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景肆给小景儿喂奶的时候,一个保姆三个女仆整整齐齐地站在边上看着,惊讶得睁大眼睛。
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喝完奶,小景儿也没哭,还由着权景肆将他抱着拍奶嗝。
莲藕般圆滚滚的小手臂环着男人的脖子,小脑袋枕在他肩头,歪着头,大眼睛对着几个女仆眨巴眨巴,简直萌坏了。
这些天被小景儿折磨的痛苦,在看到那样的表情之后,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几个女仆不由露出姨母笑,甚至还尝试去逗逗小景儿。
小景儿格外配合,甚至咯咯笑了两声。
“天呐肖先生,你太会带宝宝了。”
保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素养,毕竟她都是云家精心挑选的经验丰富的保姆了,可还是招架不住小景儿。
权景肆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他儿子本来就好带,是他们不行。
“肖先生,你有孩子吗?”
女仆不禁询问,看着手法很娴熟,抱孩子的动作也不像是新手。
权景肆淡淡摇头。
带孩子有什么难的,他之前在网上学了会儿教程,自然就会了。
何况,他儿子那么乖。
小景儿吃饱喝足,趴在权景肆的肩头睡着了,小手还搂着不肯放,脸颊上的肉挤得圆嘟嘟的。
保姆压低了声音,“小少爷睡着了,肖先生,把他放摇篮里去吧。”
“嗯。”
权景肆把孩子放下,小景儿闭着眼睛动弹了会儿,他动作停住,见小家伙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就慢慢将他放了下来。
哪里晓得,后背刚沾上摇篮,他立马就张嘴哇哇哭了起来。
权景肆皱了下眉头,无奈又把他抱了起来。
抱到怀里,他一下子不哭了,还把刚刚哭出来的鼻涕眼泪,都往他衬衣上抹。
“这……”
保姆看得更惊讶了,轻声细语地低喃:“小少爷好像很喜欢肖先生。”
要知道,她们和小景儿相处几个月,才勉强得到他一点青睐。
别的刚见面的陌生人,小景儿可是见了就哭的。
那些看他可爱想逗逗他的外国邻居,没一个能入他的眼,回回都要哭闹。
次数多了,云婳都不敢带他出门玩了,怕是人人都要知道这个漂亮的华人宝宝,是个见人就哭的小哭包了。
云婳吃完早餐上楼,走到门口就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奶娃娃在哄睡。
她愣了下,“你们怎么让肖先生带孩子?他身上还有伤呢。”
云婳说着就要上前把孩子抱回来,权景肆倒是没阻止,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将孩子给了她。
然后,小景儿皱着小鼻子嗅了嗅,觉得味道不对,闭着眼睛又哇哇哭了。
云婳抱着他哄着,可小景儿却哭得停不下来。
“给我吧。”
权景肆走上前。
云婳抬头看他,视线掠过他手臂上的伤,“你身上有伤。何况,小景本来就不好带,我哄哄他就好了。”
权景肆只好立在一旁看着。
女人一袭长裙,腰腹处纤细得没什么肉,连脚步都显得虚浮无力。同时,眉眼处的疲倦也透露着她最近睡眠不好。
自己都这么憔悴了,还要带孩子,权景肆心腔涌上一阵酸涩。
他想起权九思跟他说,云婳怀孕后期很艰难,一边精神状况持续恶化,一边还要忍受孕后期身体的不适。双重折磨之下,她只能强忍着,将孩子生下来后,月子期间虽然精心保养,可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
小景儿不喜欢别人带他,恐怕这段期间,也没少折磨云婳。
这么想着,刚刚还觉得乖巧可爱的儿子,现在权景肆看他就只剩下嫌弃了。
婴儿吵闹的哭声响彻整栋别墅。
权景肆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把孩子抢了过来。
云婳还没反应过来,小景儿就在权景肆怀里了。
“我……”
她正要伸手把孩子抱回来,忽然间,小景儿哭声慢慢小了,小小的身子缩在男人怀里,只是刚刚哭久了,时不时的抽抽两下,还挺委屈的,脸埋在权景肆胸膛前,嘴里呜哇呜哇的听上去骂骂咧咧的。
云婳难以置信地看着,说不出话来。
她儿子这是……不认生开始认亲了?
以前明明只有她抱不哭的,几天前开始莫名其妙就变得她抱也哭,现在居然开始黏一个陌生人了。
云婳莫名有种背叛感。
真是养了只小白眼狼。
权景肆忍着笑意,语调轻快地开口:“看样子,小景确实很喜欢我。”
云婳看着他,面露尴尬,“不好意思肖先生,麻烦你了。”
老实说,她刚刚被小景儿哭得脑子嗡嗡的,现在还真不敢去抱那小崽子了。
“不过你手上的伤……”
“一点刀伤,不碍事。”
他云淡风轻地道。
何况他一只手也能抱孩子,那只受伤的手只是虚虚扶着,没使什么力气。
折腾了好一番,小景儿在他怀里睡着了。
过了会儿,权景肆确定他熟睡了,才把他放摇篮里。
小家伙睡着后,倒是安安静静的,粉嫩的小脸圆嘟嘟的,睫毛很浓密。
虽然是个不好伺候的宝宝,不过却养得白白胖胖很健康,倒是他妈妈,更让人忧心。
权景肆抬眸看向一旁的女人。
正巧云婳立在也在看他,许是被察觉了,女人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那个,肖先生,谢谢你。”
“云小姐不必和我客气,现在你是我的雇主。”
云婳对上他的视线,漂亮的眼睛透着股探寻的意味。
她觉得此人格外熟悉,因此总想盯着他看,这种感觉和动作更像是一种无意识,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其实昨晚你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上报恩了,何况你这样的人留在这里当保镖真的屈才,肖先生,你……”
“云小姐对我有戒心吗?似乎总想赶我走?”
权景肆打断她,同时往她走近了一步。
现在婴儿房里,保姆和女仆都离开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随着男人的靠近,伴着窗外吹来的轻柔的风,云婳无意间嗅到了一股格外熟悉的气息。
像是一滴水落到河里,无声无息地掀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