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秋雷盖过少年的声音,大雨顷刻落下。
胡瑶看着眼前的顾乐榆难以置信问:“你说什么?”
“臣说臣想做公主的亲卫。”
侍女们心下一惊,默默退至房外。
“为何?”
“臣心慕公主。”
少年目光灼灼,让胡瑶心中颤动。
胡瑶下意识的回避道:“小将军是不是病了?”
“不是。”
“想必是睡糊涂了。”
“公主,臣没睡糊涂!臣想做公主的亲卫,因为臣心慕渊公主。”
“我心悦你,顾乐榆心悦胡瑶。”
顾乐榆看着她的眼神真诚炽热,一字一句说的清晰郑重。
胡瑶不敢看他,下意识的呵斥道:“你放肆。”
顾乐榆起身跪在胡瑶面前,“臣确实放肆,臣领罚。”
胡瑶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本公主就当没发生,回去吧。”
顾乐榆跪在地上纹丝不动,“臣不想当今日之事没发生,公主还是罚臣吧。”
“顾乐榆!”
“臣在。”
“出去。”
“是。”
顾乐榆起身向胡瑶行礼,退出房间时还不忘将门合上。
胡瑶望着紧闭的门有点想笑,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自她归国,不知有多少人凑到她面前,捧着所谓的真心说爱慕她。
这些人哪里是真心爱慕她,不过是想上了她的榻,好借她的势,对付这样人,她只需佯装动恕,他们便会退避三舍。
顾乐榆与他们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长得俊朗些,敢当着她的面直呼她的姓名,用你我相称。
车骑将军不当要当亲卫,神经病吧。
还是早些回临安,否则还不知道这人会耍什么花样,亏她之前还觉得顾乐榆的性子与夫君有些相像,如今想来真是猪油蒙了心。
胡瑶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这些事。
她起身向内室走去。
-
伴随着秋雨敲窗声,胡瑶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时,胡瑶就见平平满脸愁容的坐在床边椅上还时不时的往房外看。
胡瑶起身轻唤道:“平平。”
平平听到动静挂起床帘,“公主醒了?”
“嗯。”
平平扶着胡瑶下床。
侍女们捧着衣物站在一旁。
平平拿过新衣替她换上,时不时往门口看。
胡瑶顺着平平的目光看去,除了半掩的房门再无其他。
她疑惑道:“为何一直往门口看?”
平平道:“奴婢只是有些想不通。”
胡瑶更疑惑了,“想不通什么?”
“奴婢只是想不通顾小将军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公主罚他跪于房处。往日公主便是再生气也极少罚人,今日竟让顾小将军长跪。”
“顾乐榆跪在房外?”
平平点头道:“公主不知?若不是公主罚的,顾小将军跪在外面做什么?!”
胡瑶蹙眉道:“自是不知。”
顾乐榆好端端的跪外面做什么?
“顾家人可知顾乐榆跪在房外?”
“知道,顾将军他们误以为是公主罚顾小将军,只说让顾小将军好好反思,故无人来替顾小将军求情。”
“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要跪就让他跪吧。”
平平提醒道:“公主,顾小将军已经在门口跪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顾乐榆是不是有病啊!”
胡瑶快步向门口走去。
平平意识到此事另有隐情,抬手示意众人随她退下。
忽儿,房里房外只剩下跪着的顾乐榆与刚走到门口的胡瑶。
顾乐榆见胡瑶出来星目微弯,满眼笑意。
“你跪在这做什么?”
“臣不想当今日之事没发生。”
“所以你是在领罚?”
“是。”
胡瑶气笑了,捏起顾乐榆的脸,“顾乐榆,南魏多的是捧着真心求本公主垂怜的美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跪在这领了罚,本公主就一定会让你如愿?难道就凭你这张脸吗?”
顾乐榆自幼在军中长大,什么戏弄女娘郎君的下流话没听过。
此刻公主说的话,比他往日听过的斯文许多,但顾乐榆愣是听红了脸。
公主提到他的脸,所以他就问:“公主喜欢臣这张脸吗?”
胡瑶讥讽道:“将军是打算以色事人?”
顾乐榆耳尖泛红,抿了抿唇问:“能得公主几时好?”
几乎在顾乐榆说完这句话时,胡瑶收回手,头也不回的进了卧房。
顾乐榆垂眸。
他似乎又说错话了。
正当顾乐榆懊恼不已时,他听到房内传来公主的声音。
公主说:“顾乐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