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紫禁城*奉天门下。
一场朝会正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太阳初升,犹如一位慵懒的少女。
缓缓揭开面纱,金色的阳光穿透薄如蝉翼的云层,洒在紫禁城的红墙金瓦之上。
那百年古都的皇权中心。
在晨曦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庄严而神圣。
群臣们早已整齐地身着朝服。
肃立在奉天门两侧。
随着朝会的开始,山呼万岁的声音如同春雷般在紫禁城的上空回荡,震撼着每一个角落。
然而,细心的朝臣们却发现了今日的奉天门附近与往常有所不同。
往日的这里,总是戒备森严。
侍卫们如临大敌,确保着皇帝的安全。
但今日,侍卫们的身影却显得稀疏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宁静与平和。
皇帝朱见深端坐在龙椅之上。
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环顾四周,然后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可有要事相奏?
如若无事,那就退朝吧!”
话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群臣们对皇帝这种视朝即退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反正每次都不想上朝。
一上来就想走。
然而,兵部右侍郎刘大夏却是个细心之人。他扫视周围一圈,发现侍卫少了许多,不禁轻声问道:“刘阁老。
你看看这紫禁城,皇城侍卫似乎少了许多呀,上朝的地方都没几个侍卫!”
内阁次辅刘健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些一看就是从内厂或者东西厂临时抽调的番子。
原来的三万皇城侍卫。
全部被调走检查去了。
毕竟那些都是汪直一手带出来的亲信人马,整整跟了汪直将近十来年。
如果汪直下马,他们肯定要被换掉。
由于事情仓促,这才调其他厂卫前来,不然人手不足!”
刘大夏听后,心中一动,偷偷问道:
“那我们的人?”
刘健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王越出列奏报:
“禀奏陛下,兵部在这几日一前一后接到辽东总兵府和陕西总兵府的急报。
声称有蒙古骑兵大举入侵!”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皇帝朱见深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王爱卿,具体人数有多少?”
王越答道:“辽东和嘉峪关外,各自有十万蒙古骑兵,只是目前动向不明!”
此言一出。
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皇帝与太子朱佑极相视而立,彼此的眸子里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
朱见深微微蹙眉,沉声道:
“自从那次红盐池战役以来,蒙古确实鲜少如此大张旗鼓地集结兵力。
朕推算过,即便他们表面上统一了。
总兵力也不过二十多万。
此次竟倾巢而出,二十万大军。
岂非举国之力?”
王越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
臣亦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蒙古此举,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此时也上前一步,恭敬地汇报道:“陛下,嘉峪关外。
我大明的关西卫虽然兵力仅有一万,但哈密城坚如磐石,且有三万明军驻守。
嘉峪关更是固若金汤,无需惧怕那十万蒙古铁骑,并且陕西总兵府有二十万大军。
但辽东一带却需我们格外留意。
辽东驻军仅十万。
女真附属军也仅三万而已。
更何况,抚顺关外并无坚城可依,且辽东乃贸易往来之要地,一旦有失……
后果不堪设想!”
刘大夏的话音刚落。
朝堂之上便是一片寂静。
众人皆知,辽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仅是边防重地,更是贸易往来的要塞,蒙古此次倾巢而出,显然是有备而来。
皇帝朱见深坐在龙椅上之上。
目光深邃,仿佛在凝视着遥远而辽阔的辽东大地,那里是大明的边疆。
承载着大明的尊严与安危。
环视着朝堂上那些一脸凝重的大臣们。
缓缓开口问道:“各位爱卿,对于当前的辽东局势,可有良策应对?”
兵部右侍郎刘大夏眉头紧锁。
沉声奏道:“陛下,臣认为。
陕西总兵陈钺应当严守防线。
不可轻举妄动。
而辽东之地,却需我们主动出击。
狠狠打击蒙古人的嚣张气焰。
伏羌侯毛忠将军,身为北军左都督,威望卓着,骑射精湛,正可担此重任。
领兵出征,必定能大获全胜!”
他的话音刚落,兵部尚书王越便站起身来,皱着眉反驳道:“刘大人。
驱逐蒙古军固然重要。
但也不必劳烦左都督亲征吧?
何况,朝中还有诸多大将可用!”
刘大夏却不为所动,坚持道:“陛下。
陕西那边我们已经有所布置。
但辽东乃是大明门户。
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有伏羌侯出马,定能扬我大明国威。
振奋军心,臣恳请陛下恩准!”
内阁次辅刘健也站出来支持刘大夏的观点,补充道:“陛下,伏羌侯毛忠将军出身骑兵世家,祖上为蒙古人。
对于骑射之术有着深厚的造诣。
此次出征,必定能发挥出其特长,歼灭来犯蒙古军,保卫边疆!”
皇帝朱见深看着朝堂上争论不休的大臣们,心中却有自己的盘算。
他深知朝中权力斗争的复杂,今日这些大臣们突然一致推崇伏羌侯毛忠。
背后必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转而看向一旁默默站立的伏羌侯毛忠,问道:“老将军,你意下如何?
是否愿意为朕分忧,领兵出征辽东?”
毛忠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
“陛下,臣虽年迈,但雄心犹在。
愿为陛下分忧,领兵出征辽东。
驱逐蒙古军,保卫辽东安宁!”
皇帝朱见深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沉声道:“老将军忠勇可嘉。
朕甚感欣慰。
此次出征,若能凯旋而归。
朕必定重重赏赐,封你为国公。
以彰显你的不世功勋!”
毛忠感激涕零,连连叩首道:
“陛下隆恩,臣必将铭记在心。
此次出征,臣必将死战到底。
不胜绝不凯旋!”
然而,太子朱佑极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随后,朱佑极带着满心的敬意与激动,恭敬地向朱见深行礼,说道:“父皇。
儿臣心怀感激。
欲以笔墨表达对老将军的敬仰之情。
特撰诗词一首,愿献予老将军!”
皇帝朱见深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目光中流露出对太子的赞许。
他向一旁的怀恩示意,怀恩立即领会。
招手示意内侍们将早已准备好的。
笔墨纸砚恭敬地呈上前来。
太子朱佑极接过笔墨,轻轻抚平宣纸,沉下心思,挥毫泼墨。
笔触流畅而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他对老将军的深深敬意与感激之情。
不多时。
一首诗词便跃然纸上。
朱佑极完成作品后,满怀自豪地将其呈给皇帝朱见深,说道:“父皇。
儿臣已经完成了这首诗词,愿以此献给老将军,表达儿臣的感激与敬意!”
皇帝朱见深接过诗词,细细品读起来。
脸上的表情随着诗词的内容而不断变化,时而露出赞许的微笑。
读完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太子朱佑极的创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接着,他示意太监怀恩将诗词念出来。
怀恩清了清嗓子。
用洪亮而富有感情的声音念道:
“老将北征气如虹,雁翎刀光映日红。
山河震动风云变,日月高悬天地雄。
穴中蝼蚁无处遁,铁骑纵横万里空。
太平待诏归来日,解袍共饮庆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