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别墅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万籁俱寂,唯有一盏灯火如夜空中的萤火虫明亮的异常。
齐苏神色温柔,在这陌生的世界,总有一盏明灯是为他而点亮。
“回来了?”
早在门口等候的吴斜看到齐苏的身影,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有所舒缓。
尽管吴斜知道以齐苏的身手进出校园决然不会出现一点问题,但关心则乱,这跟齐苏身手强不强无所谓。
“嗯,一切顺利。”看到吴斜,齐苏的脸色一点点的变柔。
吴斜走上前,伸着手指将齐苏脸颊上的灰尘擦拭干净,指尖触碰的肌肤是那样美好,吴斜微微勾起唇,掩去眼中淡淡的眷恋,温和的拍着齐苏肩膀。
“去洗洗澡,看你这脸和花猫有的一拼了。”
齐苏抽抽眉心,眉宇间闪过一丝怒火,旋即没好气的瞪向黑瞎子。
要不是这家伙胡闹耽搁了时间,他们怎么会逃的那般狼狈,差点被学校的保安当贼给抓了。
该庆幸档案室的窗户够大。
吴三醒的别墅规模非常的常态化,也不特立独行,装潢格调都很平常。
齐苏拿着洗浴用品进了浴室,拧开了花洒,滚烫的热水顷刻间喷洒而出,沸腾的水汽将齐苏纤细的身影笼罩其中。
吴斜拿着浴袍溜达了上来,见着里面洗澡的齐苏心神微动。
别墅的浴室门不是全封闭式,而是半透明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但这样的氛围,反而显得十分朦胧暧昧,至少对此刻的吴斜而言来说。
吴斜紧绷着喉结,那双眼睛仿佛生了花,目光紧随着那道隐隐烁烁的身影而动。
外面传来细碎的声音引起了齐苏的注意,齐苏伸出手摸索着花洒开关,弥漫的水蒸气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齐苏关掉开关,几滴湿水的顺着精致的下颚缓缓落至锁骨,齐苏随手将散乱的长发拢至耳后,隔着门板问,“外面是谁?”
吴斜被声音惊扰,从涟漪的遐想中回过神,无奈的捡起掉落的浴袍,“你洗澡忘记拿浴袍了。”
齐苏回忆了一下,他好像是忘记拿浴袍了,齐苏随意擦了把过于茂密的头发,将浴室门打开,探出一只莹白如玉的胳膊,“麻烦你了,吴斜。”
浴室里还有刚未散去的热气,吴斜的目光凝视着门缝里稍微透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呼吸略显急促,与之相反的是脚下的步伐走的慢慢腾腾,十来米的距离,硬是被他走出了长途跋涉的感觉。
偷窥是不对的,吴斜默默地对自己说,但很难把视线移开,很快,吴斜发觉他的身体起了某种微妙不可描述的变化。
吴斜不太自在的抿着唇,微微别着身体,脸色忽青忽白的好不精彩。
“吴斜你脸好红,发烧了?”浴室里探出一颗发丝凌乱的脑袋,眼神若有所思的盯着吴斜红润的不可思议的脸颊。
吴斜看到齐苏娇嫩白皙的鹅颈,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齐苏很奇怪,吴斜的表情好像十分勉强。
“你确定你没事?”齐苏追问,那脸红的赛过红屁股了。
吴斜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的喉咙此刻竟然干涸的厉害,吴斜神情木然,机械的将浴袍递了过去,好在还记得收起太过露火的眸色,语气微急,“我真没事,你慢慢洗吧。”
要命,吴斜感受到热血沸腾的身体,暗暗叫苦。
小祖宗不要再问了行不行。
吴斜此刻虔诚无比,内心对着诸天神佛连连鞠躬,他现在宁可面对十来个禁婆都不想和齐苏共处一室。
然而老天似乎存心和吴斜过不去,齐苏眸子很认真的注视着吴斜。
就在吴斜忐忑不安的时候,齐苏大大方方的拉开了浴室,雪白的胴体极其具有冲击力。
好在齐苏注意影响,穿了件短裤,但在有心人眼里,这和没穿没有区别,吴斜喉结轻动,流露的目光从怔愣到带着隐蔽的侵占和炽热,残存的理智瞬间崩溃。
吴斜木然的默念着清心咒,齐苏赤裸着上半身将浴袍穿好,然后用下颚指着沙发上的吹风机,对着陷入天人交战的吴斜淡淡道。
“给我吹下头发。”
吴斜火热的情绪从看到心上人的裸体中略微清醒,心情不快。
齐苏怎么对隐私毫无自觉,跟他坦诚就罢了,是否在其他人面前也是这样半点不设防。
“你不愿意?”
见吴斜半天没动静,齐苏恼了,他有点懒,平时洗澡从不吹头发。
因着这事,没少被黑瞎子教育,自此以后,吹头发的任务就交给黑瞎子代办,但现在黑瞎子不在身边,齐苏懒劲发作不想自己动手。
“我去找瞎子。”齐苏拿着吹风机就要下楼。
吴斜哑然,认命的拦住转身的齐苏,夺过他手里的吹风机站在沙发后面故作谦卑殷勤的神态,“小祖宗您坐好,小的这就伺候您。”
齐苏抿着笑,慢慢走到沙发边坐下,湿透的长发沿途滴下一行水渍。
吴斜拧开吹风机,笨拙的撩起一丝长发,男孩的头发普遍偏短,吴斜还是第一次见到男生的头发跟女人一样浓密。
齐苏的发质极好,又黑又亮,摸上去软绵绵的,却不易断。
吴斜爱不释手的攥了一缕握在手里细细把玩,指腹偶尔会轻轻的擦过细嫩的肌肤,吴斜的眸色渐渐暗沉,沙发上的人敏感,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体。
吹风机声音有些大,在房间里发出响亮的噪音,齐苏没有察觉到吴斜的异样行为,神态极其放松。
屋内开着暖气,温暖的环境容易打起瞌睡,何况此时也正深夜,强大的生物钟催促着齐苏不要熬夜,乖乖地去上床睡觉。
在不断袭来的困倦中,齐苏抱着小熊抱枕,坐姿相当懒散。
“吴斜谢谢你买的抱枕,我很喜欢。”齐苏拥着柔软的抱枕,整张脸都陷了进去,困倦让声音变得有些含糊。
“你喜欢就好。”吴斜站在身后,认真的用吹风机吹着齐苏的头发,微软的发丝不时的扫到脸颊痒得很。
离得近了,他闻到齐苏的沐浴露香味,有些像玉兰花,气味清新馥雅,挺好闻的。
……
楼下,黑瞎子看到吴斜神色憔悴的吴斜慢悠悠的走下来很是惊诧,“就送个浴袍而已,小三爷你这样子怎么跟被妖怪吸了阳气似的。”
可不就是吸人精气的妖怪,吴斜暗自腹诽,差点把他的阳气都给压榨精光。
张启灵抬眸,清冷的目光扫过齐苏裸露的双腿,黑色的浴袍更衬肤白晶莹,十颗圆润的脚趾尤为显眼。
齐苏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坐在张海客身边,刘丧在看搞笑的综艺节目,湖南的本地节目很多,让刘丧这个外地人直呼大开眼界。
潘子指着桌上一碗米粉道,“齐小爷,这是给你留的。”
湖南是有名的碳水之乡,民间的美食更是品种繁多,既然来了长沙,自然要尝尝当地的特色美食。
长沙的米粉在全国都富有名气,齐苏的肚子不饿,但耐不住盛情难却。
吴斜知道齐苏不吃辣,点的米粉没有加过辣椒,不过有香菜和红油的加持,齐苏仍然炫的津津有味。
夜宵过后,时间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凌晨,长沙是座不夜城,丰富的夜生活将这座城市渲染的比白天还热闹三分。
然而吴斜是杭州人,江浙地区没有过夜的习惯,眉间不可避免的带着几丝倦意,“吃饱就去睡一觉,明天我们还要进京。”
齐苏擦了一下油腻的唇瓣,脸上全是狐疑,“什么事,怎么那么紧急?”
张海客表情怪异,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和霍老太太有关。”
齐苏若有所悟,“我觉得事情不简单,会不会她也在追查考古队,毕竟她女儿可是其中一员,还身不见人,死不见尸。”
吴斜敛眉沉思,也觉得此事太过古怪,霍老太太来势汹汹,似乎目标非常明确,看来解语臣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有什么值得烦恼的,”张海言眉目冷淡,眼中划过一丝细微的轻蔑,“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婆子,即便再有本事,也很难有精力去谋划什么,她既然亲自邀请小三爷,必然是有所图谋,既然如此,小三爷就去赴约便是,想来她也不会布下鸿门宴。”
刘丧很安静的没参与话题,反正自家族长去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
齐苏想到霍锈锈,没来由的联想到阿宁,这两女人可都不省心,齐苏几乎幻想到霍锈锈看见张海客以及张海言时兴奋和猥琐的表情了。
“答应我。”
齐苏扭转过视线,神情突然严肃而又带着一丝悲悯的盯着张海客。
“如果你见到一个长相闺秀,行为却微有疯癫的丫头,不要多想,赶紧跑,有多远就跑多远。”
黑瞎子嘴角一抽,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被霍锈锈支配的恐惧。
张海客撇了下嘴,想象不出什么样的丫头会把他吓到,见到张海客不以为然的目光,齐苏便没提及霍锈锈的恐怖之处。
呵呵,等见到真人总有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