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杂草葳蕤,烧焦的枯木残桓依稀可见,废墟之中还遗留着几间残破的房屋。
九思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殿下,随意的在宅邸的院中闲逛。
他是真的觉得这里不适合透气。
“殿下,这里有两具尸体!”三愆的声音从前方为数不多还算完好的房外传来。
“三愆近来越发大惊小怪了。”
男子凤眸在院中停驻了片刻,和缓道:“过去看看吧。”
“是。”
两人到时,就见三愆捂着口鼻从两具尸体上取下两块牌子。
九思嫌弃道:“死人的东西你都要。”
三愆拿着两块牌子走向他们,“你才要呢。方才殿下不是问我们在何处吗?我想着他们身上或许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知晓。”
“是什么?”九思见三愆走过来制止道:“殿下不喜脏,你别拿过来。”
“哪里是殿下嫌脏,分明是你嫌脏。”三愆嘀咕着翻看手中的牌子。
一直未开口的男子问道:“三愆,是什么?”
“回殿下,应当是梁国将士的姓名牌。”
“何名?”
“什么苍,蒋的已经看不清了。”
男子凤眸里不见半点波澜,淡淡道:“将人与牌埋了吧。”
九思道:“外面冷,殿下先回马车上等吧。”
“不必。”
“是。殿下在这小坐片刻,属下与三愆马上就去处理。”
男子略微颔首,不再多言。
三愆在附近寻了个称手的物件,双手合十对着两具尸体道:“今日我与九思为两位安葬,俗话说入土为安,愿两位早日投胎。”
九思等三愆三拜后打趣道:“你何时信鬼神了?”
“殿下昏迷不醒,各种办法都试过后。今日咱们替他们安葬也算是为殿下积福,但愿殿下早日恢复记忆,腿疾痊愈,王爷早日醒来。”
“会的,不过你方才在尸体上乱翻也是为了积福吗?”
“这不是事出有因嘛。干活,干活,别让殿下久等。”
两人将尸体埋好后,找了块木板立在一旁。
做完一切,两人看向殿下却发现本该坐在轮椅上的殿下不见了。
三愆看着轮椅焦急道:“殿下,莫非让人擒了。”
“殿下只是腿疾未癒又不是武功被废,寻常杀手近不了殿下的身。”
“那殿下去……殿下在那!”
三愆指着前方为数不多还算完好的房。
九思顺着三愆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殿下站在废旧的房中凝视着手中的东西。
三愆也注意到,有些不解的问:“殿下拿着什么啊?”
九思推过轮椅向殿下所在走去,“过去再说。”
三愆快步跟上。
刚踏进房,三愆便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地方原来应当是个祠堂吧。说不定翻一翻就能知道原来住的是何人。”
九思并未搭理他,快步走到殿下身旁。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殿下语气平淡的说道:“慕渊。”
“慕渊?”
“慕渊?”
三愆,九思异口同声的问道。
男子看向两人,“这里是慕宅。”
三愆问道:“殿下是说这里曾经住的是梁国骠骑将军慕渊。”
“嗯。”
九思感叹道:“难怪此宅如此之大。想必未烧毁时,也是锦城中难得的繁奢富贵地吧。”
三愆道:“再繁奢富贵有何用,还不是成如今这残垣断壁。要我说慕渊也真是可怜,自己的天子不信他,咱们这边的太子因他与殿下容貌相似怀疑他。若非太子参与,慕渊好歹也能有个全尸吧。”
九思道:“死都死了,谁还管是不是全尸。你别忘了咱们的天子与太子不仅不信任殿下,还想要殿下的命呢。你有空可怜无关之人,倒不如多为殿下着想。殿下,您说是吧。”
“随三愆吧。”
三愆闻言洋洋得意的看向九思。
九思抬手给了他一拳。
男子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九思,“找人复原此物。”
九思接过东西,三愆凑过去看,是枚上面刻着慕渊名字变了形的银饰。
三愆不禁感慨道:“这银饰竟没被烧化。”
九思忍不住好奇问:“殿下为何要修复此物?”
“你们之前不是说慕渊与那南魏的公主感情颇深。若真如此,说不定哪日派得上用场。”
“殿下是说这银饰是南魏公主赠与慕渊的?”
“谁赠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是,属下明白了。”
“去梁宫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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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三十一年
茳,元等诸国分梁,部分国不满所分之地,战乱频发。
同年,南魏派兵攻打交州。
诸国争霸,群雄逐鹿。
太和三十三年
南魏连踏交州数城,仅剩元、茳两国所占三郡。
南魏车骑将军顾乐榆,领兵南下,仅用短短数月攻下三郡,至此交州成南魏国土。
魏帝亲封车骑将军顾乐榆,为骠骑将军,时年十九。
同年,永乐公主胡瑶开府,置官属,官吏有傅、友、文等多达六十多种属官。
魏帝赐交州为永乐公主封地,食一州全封,州由公主自简。
诸国闻知,一片哗然。
太和三十四年,春
魏帝曹弘延退位,太子曹舒然继位,改年号征平,次年启用。
同年,夏
永乐公主胡瑶加号镇国永乐长公主,时年二十四。