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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还以为齐苏是要了新发现,也不多问,十分听话的将船划到齐苏指定的地点,吴斜心神微动,眼睛缓缓查看周围,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接着豁然站起,半边身子微微前倾,拽过一个颇为古怪的蚌贝。

王胖子不明所以,也不唉声叹气了,帮着吴斜将那蚌贝搬到船上,结果东西太过沉重,一搁上来,连整艘船都跟着微微一晃,圣婴脸色骤然一变,双手紧扶着船边,吓得他哇哇大叫,“你们他娘注意着些,小爷我不想到海里洗澡。”

张海客站起身稳了下重心,大声呵斥道,“鬼叫什么,掉下去也没事。”

谁都没管花容失色的圣婴,张海言敲敲外壳,声音沉闷闷的,王胖子费了点力终于勉强撬开坚硬的外壳,不过刚打开一道缝,四周气氛微凝,一股幽怨不好的气息骤然出现。

圣婴对气息是最为敏感的,脸色突然一沉,“这里面的东西搞不好死的很凄惨,阴气重的都快化为实质了。”

张海言身体紧绷,戒备的拔出匕首,眼神警惕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张千军万马起了些许好奇心,“什么东西怨气那么大?”

齐苏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紧张,张海言皱了皱眉,犹豫了好一会,不过出于信任,张海言最终还是慢慢收回匕首,但心始终没有放下。

吴斜离得近,被这阴冷的气息一冲,情不自禁的打了下哆嗦,齐苏眉梢微扬,眼睛猛地一眯,立刻掐了段雷诀,没多久天上很快涌现出数道天雷,连续劈了几下后围绕在附近的阴气顿时通通烟消云散。

张启山简直叹为观止。

“敢胖爷跟前闹尸变这就是下场。”王胖子拍拍蚌贝,仗着身后有人撑腰,笑的极其嚣张。

张鈤山跳了上去,在那堆蚌壳堆积的小山中发现了很多具骸骨。

吴斜觉得惊奇,“怎么都葬在这了?”

这疑问大概除了当时的恨天国民水痘解答不上来,张鈤山检查了许久,也没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齐苏将他喊了回来,“鈤山爷爷你别忙活了。”

张启山将注意看向那个特殊的蚌壳,“打开看看。”

黑瞎子下巴微仰,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吴斜稍稍换了一下僵硬的坐姿,随手拨开挡住视线的碎发,催着王胖子赶紧动手。

船上其他几人也没闲着,解语臣帮忙搭了把手,张海客担心四周的海域还有安全隐患,眼睛一直盯着海面,防止有不长眼的玩意在这时突然窜上来。

这古老的蚌壳堆满了灰尘,轻轻一拍无数的浮尘就到处飘扬,齐苏机灵早在他们动手时就及时的躲到了张启灵身后,免了吃一嘴灰的命运。

他搭着张启灵的肩,小心从后面露出一颗脑袋,瞅着张启灵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全是灰扑扑的痕迹,明显刚才张启灵为他避了一难,张启灵缓缓扭过头,看了看他,面上没多少丰富的表情,不过齐苏有些心虚,视线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僵持了几秒,齐苏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沾了点海水,一点点擦去张启灵脸上的污渍。

“小哥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张启灵缓缓仰起脖子,相当的配合,听到这话,眼神狭长幽深,牢牢锁定着齐苏,黑沉平静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嘴唇轻微蠕动,很认真的小声道,“不怪你。”

他才舍不得。

齐苏终于还是没忍住,抬头扫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四目相对的那瞬间齐苏的心头软的一塌糊涂。

“男色惑人。”

喉结滑动了几下,齐苏小心的咽咽口水,绷着脸艰难地错开视线。

前车之鉴可是隔着不久,腰疼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不能重蹈覆辙了,必须得把持住。

齐苏默念了几遍道家的心经,勉强压下心头窜起的那股火热。

张启灵有些遗憾,缓慢低下头颅,狭长的眼睛闪过一秒不易察觉的错愕,他家阿苏抵抗力似乎增强了,居然无视了他魅力。

“啧。”

张千军万马意味不明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了起来,齐苏努力摆出正经的表情,不想被人看到刚才他还春心荡漾。

其他几人心思不在这,无暇他顾,倒是张千军万马可能是距离太近了,所以才率先发现这两人在偷偷的打情骂俏。

黑瞎子随后也瞟来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尽管戴着墨镜,看不清楚黑瞎子脸上的情绪,但是绷紧的下颚,足以说明情况。

看出黑瞎子的兴致不高,齐苏也十分头疼,吴斜这蹴然回眸,幽幽的转过头,眼睛在他们身上频繁的来回扫视。

“你们在对视什么秋波,”吴斜狐疑,“还是在悄悄传达我不配知道的秘密。”

齐苏,“……”其实倒是不用那么敏感。

这大概就是男人多了的坏处,一碗水总是端不平,何况齐苏也没处理感情这方面的经验,就眼下这局势还是那几人强迫的他。

齐苏头痛欲裂,他随意糊弄了吴斜几句,算是翻过了这篇小插曲。

那边王胖子的心神已经被眼前的东西完全吸引住了,蚌贝被撬开之后,里面有具诡异离奇的尸骨,全身皆是软绵绵的,所有的骨头竟然全被抽离了。

这女尸面容清秀,死的时候约摸只有十几岁,她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双指交叉,搁在胸前部位,神色恬静安详好像睡着了般。

看到女尸的真容,除去齐苏了解剧情外,剩下几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分外疑惑,张启山戴上隔绝气味的橡胶手套,在她身上仔细摸索研究了一遍。

“怪了,她好像不是得了软骨症,而是后来被人抽走了全身骨头。”

吴斜听的浑身发毛,一阵强烈的心悸立刻冒了出来,光是听张启山讲述,便想象的到她当时的痛苦,吴斜敛了一下思绪,低头看去,女尸的躯体保存完好,面部的表情清晰毕现,吴斜凝视了许久,却没在她脸上看到有过一丁点的狰狞扭曲。

“果然很怪。”解语臣垂着眼睛,默默地观察了几眼,说出了吴斜的心声。

刘丧觉得这玩意晦气,就提议直接丢了,解语臣拧着眉,本能感觉不妥,“还是带上再说,或许我们以后还能用的上。”

张海言坐直身体,捶了捶腿,似有所悟道,“这好像是个殉葬的偏殿。”

王胖子自然不信,“这不对吧,谁家偏殿放许多贝壳,还是真把自己当海龙王。”

张海言也懒得辩解,不信拉倒。

刘丧瞧了瞧女尸,有些担心她闹尸变,王胖子领教了好几次吴斜的奇异,不敢让他过手,不辞辛苦的亲自上阵,用布袋将女尸裹好,接着双手合十很不走心的拜了拜。

“这位姐姐,您碰到我们几个也算有缘,我们是无意路过这的,看您葬在这挺可怜出于好心打算给你换个新鲜地方。”

刘丧抽动了一下嘴角,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话扯的有多离谱,纯粹忽悠人家死的早涉世未深。

张海客许久没吭声,他见多识广,只是简单的扫了眼,一下子认出了女尸的来历,“这好像是魅。”

吴斜神色微怔,惊讶的朝着张海客看了过去,“你说的魅是魑魅魍魉中的那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