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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赵栎平请来了顾言给徐克己看过之后。发现他身上多处受伤,五脏六腑也有些许轻伤。需要静养两个多月。不过貌似有医治的痕迹,问了徐克己才知道,每次他被用刑后,就有大夫紧接着给他医治,这次受刑是在内卫大狱里,却没有人给他医治。

下午时分赵栎阳便收到宫里传给他的信。果然,皇帝让他略过萧平鸣那段。

赵栎阳本打算就此放过萧平鸣的不过在亲眼看到徐克己的伤势后,他改变主意了,三个月,这样的经历,别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怕是也很难受的了。

翌日,赵栎阳又去了一趟都察院,原来昨日都察院就将余肖一干人等拿下了,不过那些胥吏衙役倒是没有搭理,毕竟他们还没有资格被都察院关押。

如此一来,之前被他们管着的县衙牢头金大福此时倒成了管他们的了,世事难料,这幅场景特别讽刺。

赵栎阳去找了张宁和黄韬,早朝时候就得黄韬出马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夏赟自然也知道此次没有机会将赵栎阳弄出京城了,不过恶心他一下倒也无妨。至于余肖,接触他的是都察院的关又兴,他作为首辅,马前卒多的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还用不着自己出马。况且余肖为了他妻儿,也不敢将人供出。

翌日,早朝。

意气风发的黄韬还未说话,关又兴便走上殿:“启奏陛下,臣弹劾户科给事中赵栎阳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欺上瞒下,沽名钓誉。陛下,赵栎阳在兴华县时,巧取豪夺,以恐吓,打压等方式,从兴华县乡绅手里诈取银钱,土地等。将土地分给一些平民百姓,自己则将银钱据为己有。兴华乡绅敢怒不敢言。百姓却平白得到了土地,于是纷纷称他为青天,陛下也被他蒙蔽。臣这里有时任赵栎阳西席徐克己的供词,请陛下预览。”

皇帝刚看完供词,户部右侍郎说道:“陛下,臣弹劾赵栎阳任督粮钦差期间,知法犯法,包庇杨洲士绅,侵吞采买太监洪重采买之物。陛下,据臣所知,赵栎阳在杨洲煽动百姓,引导舆论,甚至调集军队与洪重大打出手。后洪重被赶出杨洲,所得之物也尽数被赵栎阳扣留。杨洲士绅隐瞒名下土地,超出府衙鱼鳞册所登记数目一倍者比比皆是,然赵栎阳对此却没有上报深究,只是让其补足税粮即可。此乃有违大乘律法,且臣以为,赵栎阳与杨洲士绅之间或许有私下交易或者收受贿赂。请陛下明察,严惩赵栎阳。”

皇帝听完说道:“赵栎阳何在?”

赵栎阳走上殿“臣在”

“你对此有何话说。”

赵栎阳摇摇头:“臣无话可说。”

这一句倒是让朝臣们很是不解,这不像赵栎阳呀。

皇帝也大为惊讶,本来打算让他辩解一番,自己再饶恕他,不想他竟然不为自己争辩。皇帝又将供词让众臣传阅,周闻拿到供词看了后疑惑道:“这供词为何没有那徐克己的签名,只有手印?徐克己有秀才功名,不会不识字,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众臣看后纷纷称是,对呀怎么没有签名?

“臣有本要奏”众人看去,原来是从殿外进来的黄韬。

“启奏陛下,前几日都察院接到户科给事中赵栎阳的诉状,状告万年县令及其县衙官吏,无故抓捕兴华县秀才徐克己,羁押其三个月之久,且对其用了酷刑,都察院对万年县令余肖审问之下,他供出此举乃是受御史关又兴指使。”

关又兴听到余肖供出自己,心想,好你个余肖,竟然真的将我供出了,看来你是真的不顾妻儿性命了。

接着他指着黄韬怒道:“黄韬,你不要因为和我有过节,便随意诬陷。”

黄韬冷哼一声:“关又兴,你就不要狡辩了,余肖不但将你供出了,还说你以他妻儿性命威胁他,可惜呀,张中丞早就料到这些了,余肖的妻儿早就被接回都察院了,还有徐克己被用了重刑,所以你的那份所谓供词,根本不可信。这便能解释为何那供词上没有徐克己的签名。依我看,你们这不是屈打成招,就是伪造供词。”

关又兴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陛下,臣有话说。”

众人一看,是赵栎阳,有人心想刚才让你说,你说无话可说,这会又有话说了。

皇帝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吧!”

赵栎阳清了清嗓子:“陛下,各位大人,如此看来关御史是有意与在下为难了,可在下想不通的,我与关御史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可关御史却屡屡刁难于我。我不信这种事情是他一人所为?前几日我去万年县赵徐克己时,万年县百般阻挠,后从万年县狱牢头口中得知,这三个月来,常有人进入狱中对徐克己用刑,牢头所言,来人中有人提到萧百户,臣这里也有那牢头金大福的供词。”说完从怀中拿出供词,交到刘振手中。

皇帝拿到供词后并没有看,此刻他面露怒色,却也不好打断赵栎阳,毕竟当着朝臣之面,他不能公开袒护萧平鸣。

赵栎阳不敢看皇帝的脸色,接着说道:“我想了许久,京城中百户之职,只有内卫,于是前几日我前往内卫,方才得知,内卫只有一位萧百户。然他拒不承认,可当晚就有人将受伤昏迷的徐克己送到我家门口。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是有人专门针对我的诬陷行为。而且背后的人地位不低。连内卫都能调动,着实不简单。

诸位大人,事到如今,相信大家也有个判断,至于杨洲士绅土地之事我确实做的不对,不过彼时为了尽快完成督粮,我就没有为难他们,这确实是我有罪。而我扣下采买太监之物,已经上交陛下,此乃陛下动用内帑采买的,我自然交与陛下,至于洪公公自杀的事。我想我们许多人都有责任,然而洪重自己责任最多,洪重不顾国法,在杨洲肆无忌惮的欺压百姓,他可能一时害怕了,毕竟那时候许多同僚都弹劾过他,对他喊打喊杀,在下不过扣押了他的采买物品以示惩戒,谁知道他竟然想不开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