脏。”
他将手擦干净,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将徐知颜的手心捂暖,等她松开拳头,他才把手收回。
容楚跌坐在地上,手上腿上传来强烈的剧痛,痛得他冷汗直掉。
鲜血从腿上流下,渗到雪里,映成刺眼的红。
夕妃走到他身旁,蹲下。
用手戳了戳他的伤口,他又疼得呲牙咧嘴。
夕妃不由笑道:“楚儿,你现在像极了小时候故意摔倒逗母妃笑的模样,很是可爱。”
“你在说什么疯话!”
“方才我看得很真切,我看到他们俩是如何刺伤你的,若我出声提醒,你完全能避开,安然无恙。可我偏要看到你现在这副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你还没死呢,就如此痛苦,我那可怜的弟弟和侄儿该有多痛呢?”
“母妃,我是你的亲生儿子,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救救我吧母妃,求求你了。”容楚忍着剧痛,往夕妃身边靠去。
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碾雪声,像是车轮滚过厚雪。
声音越来越近。
院中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人推着一辆木制轮椅缓缓而来,椅子上坐着……
待看清来人之后,院中所有人齐齐俯身跪地。
“参见陛下!”
皇帝疲惫地点点头,声若细蚊:“平身。”
推车的人是今日大家一直未曾见到的四皇子容灏。
容灏进来看到这番景象,跑到容楚身旁,惊诧问道:“二哥,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皇兄,三哥,你们为什么不给二哥叫太医?”
太子将容灏拉开:“离他远点。”
容灏不解地看着太子。
皇帝面色淡淡,不悲不喜。
经历过夺位的人,只看一眼,便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容楚见到皇帝,眼泪簌簌而落:“父皇,我错了,我不该受歹人蒙骗,我错了父皇……”
皇帝冷漠地看着他。
就是这种眼神,从小到大一直跟随着他,甚至在梦里也是。
让他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先去考虑后果。
险些逼得他发疯!
“母妃,你看,你看啊!就是这个眼神,我就是在这个眼神中煎熬过来的,陈家的势力并没有让我如鱼得水,反而让我活在父皇的厌恶中,陈家压他,他烦闷,对我又能有什么好脸色呢?”
夕妃充耳不闻。
难道要她承认自己走了几十年的路是错的吗?
皇帝挥了挥手:“将夕妃母子带下去,贬为庶人,夕妃打入冷宫,楚庶人关进宗人府,永世不得出。”
容楚奋力想爬到皇帝脚边,不断哭喊:“父皇,不要把我关在那里,那里都是死人,他们会来向我索命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父皇!”
“你苛待亲儿,会不得好死的!!!”
太子忙道:“将他嘴堵上,拖走。”
很快,四个士兵上来将两人拉走。
太子这才向众宾客致歉。
容灏一语不发,走到皇帝身后,将皇帝推走。
容辞挡在他面前。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容灏随即笑道:“三哥,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容辞并未回话。
“你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怪吓人的。”
“皇兄,你来看看,三哥是不是累坏了。”
太子应声而来。
皇帝也问:“辞儿,怎么了?”
容辞依旧盯着容灏不放:“为什么要这样?”
容灏一脸疑惑,大眼睛滴溜溜转,任谁看了,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三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容辞一手按在木轮椅的把手上,肯定道:“宋怀愉是你的人,没有你的怂恿挑拨,二哥不会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太子愕然的目光在二人面上流转。
容灏收起疑惑的神情,面露浅笑:“三哥如此机敏,不去做奸细可惜了。”
容辞一把将他推开,站到皇帝身前。
容灏被推得踉跄,借力后退几步,堪堪稳住身形,他也不生气,再抬起头,还是那副温言浅笑的模样。
在场的人看得头皮发麻。
谁都知道宋怀愉是南王的幕僚,可现在穆王却说宋怀愉是四皇子的人。
“不可能吧,四皇子怎么可能是那种离间兄弟的人。”
“每次太子与南王掐起来,都是四皇子从中调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