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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面对年轻的娇妻,已经步入中年的王胖子偶尔也会生出些许无力,不过这个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如今却被张海言踩到了痛脚,王胖子一张大如圆盘的脸瞬间扭曲变形。

齐苏轻咳了一声,偷偷将上翘的嘴线强行按下去,瞥了眼恼羞成怒的王胖子,眼底偶尔流露细碎的笑意,“胖子注意表情管理,你这样是典型的不打自招。”

王胖子立刻板起脸,怒视道,“你们这些海产品心果然都黑透了,信不信我套你麻袋。”

张海言勾起一边唇角,冷冰冰的字眼从他那张36度的嘴里吐出,“不信。”

王胖子直接语塞,无能狂怒的怒骂了近乎半小时才渐渐停歇,张海客看够好戏,装模装样的站出身打圆场,“几位,我们这样矗在人家店门口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张海言一阵腻歪,他就见不得张海客假惺惺的模样,这会他火力强的惊人,故意扫了下那块牌匾,脸上缓缓绽放出抹阳光灿烂的笑容,“张海客,我很好奇你是偷了他张鈤山的娘,还是挖了他祖坟,竟然给你立了块这牌子。”

张海客冷下了脸,这破族人谁爱要谁要,反正张海客是不想认了,专门揭人老底,能耐的他。

吴斜看着安静且乖巧的张启灵,眼神微微带着怜悯,张启灵敏锐的察觉到,回了一个疑惑的目光,吴斜表情欲言又止,摊上这几个不省心的族人,没被折磨疯全靠张启灵意志坚强。

齐苏悄悄挪开视线,敛了下丰富的表情,假装无事发生,眼见客人越来越多,几人停止了交头接耳,跟着人流进入新月饭店。

再次来到这里,吴斜有种恍若隔世的惆怅感,景色依旧未变,人却是回不到从前了。

“啪…”

脊背突然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掌,多愁善感的情绪到此为止,疼痛让吴斜心中那股子淡淡的忧愁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扭过头,瞪了眼王胖子,“死胖子,你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

王胖子嘿嘿一笑,瞥见吴斜不开心,一把拉过他恨铁不成钢道,“你站半天像个傻子似的,我那是提醒你,今天客人多,你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老吴家脸面,丢了人看你二叔打不打你腿。”

你人胖你有理。

吴斜直呼王胖子擅长狡辩,他也不恼,和浑人计较显得他特别俗套,吴斜脑子一转,笑眯眯对彩云道,“彩云妹妹你也听到了,胖子他油嘴滑舌的,你得多留些心眼,切记小心被他骗了去。”

注意到彩云若有所思的眼神,王胖子瞪目结舌,一时有口难辩,曲线救国这招算是被吴斜给玩明白了。

解语臣稳重些,没和他们胡闹,来的有好多生意上往来的熟人,需要他去应酬。

解家地位超前,解语臣本人能力也很出众,待人接客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王胖子看着解语臣在人群中长袖善舞,从容应对着诸多商人,不禁对吴斜小声道,“花儿爷的手段实在令我大开眼界,天真,解语花的名头不虚传。”

吴斜啼笑皆非,解语花可不是这样释义的,转念一想,王胖子倒也没形容错。

解语臣八岁当家,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长大,能创下偌大的家业实属不易。

与之相比,他一事无成,难免有些羞愧,吴斜认真的自我检讨了一番,亲密的勾着张启灵,哥两好似的道,“小哥,你什么时候买房子,要不就买西湖边上,垂柳依依,湖光秋月两相和,饭后在西湖边漫步岂不美哉。”

张启灵不为所动,目光平静的盯着吴斜,想看他肚里打什么葫芦。

吴斜扒拉扒拉的说了一大堆,便进入了正题,“你老张家传承了千年,盗发古墓,总留下一些有价值的吧,要不你拿几个,放我那铺子里,我替你出手。”

张启灵听了半响,表情开始逐渐丰富多彩,素来古井无波的眸子此刻惊诧极了,齐苏也差点被呛到,目光惊恐的打量着吴斜。

卧槽,这个吴斜果然是坏透了。

还他单纯美好的小天真,这脸皮贼厚的家伙铁定不是他宝贝小三爷。

张海客瞟了眼表情渐渐变奸诈的吴斜,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等他说到兴起时,状似无意道,“小三爷我劝你还是不要打本家那批古董的主意了,在张家分裂之后,稍微值钱的都被搬空了,如果你不介意收破烂,那就请便。”

“不可能全搬走了吧,”吴斜不甘心,“总会留下几件宝贝。”

阿宁扭过头去,脚下稍稍退了几步,她很想装作不认识吴斜。

张海言听了半响,也笑了半天,他觉得吴斜无耻的做派很有张海客的神韵。

一脉相承了属于是。

大厅里闹哄哄的,全是天南地北来的散客,齐苏领着人去了他家的包厢。

张海客速度快,大长腿一迈就占据了最舒服的沙发,这沙发比较小,最多只能坐下两个,黑瞎子紧跟在后面,一屁股坐下来。

他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正常的沙发容纳下他就显得较为局促。

黑瞎子嫌弃位置不够空,死乞白赖的非要张海客挪动一点位置给他。

张海客也不是善茬,两人为了争夺领地吵的不可开交,好在新月饭店的包厢隔音做的不错,不至于惊到其他客人。

“他们是三岁小孩吗?”张海言难以置信的发出灵魂质问,张海客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继续扭头和黑瞎子厮打在一起。

齐苏十分理解张海言的心情,跟着叹气道,“你们两个年纪加起来都超三百了,怎么老吵架?”

解语臣随后赶来,就看到了这情景,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路过殴打在一块的两人,问躲在一边吃瓜子的霍锈锈,“这是什么情况?”

刘丧小声道,“花儿爷你习惯就好了。”

霍锈锈吐出嘴里的瓜子,笑的十分莫测,“分赃不均。”

阿宁抓了她一把瓜子,充当解说,“目前看战况,是黑爷遥遥领先。”

解语臣听的十分不解。

霍锈锈不理他举起了手,停在半空,阿宁仿佛心有灵犀,也举起手轻轻和她拍了一下,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狼外婆般的笑容。

解语臣眉头一跳,心情无比复杂,霍锈锈这画风似乎愈发豪迈了。

他向着现场看去。

要是论单挑,黑瞎子的身手明显要技高一筹。

张海客已经有点败状,见势不妙,仰着一张猥琐的秃顶大叔脸深情款款的盯着齐苏,开始诉苦,“小族我要申冤,你都看到了,明明是黑瞎子挑衅在前,我可是无辜的。”

刘丧嫌恶心,“张海客能换张脸不,你那尊容看的我难受。”

齐苏端详着了片刻,默默后退,表情有些许忍耐。

张海客精通易容,可以随意变成想要的样子,而且演技切换自如,浑然天成。

就比如说现在,发福的中年形象,凸起的大肚腩,秃顶的发型,面上油腻的可以攥下来当菜炒。

齐苏就很难适应,他还是喜欢看张海客原来的脸。

见战争停歇,霍锈锈站起身,淑女十足的提着裙角,精心打扮的妆容,让本就温婉的人更是添了几分如朝阳般的明艳。

齐苏摸着下巴细细观察,点评道,“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锈锈你这一打扮,倒是有点大家闺秀的气派。”

霍锈锈微微黑下脸,如果有个讨厌排行榜,那齐苏的嘴一定能上霍锈锈的黑名单第一,她拍拍解语臣,“小花哥哥,真是辛苦你了,小苏哥哥那张嘴有时候真挺欠。”

齐苏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反正嘴长在他身上,他想怎样嚣张就怎样嚣张,黑瞎子歪着头轻笑了几下,忽然伸出胳膊拽住了齐苏。

“你干嘛?”

齐苏一着不慎,整个人直接跌进了结实微热的胸膛。

黑瞎子常年锻炼,浑身肌肉紧实,几乎没有一点软肉,体型高大,压迫感强烈,齐苏不小心撞到了他胸口,疼的鼻尖泛酸,心下恼恨不已,在黑瞎子怀中挣扎的更起劲了。

黑瞎子搂紧齐苏细腰,见他还在不断的扑腾,想了想,扬起手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神色正经道,“小祖宗,你想害我出丑么,拍卖会开始了。”

巴掌声清脆悦耳,齐苏白皙的肌肤瞬间蔓延开粉嫩的颜色,黑瞎子似有所感,他低下头去,瞥见泛了红色的雪白颈子,便摘去鼻梁上的墨镜,微热的手指勾起齐苏的下颚,漆黑的瞳孔越凑越近。

漂亮眼睛的主人最后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停了,低沉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是在诱惑我,苏苏?”

齐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手撑着黑瞎子的肩,头颅微微向后仰起,看着黑瞎子眼中浓稠的笑意,恨的咬牙切齿。

尼玛卖批。

这个倒打一耙的货,到底是谁先勾引的谁,要不听听旁边张海客的看法。

齐苏憋着股怨气,趁着黑瞎子没注意,果断俯下身子,森白的牙齿精准咬住了黑瞎子一侧颈肉,用的力道很深,没两下,黑瞎子的肌肤就渗出了几丝殷红的血迹,还有一排齿痕清晰的伤口。

“嘶,好凶残…”

旁观了一切的王胖子瞧见这一幕,吓得浑身不受控制打冷颤,还好他彩云妹妹温婉贤淑,不像齐苏小心眼又记仇。

张海言安静的看着齐苏行凶的全过程,又瞥向一脸纵容的黑瞎子,心中实在滋味难言,喃喃道,“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