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还真是口明代棺材。”
王胖子仗着身材肥硕,强行挤了进去,之后不管屋里味道呛的刺鼻,围着棺材兴奋的转悠了几圈。
吴斜不适的眯起眼,王胖子绕的他头晕,抬手照着脑勺就拍了一巴掌。
“给我安分点,几辈子没见过棺材?”
刘丧有些顾忌,下脚又轻又快,榻榻米上蟑螂太过密集,都快赶上野外蚁巢了。
齐苏低垂着头,同样小心翼翼躲避满地乱窜的蟑螂。
解语臣抿着唇,视线扫向一屋子的蟑螂眉宇间浮现一抹深沉的厌恶。
黑瞎子十分懒散的倚靠着门框。
知道解语臣的洁癖和齐苏几乎不相上下,还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几声。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烟头懒洋洋的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头微微轻垂,视线凝视着解语臣,用是个人听了就很想揍一顿的轻佻浮夸口吻。
“花儿爷您在野外待了这许久,竟然还没适应习惯,那这趟跟着我们真是遭老罪了。”
刘丧偷偷扫了眼。
解语臣的嘴唇已经紧抿成了直线,目光在看向黑瞎子时也很凶,胡思乱想了会,刘丧机智的后退几步,他得防着些,省的一会这两人打起来连累到他这可怜的小池鱼。
不过解语臣终归是有几分理智的,做不出当众揍人的失态举动。
细长的手用力搓搓眉心,解语臣微微仰头,俊美的脸上重新露出恰到好处的礼仪,“黑爷有病就去治,小心越拖越严重。”
王胖子肩膀微颤,差点没忍住,他及时收回往外露的牙齿,论会怼人还得看这帮唱戏的,轻飘飘一句话便把黑瞎子整抑郁了。
张启灵看了看一脸郁闷的黑瞎子,悄悄勾勾唇角,吴斜浑身皆是神清气爽,看黑瞎子倒霉他也永远都不嫌腻。
“你们要聊天边上去,”张海客没好气的骂了句,“不要挡着别人。”
张海言顺水推舟的挪开了一点位置,张海客冲进了屋,随即脚下微微一踉跄,这屋里的味已经到了足够臭死人的地步。
张鈤山像变戏法般,不慌不忙的从衣兜里摸出几只口罩,齐苏见状如蒙大赦,直接动手开抢。
齐苏觉得他下一秒就有可能窒息过去,这里头的气味实在上头,戴上口罩之后,虽然还能隐约闻到一些,但最起码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所有人皆是全副武装好,吴斜考虑周全,不仅脸上戴了口罩,为了减少臭味刺激嗅觉,鼻子里还紧紧的塞了两团棉花。
等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几人才肯往跟前凑,张启山轻轻拍打了一下棺盖,声音低闷,总体分量似乎很沉重。
圣婴扫视了几眼棺材,他没琢磨出什么名堂,索性就不管了,“难道之前的佣人就没发现这有口棺材?”
之前说过,这庄园非常庞大,所有房间加起来总共有几十间,如果算上一些暗室,书房之类的,数量就更可观了。
庄园是小尤季从小日子财阀手里买下的,后来改造成了类似疗养院的地方,外面的人嫌这晦气,来附近的非常稀少,许是有这方面原因,小尤季一直没雇其他帮手。
仆人齐苏也仔细看过了,所有加上不到二十个人,看似很多,实际平摊到整个庄园便有点捉襟见肘。
张海客的思绪和齐苏想到一块去了,针对圣婴的疑问,他缓缓摇头,沉着声回道,“恐怕这个房间鲜少有人知道。”
黑瞎子保持着慵懒的姿势,闻言唇边多了几分莫名的笑意,“这就有意思了。”
张千军万马掏出照相机,调整好角度,将棺材的每一个角落都认真拍了照片。
吴斜戴好一次性手套,非常耐心的摩挲着棺上花纹,张海言身体放松的靠着门边,见吴斜眼神专注,视线微转,也看了许久。
张启灵眸光深邃,漆黑幽静的瞳孔仿佛能把人灵魂给吸走,齐苏看着一脸深沉的张启灵,忽然很想作弄一下,他是行动派,心念一转,指尖就戳上了张启灵脸颊。
脸上的触感温凉微微泛着痒意,张启灵悄然转动着视线,黝黑的眸子疑惑的看向齐苏,似乎在问干嘛。
齐苏单手搭着张启灵的肩,笑容热情洋溢,似乎很开心,张启灵更不解了,眼底全是浓浓的疑惑,齐苏唇角上翘,笑容不减反增,面颊两侧的酒窝都跟着主人高兴的情绪若隐若现。
“傻笑什么,”黑瞎子煞风景的插了进来,语气酸溜溜的,“看到我的时候都没见你那么笑过。”
刘丧差点喷出口水,惊诧的问道,“黑爷你几时变成恋爱脑的?”
黑瞎子哼哼几声作为回答,目光还是固执的盯着齐苏看,非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
面对黑瞎子仿佛被抛弃的怨妇表情,齐苏内心暗呼吃不消,连忙恢复以前的高冷。
奈何黑瞎子就喜欢头铁的撞冰山,瞥见齐苏反应冷淡,硬是笑眯眯的凑了上来,墨镜堪堪停离了齐苏脸颊几厘米才停止。
“真生我气了?”
齐苏不敢给他好眼色,双手撑着黑瞎子冷硬的下颚骨,使劲推着这张碍事的俊脸,“走开,妨碍到我做正事了。”
棺材,“……”
所以它也是你们当中的一员吗?
对于自家同伴经常打情骂俏撒狗粮这种事,饱受摧残的王胖子表示他已经习惯了,内心深处早就泛不起一丝波澜。
张鈤山站在齐苏的身侧,呼吸清浅,他打量了会棺椁,神色有些不对,他指着棺上几道看似随意的痕迹,轻声细问着齐苏。
“这像不像你们齐家的手笔。”
齐苏沉默着没有言语,目光微有点恍惚,他早就发现了,这里的一切迹象很像齐秋的杰作,他这个堂弟一贯孤僻,许是物以类聚,受到了他的影响。
齐秋从小就不爱亲近人,也非常的寡言寡语,成天端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性格与齐苏极其相似,所以齐秋平时也没多少朋友,自然不存在撞车的可能性。
黑瞎子看向齐苏,眼底暗藏着担忧。
他担心齐苏听不过心里那关,比较死的那个是血脉至亲,黑瞎子略微垂眸,视线径直扫向齐苏。
明亮的灯火下,小孩的的脸显得愈发娇嫩,就像小女生钟情的洋娃娃,精致美丽而又脆弱,当然那是黑瞎子滤镜深厚,如果较真,齐苏身手威猛的可以揍趴十几个他这样的体格。
长臂轻轻一揽,温热的大手便搁到了毛茸茸的头顶,黑瞎子的脸庞缓缓凑近,语气轻柔,“想哭就哭,你黑叔叔不笑话你。”
齐苏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错愕的抬起头,盯着满脸慈爱表情的黑瞎子,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合,几次欲言又止,“我看花儿说的不错,你是病得不轻。”
身旁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声,张海言不顾形象,身躯胡乱颤抖,就差直接跟黑瞎子贴脸开大了。
张启山眉梢轻扬,冷厉的面部轮廓线稍显柔和,毫不遮掩心里的情绪,“黑爷这骂挨的是真该。”
黑瞎子心情恶劣,面上露着凶光,他讨厌这些姓张的很久了,圣婴轻咳一声,很不走心的上来打圆场。
王胖子的视线频频看向棺椁,不敢深吸,屋里的味儿还没散去,不小心闻上一口简直生死难料,王胖子激动的搓搓手,王目光炯炯的盯着张海客。
“海产品该轮到你发挥的时候了。”
溜门撬锁这种脏话王胖子不是不能做,只是眼下这口棺材,emm比较怪,原谅王胖子词穷用怪去形容一口棺材,出于谨慎心作祟,他还是决定交给更专业的人员。
多冒昧啊你。
被委以重任的张海客脸色微黑,没好气的白了眼王胖子,张鈤山嘴上噙着高深的笑容,理了理起褶皱的袖口,见张海客迟迟不愿动手,开始催促,“你磨蹭什么,开棺这活本来是你强项。”
齐苏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他身边这些男人好像总是那么不费余力的去打击黑瞎子跟张海客,吴斜安静的站着,脸上看热闹的神态十分明显。
插科打诨了几句,就该着重眼前的要事了,张海客果然没有辜负王胖子的信任,出门时装备带的非常齐全,简单的检查了几下后,三下两除二便撬开了看似严丝合缝,无从下手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