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和爱国在南门警卫室里看着被拦在门口的刘光天几人。
爱国在边上嘻嘻笑着看王仁拿起电话。
‘我是保卫科科长王仁，叫你们刘主任接电话。’
半分钟的工夫电话里就传来刘秘书的声音。
‘王科长，我是刘喜，有事？’
‘刘主任，刘光天几个出厂记得补假条过来。’
‘哎哟，王科长，我的错我的错，一会我就给您送过去。’
挂了电话，王仁这才敲敲窗户，摆摆手。
也就是今天刘海忠运气好，下着小雪不说天还冷，大街上人不多，还没有成群结队的半大小子。
不然一顿劈头盖脸的揍他是跑不掉的。
光天一路带着人到了四合院门口，槐花接了豆丁的任务，一颗糖看着龙豆几个。
这不槐花正拿着旧毛线学着织围巾呢，看这生疏的动作就知道刚学会不久。
手里动作没几下，还得抬头看看胡同里胡闹的龙豆几个，隔壁院里几个两三岁的孩子也搅和进来了，这乱腾的没法说。
槐花这小可怜想起奶奶的话，‘不管到什么时候女孩会做针线都错不了。’
‘你啊现在就慢慢练着，织不好反正也是你自己带，到时候你别嫌难看就行。’
槐花虽然委屈到底是接过姐姐给她开了头的围巾慢慢的织起来。
这才低头织了没两针就听到一群孩子喊着打坏人就跑了。
槐花赶紧停手，从门坎上站了起来，拉着毛线就往前走了几步。
七八个孩子捏着黑色的雪球就往刘海忠身上扔。
‘打坏人，打坏人！’
看看教育性多强，知道被绑着的人是坏人。
龙豆还大声的问呢，‘光天叔，这人是不是偷孩子的！’
不能怪龙豆几个没认出来，路上就是人在少也总有人不是。
现在这个世道就是在街道上看到被绑着的人或者戴着高帽子的人，随手拿起垃圾往他身上扔准没错。
有多少不明真相的普通群众被欺压过，还大多数都是从混乱年代过来的，总的有个宣泄口不是。
刘海忠这会已经是一身泥还有乌黑的煤渣和雪混合后的炮弹袭击后的印子。
光天能怎么回答，只能当没听到往四合院里走。
小孩子拍着手的喊打坏人，这下可把院里没上班的人给招出来了。
槐花毕竟大了不少，从体型和走路的样子上能模糊的感觉着像二大爷。
看到几人到了四合院门口了，槐花伸手提了一下棉裤，赶紧收自己的毛线。
三大娘一出来，一眼就看出来是刘海忠。
拉住光天就问，‘光天你爹这是怎么了？’
光天胳膊一甩就把三大娘的手甩开，往中院走去。
三大娘可是吓坏了，天天听别人说和亲眼看可不一样。
她是真怕自己老头子也因为以前的事也被这么绑着游街。
三大娘双手合十对着天拜拜，一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四处看看除了小孩子进中院的身影就剩正收拾毛线往小筐里放的槐花。
三大娘赶紧跟着往后院走，等到了后院，贾张氏，马丽，霍奶奶，聋老太太都在后院站着呢。
还一群孩子想进刘海忠家的屋子，被一位年轻的工人拦着。
几个老太太聚在一起，正讨论着这是怎么回事呢！
‘张翠花，你没看错，真是光天带人回来的？’
贾张氏对着聋老太太点点头，‘可不是咋的，是光天带人回来的，被绑着的是刘海忠，我看地清亮的。’
三位老太太还没讨论下去呢，就听到二大娘骂人的声音。
‘刘光天，你个兔崽子，赶紧把你爸放了！’
‘娘，我爹可是坏份子，我这是弃暗投明！’
屋里光天对着年轻工人使了一个眼色，又对着正睡眼蒙眬的光福眨眨眼。
这两人那是真懂，一左一右的就把二大娘拉住了。
‘刘光天，那是你亲爹，你这个不孝子啊！’
光天一点反应都没有，拉着已经快傻掉的刘海忠进了老俩口的屋子。
‘爹，您就别在挣扎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刘海忠傻傻的走到床头边，用脚踢踢床腿就蹲在了地上。
光天一喜就走了过去，伸手就去一摸，感觉里面有一个被扣开的空洞。
起身踢踢刘海忠的屁股，‘让开点，别碍事。’
光天把床用力拉出来点，这才趴到地上开始往外抠东西。
扣出几个破报纸团，这才摸到两根捺鞋底的线头，前面绑着一个小铁环。
光天一拉，就提了一个出来，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四根金条。
放在手边光天又拉出另外一个，除了三根金条还有卷成捆的两捆大黑十。
光天看着东西脑子一动就拿出五根金条放在一个布袋里。
两根金条放另外一个布袋里，两捆黑十塞进上衣的内袋里。
这会刘海忠总算反应过来了，‘畜牲，那是你老子我的工资啊，你不能都拿走。’
一句话把外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光福和年轻工人也拉着二大娘一起到了门口推开房门。
光天真是见钱就脑子灵光了，‘没事，我爸这是说胡话呢！’
‘放心东西都拿到了！’
说着就悄悄的给光福和二大娘使眼色，二大娘又跳着脚的闹了起来。
等三人离开门口，光天这才小声的跟刘海忠说。
‘爹，您还是别嚷嚷了，这钱落我手里我还能给您留两个。’
‘要是嚷出来，交给厂里您可就什么都落不着了！’
刘海忠鼓着眼睛瞪着光天，到底没有在嚷嚷。
光天看到刘海忠这样，扭过身子就开始收拾金条。
心里却是乐开花了，真是没想到偷偷听到别人父子俩的对话自己也还有用到的一天。
把金条分好装进上衣口袋里，光天这才扶起蹲在地上的刘海忠。
‘爹，走吧，咱们还得回厂里呢！’
刘海忠彻底的没脾气了，低着头出了屋子。
光天大手一挥，年轻工人和光福也不拉着二大娘了。
刘海忠和两位年轻工人刚出了刘家，二大娘一下就扑到光天身上。
这会二大娘是真伤心了，眼睛里带着泪水，一双手奔着光天的脸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