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季的死亡有些出乎人意料,吴斜看了看小尤季狰狞铁青的面色,突然笑的很坏。
“尤季老太太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她小儿子死在了东京,不管和当地的人扯不扯得上关系,都难免迁怒于人,那老太太手腕强势,实力雄厚,接下来这东京得热闹了。”
吴斜慢条斯理的分析出了接下来东京方面要面临的难题,无缘无故招惹上相当不好惹的仇人,这些冤遭的,窦娥见了都自愧不如。
不过在场都不是圣母心泛滥的人,何况他们对小日子的印象不怎么好,更没插手解围的理由,坐山观虎斗才是真实的心态。
整理好小尤季的尸体,黑瞎子就坦然接受尾款追不回来的事实,不然还能如何,死掉的人又无法复活,调整好郁闷不爽的心情,黑瞎子的视线猛地投向了外边。
走廊上传来几道轻微的脚步声,那是佣人发出来的,黑瞎子敷衍性的勾勾唇角,笑意完全没有达到眼底。
张千军万马扭转过头,也是瞬间猜到了那些佣人隐晦的心思,念头一转,冷笑了一下,寒声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丧最是直接,嘴唇紧抿,不高兴的情绪跃然于脸上,张海客全然不在乎外边不断响起的动静,眸光微敛,平静地回复他道,“你们理佣人干嘛,以他们的身份地位,眼见不过就是这样了。”
齐苏耸了耸肩,非常赞同张海客的说法,外面的佣人是监视他们的,庄园里的贵重物品多,不管是打碎还是失窃于庄园的主人而言都是不小的损失,当然小尤季刚确认已经死亡,佣人的这份忠心是白秀了。
解语臣瞥了眼满地乱窜的蟑螂,眉头厌恶的紧蹙,心中油然而生强烈的退意,“我去其他房间转转。”
齐苏有些哑然,他的洁癖与解语臣一样严重,何况这屋的气味愈发浓郁,既然有人带了头,齐苏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步伐紧随着解语臣,几乎是一前一后的逃了出去。
解语臣仰起脖子,脸上全是解脱的表情,他缓缓吐出体内积攒的浊气,贪婪深吸了几下,东京的风干爽清冽,还有点寒冷。
齐苏在外面站了一会,终于感觉身体重新恢复了活力,刚才那个房间密不透风的,待在里面真的几乎能窒息死。
刘丧目光微转,下颚忽然收紧,眼神流露着若有所思的神态,王胖子见他表情有点异常,装模作样肃着脸问了句,“丧背你得斗鸡眼了?”
王胖子假惺惺关切的话才落下便遭到了刘丧两个结结实实的大白眼,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货,刘丧很是气恼,王胖子彻底绷不住了,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沉重的叹息道,“你这小年轻真不好玩,年轻人该有的活泼一点都没有。”
吴斜嘴角微微一抽,莫名为刘丧可怜起来,被王胖子这混不吝盯上,没被气死真是得天之幸。
黑瞎子瞥瞥视线,他见不得有人欺负齐苏的小忠犬,悄然上前,强行扯走王胖子。
“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胖爷你多少岁了,一点不知道爱护青少年。”
一阵唐僧似的碎碎念听的王胖子头晕脑胀,内心崩溃的几欲发狂,张千军万马十分唾弃,抬脚远离了这两毫无道德心的混蛋,刘丧疑惑的揉揉脑袋,刚才他要说什么来着。
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饭点,佣人送上了午饭,这一顿齐苏吃的痛苦,这些精致的小日料基本以生腌为主,分量也细小的可怜,即使齐苏胃口小,也只够几口啃的。
王胖子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嚼起鱼肉,小日子饭量小巧的不像话,王胖子的肚子还是大胃王的容积,单单他一个吃了差不多四五人的伙食才勉强堪堪吃饱。
张启山的食欲有点不振,他的胃口吃不惯小日子的生腌肉,从头到尾没动几下筷子,“失策了,该提前叮嘱他们做个中餐。”
齐苏有点担心他接下来胡饿着,张启山的身材虽然不如黑瞎子高高壮壮,但总体也是精瘦有神,脱衣显肉的身材,饿到了他齐苏真于心不忍。
张启山发了几句牢骚就放下了碗筷,他还是不习惯这里的饮食,他抬眸对上齐苏略带关心的视线,脸上依旧是酷酷的,很少有表情显露,心头已经像微风吹起的湖面,怎么也无法彻底平复震动的涟漪。
大约半个多小时,一行几人匆忙结束了这顿没锅气的午餐,王胖子拿了根牙签,一边剔着牙齿一边抱怨。
“小日子当年从唐朝派遣留学,就没学到过精髓,多好的食材落这帮人手里全糟蹋了,当年那会光抢咱们钱了,也不见得抢几本菜谱,不管什么海鲜就只会生腌,怎么不得寄生虫感染病。”
王胖子一顿精准犀利的吐槽说的吴斜心有戚戚焉,他摆摆手,指尖轻轻抵着太阳穴,一副头疼难受状,“得了,咱们办完事还是赶紧离开这,自从来了小日子,胖子就没少喷这个国家。”
张海言抬了抬下巴,忍不住轻笑,不过流露的眼神显然也很赞同吴斜的话语,出来许久,依旧无法适应这个国度的风土人情。
“这里房间不少,过去看看。”黑瞎子吃完饭,就不安分了,他搭着张启灵的肩膀,随便指了指。
张启灵眉头轻蹙,脚下忽然往前加快了点速度,视线一阵天旋地转,黑瞎子花容失色,这猝不及防的举动险些害黑瞎子当场摔个狗啃泥,“哑巴,你又暗算我。”
等黑瞎子狼狈的站稳身形,便是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张启灵目不斜视,步伐慢悠悠,全程头也不回,一点不带搭理某人,张海客笑容清浅,看着黑瞎子已经气红的一张俊脸,假惺惺的安慰。
“除了小族长跟小三爷我族长很少主动和其他人交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为什么还要三番四次招惹他。”
张海客其实很想骂几声,黑瞎子是否有大病,明知道张启灵平素就不爱搭理人,还乐此不疲的主动骚扰。
齐苏察觉到苗头不对,稍稍往前走了几步,省的这些人斗嘴吵架连累到他。
黑瞎子绷起了冷硬的面部线条,目光冷冷的瞪向张海客,正经的时候,黑瞎子这幅生人勿近的模样倒是挺糊弄人的。
奈何张海客不吃他那套,只是笑笑就跟上了齐苏的步伐,张海言紧随其后,悄然勾起一边的唇角,真有意思,反正这些时候不缺乐子看。
吃饱喝足之后,就要做正事了,庄园很大,齐苏随意挑选了其中一个房间,然而还没等凑近,一股呛人难言的气味就从门缝钻了出来,圣婴熟悉这味,鼻翼轻轻耸动,神色惊疑不定,“这好像是个佛堂?”
圣婴透露的信息让解语臣来了些兴趣,他先是微微一怔,接着轻喃自语,“这倒是奇了,之前是道家,现在又来了佛教,难道小尤季想在这开一场水陆大会?”
张鈤山行动力更强,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就率先推开了门,佛堂布局一览无余,可是下一秒张鈤山脸色微变,“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