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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言恨得咬牙切齿。

从他当上特工的时候起,张海客这混蛋就经常的找他晦气。

之前碍于家族情面才没太计较,结果倒好,他的容忍换来的竟然是对方愈发放肆的得寸进尺。

张海言面色阴沉,死死的瞪着他对面表情平静如水的张海客,黑瞎子和吴斜这对无良师徒则动作划一的抱着双臂看热闹。

齐苏从吴斜手上拿了个烤饼,看王胖子吃得很香,他有些馋了,齐苏倒是不怕这张海客和张海言在街上当众打架,这两人头脑异常清晰,理智的接近残忍,纯粹是喜欢嘴上斗几句。

打了会眉眼官司,估摸着张海言眼睛瞪累了,视线看向齐苏时,眼神再次从愤怒变回温顺。

张海客暗骂了声会装,心里郁闷的不行,齐苏轻扫了眼张海客,他的脸色到这会着实不算是好看,整个表情都快接近墨黑了。

街上的行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少,这边的夜风比较硬,体验感极差,微冷的风刮到脸上娇嫩的皮肤有片刻的刺痛,吴斜怕齐苏不小心得感冒,关切的开口,“起风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齐苏单手插兜,左右打量,也觉得出来太久了,他跟在大部队后面,慢慢的往酒店方向返回。

……

回到酒店专供的休息室,阿宁竟然还没睡下,穿着修身的睡衣翘首以盼,一看到齐苏出现,目标明确的开始盘问细节,“呦老板,听说你在这碰到九门的同僚了,还是个很有型的男人?”

吴斜嗔怪的看向王胖子,几乎不用过度猜测,能这样大嘴巴的只有王胖子。

齐苏十分无语,伸出一根手指抵挡住了热情的有些过分的阿宁,他磨着后槽牙。

就是因为有阿宁这样的人存在,他的生活才慢慢变得一团糟,眼瞅着阿宁眼底探索的意味愈发浓厚,齐苏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蓦地他露出一抹温和灿烂的笑容,“很想知道我在街上碰到什么人啊?”

阿宁点头如鸡啄米,双眼几乎冒着小星星,她平时的工作枯燥泛味,打工人就指望这点八卦支撑着活下去的动力了。

齐苏脸色忽然一板,开口的声音直接打破了阿宁美好的幻想,“我花大价钱请你是工作摸鱼的啊,再这样懒散下个月工资减半。”

阿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中透着不敢置信,齐苏懒得再去多看她一眼,不给点深刻的教训,真分不清大小王了。

江子算机智的没吭声,目前他的一切开销都是由阿宁供应,虽然这样说有啃姐的嫌疑,但事实上是阿宁舍不得江子算去她看不到的地方冒险,佣兵是很危险的职业,阿宁并不希望她弟弟过着刀尖跳舞的生活。

浅谈了一会,齐苏和大伙纷纷离去,时间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齐苏回了属于他一个人的房间,很传统的中式田园风,装修自然,光是绿植就摆了七八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仅仅花了二十分钟齐苏就洗完了澡,他穿着洁白的浴袍,微微歪头擦拭着湿透的长发,光着脚裸轻轻踩着柔软舒适的地毯。

齐苏其实不太爱打理头发,有时甚至很厌烦这头长发,平时洗澡完都有吴斜或者张海客这些人代劳吹干,但现在实在太晚,齐苏不好意思去麻烦他们。

就在他安静的整理着头发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忽然发出连续的轻微震动。

齐苏擦头发的动作稍稍一顿,犹豫了十五秒,震动依旧持续不断,他无奈的接起了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

竟然是张鈤山。

这可真稀罕,齐苏纳闷的想着,手上也不慢,很快接通了电话,那边有些吵闹,接着齐苏敏锐的听出那头张鈤山的呼吸有片刻的急促,他似乎在经历不好的事。

“鈤山爷爷,”齐苏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你那边什么情况?”

张鈤山低低的笑了一下,那边好像有男人的惨叫响起,听着好像还不是一道,不过马上嘈杂的气氛渐渐平息,安静的有些异常,张鈤山刻意调匀了呼吸的频率。

“小苏对不起,刚才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一下你家人。”张鈤山语气轻松,他打电话时正好面对九门一群人联手逼他说出古潼京秘密。

齐苏眉头一皱,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简直快气笑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齐苏虽然很早就掌握了齐家,并且以雷霆手法整顿了一些心思诡异的族人,可实际上还是有一大批不服从他的。

联系到张鈤山最近的行程,齐苏很快就猜到了他打电话的来意,几乎不假思索,语气冰冷道,“鈤山爷爷既然有人破坏了佛爷定下来的规矩,那你就不用顾及我,有些东西不清理永远不知道多脏。”

张鈤山目光同样冷淡如霜,他单手举着手机,俊美的面容即便是漆黑的夜晚依然闪烁着锐利的神色,身上原本整齐的衣襟有少许凌乱,可见他处境有多糟糕。

而在张鈤山对面,见手机里传来齐苏的声音,原本跟着陈金水和李取闹一起逼迫张鈤山的齐案眉思绪中断了一瞬,随即身躯猛地一僵,那张姣好的脸蛋顷刻间血色全无。

如果按照族谱上的辈分排列,齐苏应该叫齐案眉姑姑,不过齐案眉野心太大,竟然妄图掌握整个齐家,与其说齐苏跟她是姑侄,还不如用竞争对手形容更恰当。

由于齐案眉不是齐铁嘴的嫡系后代,她那些小心思才始终没成功,齐苏了解齐案眉的为人,所以这会非常的恼火。

一个被人利用还给对方数钱的蠢货,她哪拿的勇气去扫张鈤山的面子。

张鈤山神色如常,微微垂下眼睛,俊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轻瞥了眼脸色惨白的齐案眉,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你应该感到庆幸,你有个很好的侄子。”

齐苏心情糟透了,眉头紧紧蹙起,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一堆破事,那头的张鈤山似乎明白齐苏此时的心境,轻笑了几下,相当体贴的说,“我会尽量保下你姑姑,至于她最终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齐苏心知肚明,以古潼京的凶险程度,齐案眉那身手实在排不上面,估摸着很难撑到最后。

两人没再多聊,齐苏挂断了电话,眉心蹙的能夹死苍蝇,更无心打理湿漉漉的头发,他是冷血无情不假,可齐案眉的身上终归流淌着齐家的血脉,他真的可以做到冷眼旁观吗?

因为张鈤山的意外来电,齐苏这一夜过的极其不好,时间已经滴答着到了深夜,他居然有些睡不着。

淦,这没法入眠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齐苏捧着被子缓缓站起身,脸上神情郑重的仿佛要入党,过了片刻,拿起从系统那兑换的安眠药果断塞嘴里嚼了两粒。

次日。

借着药物已经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的齐苏一脸痛苦揉着泛酸的腰,这安眠药果然要慎重使用,强行保持了一晚上的姿势,愣是没换过,差点害他以为四肢瘫痪。

等齐苏洗漱完毕,所有人全部集合到了一起,阿宁扫视着齐苏眼底微微泛着青灰的黑眼圈,调侃道,“呦,昨晚梦到什么好看的小姑娘了?”

刘丧受不住她,“你能有个正经样吗?”

阿宁笑吟吟的摊手,可这就是她的日常啊,齐苏心累,这女人都快有成他私生饭的苗头了。

见汽车开来,齐苏不紧不慢的钻上了上去,恶狠狠的对充当司机的张海客道,“给老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古潼京。”

黑瞎子不识好歹的捏捏他脸颊,“生谁的气了?”

齐苏正烦着呢,掐了一把黑瞎子,示意他老实点,齐案眉的过错先放在一边,霍有雪居然敢怂恿她去古潼京,无需多言,齐苏此刻升起了必杀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