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宋如致很不愿意承认——
虽然他是药师协会北一堂的堂主，堂堂的地级下品药剂师，药师协会房长老的亲传弟子，
但是，实际上，
自己身上压根就没有一百万块玄晶！
……
毕竟，一百万块玄晶啊！
这样大的数量！谁身上会带着这么多块玄晶啊！
就算他不止一百万块玄晶的家当，
可他又不是不花销，平日里买灵草灵药、买药鼎、买法宝等等，都花费了不少好吗？
所以，此番就算把身上所有的玄晶都掏出来，也才不过七十万加个零头，
距离一百万块玄晶，还差足足三十万块！
但是，
对于此，他能明说吗？
当然不能！
此番，
输给这一个臭丫头片子，就已经让他丢尽了脸面！
要是现如今，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示他拿不出这笔钱来，
那他还要不要在药师界混了？
故而，
此时此刻，即便心里在滴血，
可面上，他也不能太过表现出来心痛不舍的模样，
只能先找个托词敷衍过去，
准备回到浮空界之后，看看卖掉些什么贵重的法宝，或是什么珍贵的灵草灵药，
再凑出这三十万块玄晶来……
毕竟，
就算他再怎么不想给这个钱，再怎么不想交出这一百万块玄晶，
可因着已然签订了契约，
现如今，这一百万块玄晶，根本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故而，为了不给人徒留话柄，
也为了不让人家多一个理由，好对他指指点点，
他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此时此刻，宋如致心里那个后悔啊！
他当时为何要那般想不开？
为何非要和这一臭丫头片子，签订什么劳什子契约呢？
这不是没坑着人，反而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吗？
……
而此番，
在将装着七十万块玄晶的芥子囊扔给姜瑟之后，
宋如致只觉得自己心里，气血是一阵阵地往上翻涌……
他是一刻钟，
不！半秒钟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了！
只要看到姜瑟的脸，
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输掉的那一百万块玄晶！以及，方才被狠狠打脸的糟心画面！
故而，
他只狠狠地瞪了姜瑟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之后，
便用力一甩袖，满脸愤愤、面容扭曲地走了……
而眼看着惹人嫌的家伙已经离开，
姜瑟便也收起了她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模样，转而望向一旁的上官长老，
就此，开口问道：
“上官长老，现如今，这药剂也炼制完了，你们几位也都一一验看了，”
“是不是可以把我的药师品阶给定下来，给我换一个新的药师铭牌了？”
“哦，对了……”
说着，她顿了顿，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般，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而后，便十分之气死人不偿命地开口道：
“对了，若是可以……”
“希望这次考核，还是给我定为地级上品药剂师比较好。”
“毕竟，我这个年纪，挂个天级药师铭牌出去，”
“感觉，有点太过招摇惹眼了……”
……
噗！
闻得此言，
在场的一众围观群众，包括上官长老，都不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被这铺面而来的浓浓凡尔赛气息，哽的胸口疼……
得！
这人说话咋就这么气人呢？咋就这么凡尔赛呢！
真是最讨厌这种无形装逼的人了！
你听听，
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咋？
觉得天级药师铭牌挂出去太过招摇，想让上官长老给她品阶定低一点？
呵呵，
真的是好气人哦！简直气得他们心绞痛！
话说，
你要是觉得天级药剂师太过招摇惹眼，你就别炼天级药剂出来啊！
眼看着现如今，
都已经把天级药剂炼出来了，都已经闪瞎了他们一众人的狗眼了，
你倒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天级药剂师太过招摇了？
你瞅瞅，
你这是人干的事吗？
……
而且，
关键是！重点是！
难道地级上品药剂师就不招摇？不惹眼？不张扬吗？
你以为，
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挂个地级上品药师铭牌出去，
就不会惹人注目，不会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吗？
呸！简直是痴心妄想！
像她这种妖孽，是压根不会懂得他们这些正常人的！
简直是不知人间疾苦，不食人间烟火……
要知道，
他们这些人，肖想地级上品药剂师都快肖想出哈喇子了好吗？
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就算不是天级中品药剂师，不是天级下品药剂师！
可是！
十六岁的地级上品药剂师！
也是非常、十分、超级遭人恨的了好吗？
所以！
不要在这里凡尔赛了！
不要在这里无形装逼了！
求求放过他们的小心脏吧！
不要再拿这种话来气人了……
反正你们这种妖孽的境界，
他们一般人是够不到的，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随便吧……
不用顾忌他们的想法；
不用照顾他们的感受；
也不用为了怕太过招摇，而把品阶定低一些。
反正，
无论是地级上品药剂师，还是天级药剂师，
都离他们太过遥远，都属于他们根本够不到边的存在，
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太大差别……
……
而好半天，才从这一番凡尔赛言论中缓过劲来的上官长老，
此刻，也是满脸复杂地望向姜瑟，
良久，方才清了清嗓子，
努力维持着他高冷正经的长老形象，开口道：
“这个，倒是从未有过这般先例，”
“一般都是炼制出什么品阶的药剂，便定为什么品阶的药剂师。”
“像你这样的要求……”
上官长老顿了顿，
语气间，不禁颇有几分为难，
停顿了一瞬后，方才继续道，
“像你这样，特意要求把自己的药师品阶定低一些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更何况，这还不是同一个品阶内，而是跨越了地级和天级两个品阶。”
“故而，若是品阶定低太多，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成吧……
听到此话，姜瑟懂了——
上官长老的意思就是，他们之前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也没开过这样的先例。
要是非得如此，
将天级中品定为天级下品，兴许，还有几分可能……
然而，
若是天级中品药剂师，直接要给定为地级上品药剂师，
哦，不好意思，
品阶差的太多，他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
害，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对此，
姜瑟倒是没再坚持——
反正她也不过是突然想到，便顺嘴一提，
要是实在不行，便算了呗……
反正今日这么一遭下来，她也算是大出风头了，
她要是真怕招摇麻烦，当时就会故意把丹药炼差一些，而不是放任不管、正常发挥，直接炼了个圣品丹药出来。
而且，想想便知，
一个玄级下品药剂师，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去考核地级上品药剂师，
到头来，
不仅考核成功了，还居然炼制出了天级中品药剂！
而且，更是因此赚了北一堂宋堂主一百万块玄晶！
想来，
这般之事，必然会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故而，至于最终她拿到的药师铭牌，到底是地级上品药师铭牌，还是天级药师铭牌？
貌似，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了……
毕竟，事实摆在那儿，
惹眼也已经惹眼完了，招摇也已经招摇完了，
再怎么把品阶定低，
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了……
……
于是乎，
思及至此，姜瑟便只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
“那就劳烦上官长老、易门主还有此处执掌，按实帮我确定品阶即可。”
上官长老：“……”
嗯，行吧，
这小姑娘口风变的还挺快，
还有点让人措手不及……
不过，既然这小姑娘没有了其余要求，只需要按实定级，
上官长老倒也好办了。
此时此刻，
他只将姜瑟炼制出的那一瓶药剂，递给站在一旁的云州总部成执掌，让其再次验看，确认品阶无误。
紧接着，又避开几步，
与一旁的易门主、云州总部的成执掌一番商议之后，
便最终开口道：
“嗯，虽然你此番炼制出来的药剂，品阶达到了天级中品药剂的品阶。”
“但是，由于你所用的灵草灵药，仅为三品灵草灵药，”
“加之你又更偏向于将自己的药师品阶定低一些……”
“故而，综合考虑，”
“最终给你确定的药师品阶为——天级下品药剂师。”
……
天级下品？
嗯，不错不错，终于可以换掉这个丢人的玄级下品药师铭牌了！
闻得于此，
姜瑟弯了弯眼，表示对此很是满意……
当然了，
实际上，让她如此好心情的根本原因，则是——
此时此刻，姜瑟不由默默掂了掂手中那装着七十万块玄晶的芥子囊，
眼尾边的微扬弧度，便不由弯得更甚了些……
哎呀，
今儿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啊！
而恰于姜瑟眉眼弯弯地，递出了自己的药师铭牌，让药师协会负责此块的药剂师拿去更换药师铭牌之际，
仍拿着姜瑟那一瓶药剂在认真研究的上官长老，
此刻，在冥思苦想许久后，不由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姜姑娘，我有一事不明——”
“你炼制出来的这瓶天级药剂，我翻来覆去地研究了甚久，却依旧没能看出这是什么药剂……”
“这药剂，无论是味道，还是模样，竟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不知这药剂究竟是何效用？”
……
姜瑟：额，差点忘了，
他们这个世间，貌似，没有升境丹来着……
事实上，
要不是因为他们这个世间的药剂，药方配比十分的让人诟病、十分的让人嫌弃。
让她每每看到，都忍不住吐槽抓狂，
恨不得分分钟把弄出这垃圾药方的药剂师给抓出来，揪着他的脖领子，灵魂质问道——
“你这药方配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花了几倍的灵草灵药，就炼出这么个玩意儿？你知不知道，这连两成的药效都没发挥出来啊！”
“靠！这是浪费了多少灵草灵药啊！”
“你知道灵草灵药有多贵吗？”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本尊上实在是对你们太失望了啊啊啊！”
……
要不是因为如此，
她也不会选择弃了他们这个世间的药剂不炼，转而去炼制他们完全不知道的升境丹……
毕竟，
解释多累人啊！
她也不想每次炼完之后，
都要再费力气，去解释自己炼制的究竟是什么好吗？
不过，
现如今，定了她天级下品药师的品阶后，就是这一点好——
再也不会有人质疑她炼制的是废药了，
他们只会觉得，是不是自己见识太少，或者是不是你创新研制出了什么新药剂？
而现如今，既然这上官长老问出口了，
那么，身为一个负责的炼丹师，
她还是有义务解释一下，自己炼制的药剂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此药剂名为‘升境’，乃是用来给修士短时间内提升境界的。”
姜瑟神色如常地解释道。
……
然则，话才说出口，
正在凝神听姜瑟回答的上官长老，以及一众围观群众，却顿时傻眼了——
啥？
短时间内提升修士境界？
这姜瑟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哪里还有这样的操作？
要知道，
这世间，五大种类的药剂里，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能短时间内提升修士境界的！
这效用要是真的，那这药剂未免也太过逆天了些！
毕竟，这要是两方对战时，
其中一方，一瓶药剂下去，修为忽然暴涨一个或是好几个等级，
那简直就跟开了挂似的，轻而易举决定战况啊……
而此刻，
眼见众人一脸惊呼感慨、不敢置信的神色，
姜瑟本是想要继续详细解释的，
然则，心念一动，她却顿时想到了另外一种操作……
欸！
话说，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可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
于是乎，
此时此刻，只见少女眨了眨眼，
狡黠之色于眸中一闪而过，愈发衬得那一双清澈剔透、乌黑发亮的杏眼灵动非常，
而她只是眉梢一挑，
便颇有几分调皮狡黠地，同上官长老开口道：
“嗷～这个药剂嘛，乃是我自行研制的，这世间还没有此类药剂。”
“所以……”
她挤了挤眼，
就此，说出了此番话的重点，
“所以，咱们药师协会要不要考虑买我这个药方啊？”
“无论是积分啊，还是玄晶啊，都是可以的，我都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