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总兵府。
大堂之内,河南总兵刘璋恭敬地行礼,声音沉稳有力:“末将参见保国公,参见平叛总兵官!”
保国公朱永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关切:“刘总兵无需多礼,三牟可曾清点完毕?”
刘璋闻言,连忙回应:
“回禀大人,河南总兵府麾下,除驻守各地的将士外,其余均已在此集结完毕。”
朱永听后,微微点头,目光如炬:
“甚好,那承休王此刻身在何处?”
刘璋面色凝重,答道:
“他率军进攻鲁阳关,如今已月余,鲁阳关危在旦夕,我们是否应立即派兵支援?”
朱永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此时支援鲁阳关,恐为时已晚。
与其如此,不如集中兵力,全力进攻汝州,承休王府就在汝州,他们岂会不顾自己的老巢?”
言罢,朱永命人取来河南地图,仔细审视一番后,沉声问道:“刘璋,目前河南除驻守各地的军队外,还剩多少兵马?叛军又有多少?”
刘璋如实回答:“尚有六万余众,而叛军则有四五万之众,但多为白莲教信徒,真正的官军不过数千。”
朱永闻言,果断下令:
“如此,我们分兵两路,刘总兵亲率六万大军,从河南府出发,直逼汝州。
而我则率领三万飞熊卫,从开封进军。
只要我们给予足够的压力,承休王必定回援阻拦,无论他对上哪一路大军,都务必拖住他,另一路则趁机迅速攻取汝州。
都听明白了吗?”
刘璋神色坚定,大声回应:“末将遵命!”
就在朱永即将离去的刹那。
一名飞熊卫军士步入厅内,恭敬行礼道:
“公爷,周王求见。”
朱永虽心存疑惑,却不愿得罪周王,遂道:
“请周王移步后堂。”
未几,周王朱子埅已至。
身后家仆抬着三只沉甸甸的箱子。
朱永主动上前行礼:“末将参见周王爷。”
周王朱子埅微笑回应:“朱国公客气了,本王日前闻听国公赫赫战功,心中钦佩不已。”
朱永微微一笑:“多谢王爷赞誉。
不知王爷此番驾临,有何贵干?”
周王朱子埅示意家仆缓缓开启三只沉重的箱子,箱内金光闪闪,满是金银珠宝。
朱永满心疑惑,问道:“王爷此举何意?”
周王朱子埅淡然一笑:“此乃我周王府历代累积的私帑,总计约一百多万两,我愿倾囊而出,以激励兵马士气。
金钱为胆,军士们必将奋勇向前,只盼国公能早日平定叛乱。”
朱永闻言,顿时瞠目结舌。
大明王爷多吝啬,而周王却能慷慨解囊,以私财助军,此等贤王,实乃凤毛麟角。
一番震撼后,缓过神来,坚定回道:
“周王真乃贤明之君,王爷请放心,若不能平定叛军,我誓不回开封。”
周王朱子埅郑重行礼:“有劳将军了。”
朱永连忙谦逊回礼:
“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周王厚望。”
南直隶*南京城。
在南京城的一处空旷的广场上。
搭建起了一座高台。
百姓们远远地驻足围观,而南京的官员们则恭敬地跪在台下,大气也不敢喘。
高台两侧,羽林卫军士威严矗立。
他们手中的长枪与腰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令人心生敬畏。
南京的高官们,如户部尚书秦纮、左都御史刘敷、礼部尚书黄景、吏部尚书王恕、太常寺卿徐溥、礼部侍郎谢一夔、兵部尚书王元、兵部左侍郎戴缙、通政司左通政焦芳、右都御史李裕以及应天府尹鲁崇志等等,皆已到场。
总督汪直威严地问道:“官员们都到齐了吗?”
吏部尚书王恕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总督大人,南京的大小官员,已全部到齐。”
然而,汪直却神秘一笑,说道:
“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物未到,你们或许不想让他见我,但我却执意将他请来了。”
言罢,他脸色一沉,冷冷地吩咐道:
“把人带上来!”
随着命令的下达,几个羽林卫押着假汪直杨福和锦衣卫千户贾峰走上了高台。
汪直仔细地审视着杨福,冷笑道:“你们瞧瞧,这人与我简直如出一辙,真是奇妙啊。”
杨福此刻已吓得魂飞魄散,全身被汗水浸透,颤抖的嘴唇勉强挤出几个字:“我……
我不是故意假扮公公的,是他们威胁我,我错了,真的错了。”
而千户贾峰也是连连求饶:“公公,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也是被人强迫的。”
汪直并未立即理会他们的哀求,而是站起身来,对台下的众臣说道:“诸位大人。
我带来了陛下的圣旨,先听听吧。”
众臣闻言,纷纷低头回应:“恭候圣谕。”
整个广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庄重而肃穆。
汪直命人摊开圣旨,随后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敕命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为东南总督节制诸军兼理巡察事宜。
朕闻治天下者,首在安民;
安民之道,务在惩贪。
昔者,汉武遣使巡狩,以察郡国之奸;唐宗设监军之制,以纠军旅之弊。
今朕承天绪统,夙夜忧勤,思所以振纪纲、清吏治者,久矣。
乃者,东南之地,乃国家财赋之渊薮。
百姓安危之所系。
然近年以来,贪墨之风盛行,东林越权,致官纪不振,民怨沸腾,朕心忧之,寝食难安。
内臣汪直,忠贞可鉴,才略过人。
昔侍储君侧,小心谨慎,未尝稍懈。
今朕特擢其为东南总督,节制该地方所有军权,兼理巡察贪腐之事。
凡军民人等,有犯贪赃枉法和结党营私者,不论官爵高低,许汪直径行拿问,可先斩后奏,以正国法,以平民愤。
汪直宜恪尽职守,勿负朕之委托。
当以雷霆万钧之势,扫除贪腐之弊、结党之祸;以春风化雨之德,抚慰百姓之心,使东南之地,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则朕之望也。
汪直其勉之哉!
尔当以国家为重,以民生为本,勿以党派而徇私,勿以权势而骄横。
尔之功过,朕必察之;
尔之忠奸,天下共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