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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苏偷偷地远离了张海言。

他有洁癖,刚才张海言摸过尸骸,虽然戴了一次性手套,但终归是有点膈应的,注意到齐苏的小动作,张海言有片刻的心塞。

“小族长你躲那么远干嘛?”

张海言摘掉手套,从兜里拿了包湿巾,抽出一张,慢条斯理的仔细擦拭着手指。

齐苏心虚的笑笑,视线有些许飘忽,撒起谎倒是面不改色,“阿言你看错了,我一直就在这。”

张海言沉默了,神情欲言又止,他其实不眼瞎,齐苏干咳了几声,不敢去看张海言的眼神,好在吴斜非常的善解人意,拍拍手上的灰尘,拉着齐苏的胳膊,随口道,“那里是出去的地方。”

短暂的怔愣过后,苏难从看到双头骸骨的惊骇中回神,石室阴冷,又空荡荡的,苏难也没过多留恋。

大约几分钟,他们找到一条地道,齐苏大致看了一眼,地道幽长狭窄,蜿蜒向下,四周的墙壁是青砖石的结构,不费余力的雕琢着繁华的花纹,若是靠近,还会有森冷的空气飘来。

苏难测量了一下空气,发现显示正常,就开始商量着谁去打头阵,这时候黑瞎子就格外的有绅士风度,他拍了下身上的尘土,主动站出来挑大梁。

“汪小姐,趟雷的脏活还是让我去做吧,谁让我就是干苦力的命。”

苏难顺水推舟的答应了,这一路上,黑瞎子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黑瞎子倒也无愧道上南瞎的称呼,除了嘴碎点,性格恶劣一些,实力完全是行内顶尖的那部分。

“那就辛苦辛苦黑爷了。”场面话不妨说的漂亮些,苏难精于世故,这点基本礼数还是懂的。

黑瞎子伸直了大长腿,径直将背上的包卸下,随手扔给一旁的刘丧,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苏难看着他,眨眨眼,莫名后悔刚才的决定了。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苏难勉强保持着得体的表情,在内心祷告黑瞎子的行为不要像外表一样轻浮。

事实证明,黑瞎子要是认真起来,还是非常靠谱的,就在苏难忐忑不安的时候,黑瞎子轻而易举的领着队伍出了地宫。

由于没人去动地宫里的宝石,地底下也就没有出事,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营地,苏难微微仰头,炽热的阳光直射到人身上,恍若隔世。

阿宁背着包,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心情还算美妙,她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感慨道,“还是地上好啊,这下面待的浑身不舒坦。”

刘丧把黑瞎子的包丢给王盟就跑了,王盟处在队里最底层的位置,根本没有资格反抗,阿宁见状,笑眯眯的拍了下王盟。

王盟十分感动,泪眼汪汪的,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正当王盟以为阿宁要安慰他时,却意外的发现他感动的过早了,阿宁也把手头上的东西抛给了他,“小伙计,帮姐姐照看好装备。”

王盟哆嗦着伸出尔康手欲图挽留离去的阿宁,路过的黎簇怜悯的看着傻眼呆愣的王盟。

“盟哥,你还不了解啊,这帮人看着长得不错,实际上就没一个好心肠。”

……

帐篷外已经升起了篝火,营地热闹非凡,一群人围着火堆,浅谈着这些天的事情,吴斜下了点挂面,热气腾腾的天影响胃口,很多人都没什么食欲,齐苏安静的坐在黑瞎子身边,眉宇间有几分疲态。

佣兵那边自有苏难操心,用不着齐苏几个去献殷勤,吴斜心疼齐苏,伸手拍拍腿,“过来,倚着我眯一会。”

除了吴斜也没人说话,于是自然而然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其中几束毫不遮掩赤裸裸的暧昧。

“不了。”齐苏强打起精神,人多眼杂的情况下,他没法做到坦然自若的亲密相处。

不知何时,话题渐渐聊到了地宫,苏难知道的消息多,便道,“传说中城主有个双胞胎的哥哥,能日行千里,吞云吐雾。”

张海客坐在火堆旁,专注的搅拌着锅子免得里面的面条坨成一团,听到苏难的话,有一下没一下道,“这样离谱的传闻你也信,古代的统治者为了集中王权,都喜欢给自己披上一层神话的外衣。”

苏难把玩着高挑的马尾辫,笑颜如花,嗔怪的抬眸轻睨张海客,“我当然不相信了,张先生,我的智商没那么低。”

张海客不置可否,眼睛继续盯着锅,苏难这女人就是条致命的毒蛇,看似美艳动人,实则心思毒辣,一旦对她放松警惕,指不定就会命丧黄泉。

“其实…”齐苏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想到那个跷跷板,慢吞吞的开了口。

他一出声,其他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阿宁很好奇齐苏要说什么,催促道,“老板,咱们不兴卖关子的,要话你就直说。”

齐苏无奈极了,有个擅长破坏气氛的员工真要命,“你们应该庆幸,地宫里的机关不简单,那是一种重量装置,如果那里面放着的不是石头而是珠宝,现在这附近或许已经塌陷。”

苏难眉头紧拧,心里也惊讶城主的心思深沉,不过道高一尺终究比不上魔高一丈,苏难意味深长的向着齐苏看去。

“九门的齐当家果然算无遗策,我想,这应该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齐苏耸耸肩,算是默认了,苏难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认定的事再狡辩也没用。

苏难没想到齐苏会很爽快的承认了,愣了一下后脸色微冷,再抬头时目光透着疏离的神色,“齐少爷你这是豪赌,就不怕阴沟里翻船?”

齐苏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在苏难面前轻微晃晃,很难表示认同。

齐苏对自己的身手十分有信心,以他目前变态的武力值,即便是遇到黑山老妖都有按着揍的余地。

看到齐苏不赞同自己的话,苏难心里也来气。

这次是他们运气好,下回呢,古墓向来凶险万分,神秘莫测,谁都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

苏难不清楚齐苏哪来的自信,然而畏惧于齐苏强大的武力,苏难实在没法撒泼质问,便只好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正在这时,几个原本有说有笑的佣兵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得了严重的感冒般,咳的撕心裂肺,声音特别大。

苏难看着好像得了流行感染的佣兵,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联想到齐苏在地宫时说的话,眉间染上阴霾。

吴斜也察觉到一些异样,小心翼翼的远离那群不断干咳的佣兵,低声问道,“小苏他们怎么了?”

接过话茬的是黑瞎子,他吃着自制的青椒炒饭,似笑非笑的凝视着苏难,见着黑瞎子似乎充满了讥讽的视线,苏难表情很不自然。

黑瞎子有滋有味的嚼着炒饭,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吴斜,“乖徒弟,你是不是傻,看这情况,这群佣兵很显然是被咱们美丽迷人的汪小姐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