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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三,大雪!

这雪是夜里开始下的,早晨起来的时候雪还没停,整个天地间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银装素裹,景致非常美丽。

颜白也在这天早上穿上了冰冷的铠甲。

了望塔哨兵报告,东北方向五里处有大队人马集结。

看着那一坨聚集在一起的黑点,所有人都明白,辽东的这块土地的“王”——高句丽来了,他们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三拒强大的隋王朝给了这个民族无比的自信心,无形之中也让这个民族在辽东这块土地上有了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想想也是,不但打败了隋王朝,还扩张了领地,战争的本质就是掠夺,赢的一方自然是皆大欢喜,输的人劳民伤财。

再加上三十多年的休养生息。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高句丽人自然有灭掉颜白这些人的底气,渊盖苏文有着无比的信心把这五千人一口吃掉。

就算跑几个也没有多大问题。

这些都是奚人、靺鞨他们做的,唐王朝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些都是他们做的,敢怀疑高句丽么?

隋朝旧事需要再来一次?

颜白从了望塔上回到帐篷里,摘下手套,伸手在火盆上方烘烤了片刻,搓着手对着众人轻声道:

“人很多,比想象中的要多!”

薛仁贵闻言,眼睛里亮起了光,笑道:“军侯,这次由我打头阵如何,只要末将能冲进敌军,必斩领将!”

颜白没有说话,拿起一根捣火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图案,不解道:“许长史,你博学多才,你看这是什么图案?”

许敬宗低着头细细地瞅了一眼,有些不确信道:

“好像是三足金乌?”

颜白闻言瘪瘪嘴:“我说怎么有点熟悉呢,他们这三足金乌画得有点丑啊,明明是神鸟,却画成了四不像。”

说罢,颜白又问道:“我刚才见他们大纛(dao)上写了一个顺字,这是高句丽的哪个部族?他们是顺部?”

许敬宗点了点头,这时王鹤年说道:“应该是泉盖苏文的渊氏家族了。

渊氏家族出于早期高句丽五部中的顺奴部,在高句丽尊贵无双,所以大纛上的顺,应该是渊氏家族来人了!”

许敬宗接着说道:“现在应该是泉氏家族,不管在高句丽他是泉还是渊,但自从高祖离世后,在我们口中只能是被称作泉了。”

颜白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低声道: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高句丽驱使其他部族为先锋,他们高句丽人断后,想等到我们跟其他部族两败俱伤时坐收渔翁之利。”

程怀默看了一眼地图,点了点头:“对,突厥人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一开始我们就不能用火器,不能把底牌露出来,不然他们会跑。”

苏定方伸手指着营地,轻声道:“现在雪深半尺,不适合战马作战,如果他们要跑,我们是追不上的。”

尉迟宝琳闻言不解道:“那我们?”

颜白深吸了一口,淡淡道:“今晚天黑,我想率领一千人离开营地,走契丹领地,迂回到他们后面,突袭!”

许敬宗摇摇头,皱着眉头道:“过于冒险了,外面不比咱们这营帐里面,他们什么时候进攻也不知道,天寒地冻,会死人的!”

程怀默低声道: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件事让我来做吧,李卫公灭突厥用的就是这样的法子,灭吐谷浑也是这样的法子,这功劳也该是我的了!”

薛仁贵看了一眼众人,轻声道:“还是我来吧,我去过西域,雪天作战我熟悉,只要找好避风的地方,其实没有那么的冷。”

尉迟宝琳朝着众人拱拱手,恳求道:“诸位好兄长,我已经三年没升官了,这个机会给我,回去我请大家吃酒!”

程怀默冷哼一声:“放屁,我难道买不起酒来吃么?墨色送的年礼,这些年我家老爷子都存着呢,足足一酒库呢,让我来!”

见众人都在请战,李恪忽然开口道:

“我说一句吧,其实从知道有渊氏家族出现后,我们全部人都想多了,我们都想一口吃的大的,都想给高句丽来一剂猛药。”

说着李恪伸出了手掌:“可大家别忘了,不算府兵,我们只有五千正规军,而且书院的一百精英学子也在里面。

死一个就少一个,不会再有任何人补充进来,而且我们的任务是钉死在这里,防止高句丽借着那边的战火出兵南下。”

李恪扫了一眼众人,继续道: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分兵,等在这里就行,目前看来敌军势大,他们会一拥而上也说不准。”

李恪的话让众人心中一震,前些日子轻松的灭掉五千人让众人忽视了此行的目的,都有些上头,以为仗着火器之利可以畅行无阻。

今日李恪一语惊醒梦中人,这里还有皇子、书院学子,这要出了意外,那就是大意外,众人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颜白也收起自己浮躁的心思,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锤定音,轻声道:

“李恪说的对,高句丽迟早是要打的,但不是我们这五千人要做的事情,我们的任务是占着这个地方,作为我军以后的补给基地。”

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颜白等人还在遗憾不能分兵围剿,正在商议如何让敌军离的更近时……

营地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鼓声,五里之外的敌人开始朝着营地这边袭来,一边走,一边大声吼叫,声音很大。

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看着很有威势。

当他们来到距离军营三里处停住了脚步,而颜白这边依旧没有出兵的迹象,导致他们的吼叫声就更大了。

大肥和布隆穿了一身狰狞的铁甲,拿着陌刀,开始走到大纛前,两人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护住大纛不倒。

鹿入林焦急的在王鹤年身边走来走去,要打仗了,可他却被这个小老头给困死在了这里,他看着老神自在的王鹤年。

他恨不得把王鹤年一棒子敲晕过去。

这样,他就能上战场了。

打完吐谷浑他是策勋三转的飞骑尉,就差了七十三个耳朵,他就是四转的骁骑尉了,正六品的武勋啊。

正六品,他的子嗣今后就能蒙荫入仕了。

书院学子刘远开和徐永良在鼓声响起了那一刻就聚齐了自己这一伍的十个人,有了上次杀敌的经验。

这一次两个伍长都很淡然。

独孤渐明被替换下来了,这一次他主动要求去当辅兵。

校尉薛之劫自然是同意,冲锋其实就是那么一下子的事情,跟着队伍凿阵就行,辅兵其实才最磨炼心性的。

因为,辅兵要敲死那些没死透的敌人。

比上战场可刺激多了,残忍多了。

雪深半尺,路面松软,当以步战为主,对面也不是傻子,一看唐军营地四周的坑坑洼洼的雪坑就知道这里一定密布陷马坑。

渊盖苏文看了一眼奚人酋长俟斤,俟斤知道是要自己的族人去试探深浅了,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

“盾兵掩护,弓手近百步,抛射!”

当一群奚人举着弓箭在盾兵的掩护下朝着营地冲来的时候,苏定方对着传信兵大声道:“举盾!”

十个传信兵顿时大吼道:“军令,先锋军举盾!”

片刻之后,颜白这边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奚人那狰狞的面孔了,随后,大片的箭雨就随之倾泻而下。

颜白朝着李泰耳语几句,箭雨落下之后,营地内忽然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薛之劫见独孤渐明捂着肚子在那里傻笑,抓了一个雪球就塞进了他的脖子里。

“额贼,嘶…我的脖子,这是哪个狗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随着苏定方的一声令下,唐军阵营也射出一阵箭雨,山坡下的奚人随之也响起了哀嚎声。

只不过他们是真的在哀嚎,而颜白这边的人都是装的,射完弓箭的奚人拖着同伴的尸体退去,片刻之后,他们又卷土重来。

哨塔之上的薛仁贵已经把手里的巨弓拉了个满月,弓弦发出轻响,带头的那位奚人身上嗤嗤的喷着血雾。

长孙冲抚掌轻笑:“薛将军神射!”

渊盖苏文远远地看着哨塔上的两人,低声道:“那个站在人群后,身穿明光铠的应该就是颜白,传令下去,这人我要抓活的!”

副将张城守点了点头,看着哨塔上盔甲熠熠生辉的唐人,他觉得大对卢的眼光没错,哨塔上的应该就是唐军里面官职最大的那位。

穿的好,他身前有着强大的武士,身侧全是密密麻麻的护卫,这样被护卫围着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